“風雲大哥,這些都是什麼啊?”玉虎畢竟江湖經驗少,縱然之前一直混在狼群裏,什麼樣的血腥沒見過,可是,像這麼惡心的場麵,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也難怪,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那麼多的蛆在人的身體裏爬進爬出,身
體不發麻,那才怪了。
風雲下意識地將他拉向一旁,低聲道:“這是盅,他是用這些人為藥引,來養這些盅!”
或許那些人能聽得懂風雲的話,都齊齊地向他投來渴求的目光,他們不想一輩子這樣,哪怕現在就死去,他們都願意。
“用活人養盅!”玉虎亦低呼,這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竟是這般惡心。
“不要靠近他們。”風雲叮囑著玉虎,他雖然不懂盅術,可是,卻深知盅術的厲害,國師利用活人來養那些盅,他亦能想到,皇上身上的盅是從何培養而來,光是想到就足夠惡心了。
打量了一下這個秘密裏,一旁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盅,他湊近仔細尋找著,希望能找到可以破解皇上身上的盅。
可是,那麼多的小盅,哪一個才是真的呢?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全部帶走,甚至是連一兩個都不能動。
這盅毒的厲害在於這裏,一旦拿錯了,也有可能重親在中盅之人身再次下著另一種盅毒,到那時,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玉虎忽然發現一旁有塊黑布蓋著的凸起物,以為又是另一種養盅術,好奇之下,他一把拉了下來,頓時秘密被金光照亮。
連風雲亦不由朝那望去,那居然是一把純金打造的龍椅。
這麼重量級的龍椅,他真的很難想像,國師是怎樣將這樣一張龍椅公然帶進宮裏來,而且還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
這就是國師謀反最有力的證據,當然,他們不可能搬走它,否則,他們連這個門都出不了。
眼下隻有先離開,稟過皇上,讓皇上下令來此搜查,也活該是國師大意,他剛好此時不在宮中,所以,才會出了這趟子事。
玉虎將地上的那個人拖進秘室,又重新鎖上秘室之後,這才與風雲匆匆離去。
沒多久,後宮的禁軍將整個煉丹房包圍了起來,並在秘室裏找到了國師的證據,在鐵一般的證據麵前,夏侯天祥不再有任何的懷疑。
為了怕有人走漏風聲,他連夜命人前往國師府,說是有要事召見他,為防萬一,也暗中命人把守著所有的關口。
國師從走進承露殿那一刻起,那種詭異的氣氛令他馬上警惕,淩厲的眼神環視了一下周圍,唇角不由得揚起一絲輕蔑。
他是神龍門的門主,無論武功和毒術在這裏都很難找到敵手,就算是他隻身前來,他也毫無懼意,就憑宮中這小小的禁軍,能奈他何?
再說了,這老皇帝馬上就要斷氣了,他也不介意先送他一程!
夏侯天祥一人坐在偌大的殿上,兩旁連個侍衛都沒有,就隻有他一人坐在那裏,或許是身子太過於虛弱,他枯瘦的雙手有些吃力地撐著一旁把手,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不過,盡管如此,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並沒有因為他的虛弱而有所減少。
“微臣參見皇上!”國師略一遲疑了一下,便上前與往常一樣恭敬的行禮。
“國師免禮!”夏侯天祥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無力地抬了抬手:“坐吧。”示意國師坐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椅子,那是一把金光閃閃的龍椅。
也正是從煉丹房的秘室裏搜出來的那把龍椅了。
當國師的眼神落在那把他再熟悉不過的龍椅上時,雙眼不由得瞪得如銅鈴般大小,垂在兩旁的大手居然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
早就料定今夜有事,可事實擺在麵前,他還是震驚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的來臨,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別的,總之,他消瘦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國師,怎麼?可是那把椅子不好坐?”夏侯天祥雙眼直視著國師,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他不明白,自己這麼多年對國師如此的信任,甚至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卻沒有想到,國師居然反過來害他。
國師垂在兩旁的大手一分一分的握緊,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他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無論如何,今夜都會有一個結果了。
他處心積慮的預謀了那麼久,也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也好!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
沒有多少猶豫,他毅然地坐了上去,平日裏,隻要在煉丹房裏,他幾乎天天都坐著這把龍椅,可是,卻沒有一天,像現在這樣感覺這麼不安過。
“怎麼樣?朕的椅子好坐嗎?”夏侯天祥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平靜得令人心慌慌。
“每個人都想坐這把椅子,自然是這把椅子坐著舒坦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國師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了。
“是嗎?”夏侯天祥努力坐直了身子,低頭撫著自己坐的那把龍椅子:“朕從二十歲就開始坐這把椅子,到如今,幾十年了,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朕也跟你一樣,覺得這把椅子坐著一定很舒服,當有一天,朕親自坐了上去之後,的確,剛開始,有那麼一絲自豪感,可是,慢慢地,朕發現,這把椅子已不再是朕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了……”
緩了一口氣之後,夏侯天祥繼續道:“因為,這把椅子上麵浸透的全是親人的血,皇叔為了跟父皇爭皇位,結果慘死在南門刀下;朕的皇兄和皇弟,為了這把椅子,不惜手足相殘,最後落得兩敗俱傷;到了朕的兒子,為了這個皇位,一個個相繼離朕而去,這樣一把充滿血腥不祥的椅子,朕不明白,為什麼天下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坐上來。”
國師冷笑一聲:“你已經坐上了那把椅子,你當然會這麼講,可是,你不明白,沒有坐上那把椅子的人卻要受著怎樣的打壓,就連命運也掌握不到自己的手中。”
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國師的臉上,眼中,始終含著對夏侯天祥濃鬱的怨恨,這也是夏侯天祥最不明白的地方。
“從你進宮以來,朕自問對你不薄,朕不明白,為何你為如此怨恨於朕?”夏侯天祥直視著國師,想要聽到最為真實的答案。
國師微微揚首,無懼地迎上夏侯天祥的目光,眸中依舊閃著濃鬱的恨意:“我為何如此恨你?你還記得那個來自劉家村的劉棟梁嗎?”
“你是劉將軍什麼人?”國師的話一出口,夏侯天祥頓時驚得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國師,猛然想起來:“朕記得你的本名叫劉山行,劉棟梁,你是劉將軍的兒子?”
“哈哈哈……”國師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眸中的恨意卻更深:“沒錯!我就是他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兒子,當年我爹在先太子的手下做事,明知道先太子和三皇子要鬥個兩敗俱傷,他自知難逃一死,卻可憐家中妻兒,於是暗中去求你收留,結果你是收留,隻不過,卻讓南宮離把我和我娘交到了先皇的手上,我們劉家滿門抄斬,若不是我爹手下忠義在混亂之中救走我,那麼,我們劉家就絕後了!”
每每想到當年滅門的慘案,國師的臉上就難掩恨與痛,他流浪在外,若非師父收留,他早就死了。
當他活下來之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報仇!
於是,他千方百計地混進皇宮裏,也終於憑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夏侯天祥的信任,不可否認,在看到夏侯天祥的那一刻,滅門的慘案又在眼前重現,那麼一刹那,他真的想一掌打死他。
不過,慢慢地,在宮裏的日子久,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若不想被人欺壓,那就要在強中爆發!
他不但要報仇,他還要奪了夏侯家的天下,隻有把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左右他人的性命。
於是,他暗中培養勢力,並創建了神龍門,且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日益漲大,然而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因為自己年輕時一時衝動,而去煉了陰陽大法,結果有損身體,害他年老了也未得一子。
要得皇位,那麼,他就一定要一位接班人。
就在這時,皇後來求他幫忙煉製一種生男孩的秘方,於是,他趁機在外麵設下地宮,借著研究的名義,而為自己的後代做實驗。
眼看已經三名女子成功的受孕並到了分娩期,卻沒有想到,因為傲月他們突然的出現,將他幾年的努力全部都付諸了流水,叫他如何不對他們恨之入骨?
“當年把你交給父皇的人不是朕,也不是南宮將軍,而是你爹身邊的一名副將,貪生怕死,說出了你們的藏身之處,父皇這才命南宮將軍前往捉拿!”夏侯天祥總算是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死結出在哪裏了。
“事情已經發生,你現在說什麼都可以!總之,今天我既然來了,你也知道全部,那麼,我們之間就注定隻能活一個!”國師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反正已經成這樣,那就搏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