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的話讓神龍門的門主有著片刻的猶豫,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裏也是陰晴不定,不過,那縮於袍袖的鐵手卻已是慢慢地伸了出來,看來,他開始相信耶羅的話:“你要怎麼幫我?”
“就憑這個!”說完,耶羅從身上掏出兩張宣紙來,上麵的字跡也一模一樣。
“這個?這是什麼?”顯然出乎了神龍門門主的意料。
“門主請看,這兩張字跡有什麼不同之處麼?”耶羅將兩張宣紙湊到神龍門門的麵前。
神龍門門主睜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斂起眉心:“這兩張紙上麵的字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地方不同。”他一時不明白耶羅的用意何在。
“那就對了!”耶羅得意地收回兩張宣紙:“這中間有一張是我寫的,而另一張,是南宮傲月寫的,若是以南宮傲月的筆跡去約夏侯逸軒的話,你說,他會去麼?”
神龍門門主一怔,但隨即明白,跟著亦是哈哈大笑:“好!老夫正愁著不知從何下手,王子殿下這一招果然夠狠夠辣!”
“那這麼說來,門主是同意了耶羅的要求了?”耶羅不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那是自然!事成之後,我們就是朋友了!”神龍門門主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掩不住滿滿的得意。
耶羅的臉上亦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一天,顯得特別的漫長,即便是初春萬物生長,清新氣息撲麵而過,也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狂躁感。
傲月陪同夏侯華軒一起到鳳寧宮給樊思琴請安,正巧李偲偲也在,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李偲偲嘴角那抹笑容有些奇怪。
按理說,看到她與夏侯華軒在一起,李偲偲應該是最恨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她反而開心得意的樣子呢?
“傲月,你怎麼了?”感覺到傲月的手有些不安的蠕動著,夏侯華軒忙柔聲問道。
“我,我隻是覺得胸口有點悶,我想出去透透氣。”待在這風寧宮,對著這些仇人的嘴臉,她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
“那我陪你出去吧。”夏侯華軒正欲起身。
傲月連忙拉住了他:“五哥,你再陪娘娘一會兒吧,我隻是出去走走,待會我在禦花園等你。”
“怎麼了?傲月,你臉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樊思琴笑吟吟地望著傲月,那一臉的慈愛,很難想像,這樣虛偽的麵容下麵,居然有一副惡毒的心腸。
若非重生過,傲月亦看不出來。
傲月搖搖頭:“娘娘,傲月隻是覺得胸口有點悶,所以,想出去走走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皇兒,你就陪傲月出去走走吧,我這裏啊,有偲偲陪著就行了。”樊思琴倒也大度,忙示意兒子陪同。
“是!”夏侯華軒要的就是這句話,一把拉起傲月:“傲月,母後都這麼說了,走,我帶你到禦花園去走走。”
傲月本來不想讓夏侯華軒跟著,可是,現在,她想要拒絕也是不可能了,於是,隻得同意點頭。
待他們出去之後,樊思琴原本綻滿花朵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輕挑眉頭,看了一眼滿心不岔的李偲偲一眼,道:“偲偲,你用不著妒忌,你肚子裏懷的是本宮皇孫,本宮不會虧待你,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學會一個忍字。”
“偲偲明白。”李偲偲在樊思琴麵前那叫一個唯唯諾諾。
“嗯。”看到她這麼聽話,樊思琴自是放心了:“你剛才所說的,本宮可以考慮,一旦事成之後,你便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李偲偲聽了之後大喜,忙起身答謝:“多謝皇後娘娘!”眼中難掩得意之色。
“不過。”樊思琴麵色卻又是一沉:“本宮要警告你,在一切還沒有定下來之前,你不許動南宮傲月一根毫毛,要不然,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李偲偲心頭一凜,剛才的得意頓時蕩然全無:“偲偲明白。”心裏卻是恨得牙癢癢的。
樊思琴輕哼一聲:“你明白最好,本宮不喜歡陽奉陰違,你隻需記住,照著本宮的話去做,那麼,你想要,你都能得到!”
“是!”李偲偲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顯得格外的乖巧可人。
而樊思琴心裏很清楚,眼前的這個楚楚可憐的姑娘,遠比外表要精明得多了,這樣的人,她在宮裏打滾了數十年,早就看透了。
夏侯華軒擁著傲月前往禦花園,一路上,傲月的話顯得比往常要少得多,眉頭微蹙,似有萬千愁緒縈繞在心頭。
“傲月,你怎麼了?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我不想你不開心,說出來,讓我與你分擔,好嗎?”夏侯華軒忍不住攔在傲月身前,問道。
傲月搖搖頭,抿了抿唇,並沒有出聲。
“你不要搖頭,我看得出來,在母後那裏的時候,你就心事重重,出來之後,你更是默不作聲,我是你的夫君,我應該要分擔你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你這樣,我看著也很難過。”
夏侯華軒根本就不信傲月心中沒事,傲月的沉默隻會讓他更為焦急和擔心:“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情,你不能釋懷的話,那麼,我向你道歉,你要怎麼樣都可以,甚至是殺了我!”
“五哥……”傲月沒有想到,他會把她的情緒歸咎於自己的身上,唇瓣動了動,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傲月,昨晚是我的錯,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如果我食言的話,呐,你拿著這個。”夏侯華軒邊說邊從腰間掏出刻有自己名字的匕首塞到傲月的手中:“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就拿著這把匕首殺了我!”
傲月握著那把微沉的匕首,滿眼茫然,似乎對他的話也是充耳未聞,有那麼一刹那,她真的想把這匕首刺進他的胸口,然後再告訴他,她為什麼要殺他!
“五哥,不關你的事,是我……”傲月煩亂地避開他詢問的眼神:“是我覺得心裏很亂而已。”不亂才怪,她現在隻想找個借口去見皇上,看看夏侯逸軒到底跟皇上說了些什麼,也擔心夏侯逸軒會出事。
“傲月,我知道你心裏有事,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問,不過,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都在你身邊,也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夏侯華軒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深情地訴說著自己對她的癡心一片。
多麼甜蜜而又感人的話語,曾經的她感動得無以複加,可是,時過境遷,重生過一次,他所有的甜言蜜語,對她來說,都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戳著。
痛嗎?不!不再是痛了,而是恨!
掠過他的雙肩,傲月看到了那一個水蘭色的身影,心念一動,便從他懷中起身,指著另一邊道:“五哥,那邊的花開得好漂亮,你去幫我摘幾朵回來,等會我們帶回王府裏去,好不好?”
“好!你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去摘來!”夏侯華軒話音一落,人已邁開大步朝那邊走去,隻要她開心,別說是摘幾朵花,就是把整個禦花園裏的花摘完,他也心甘情願。
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愛上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居然是南宮傲月,母後說,傲月隻是她的棋子,用完就棄,可是,在他的心裏,傲月是他愛的女子,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母後傷害到她。
傲月見夏侯華軒走遠,便抬腳朝那個水蘭色的身影走去。
“蘭妃娘娘!”微微頷首,卻是各自遞著眼神,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們自然隻能是用眼神交流。
“原來是南宮大人,不必多禮!”林月蘭麵無表情地水袖微微一抬,看上去,就好像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交集一般。
而林月蘭則看似走不穩地歪了一下身子,傲月會意,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並湊近她的耳邊,問道:“皇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了就知道了。”而林月蘭則迅速將什麼東西塞到了傲月的手中,傲月握緊,順勢將林月蘭扶了起來,並關切地問道:“蘭妃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沒事,多謝南宮大人!”林月蘭客氣地道謝之後,深深地看了傲月一眼,便帶著身邊人離開了那裏。
傲月則背轉過身,偷偷打開林月蘭給她的字條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見上麵寫著:三殿下有危險!
心中猛然一跳,看來定是蘭妃發現什麼,所以,才會來給她送信,蘭妃身邊的心兒已經跟龐權那個閹賊在一起了,所以,消息來源肯定正確。
可這個關鍵時刻,她不可能再去找她問清楚緣由,她也定然是感覺到了身邊不安全,所以,才以這種方式向她示警。
糟了,三哥有危險!可他現在人在哪裏呢?
“傲月,你看!漂亮嗎?”就在此時,夏侯華軒捧著一大束花跑到了傲月的身邊。
傲月勉強撐起笑顏,點了點頭:“漂亮!真漂亮!”鬼啊,現在還有心思看這破花漂不漂亮。
她在心裏思索著該怎樣甩開像粘皮糖一樣粘著她的夏侯華軒。
“隻要你喜歡就好,待會我叫人把這個插到你的房裏。”夏侯華軒興致勃勃地把手裏的花交給身邊的奴才,並沒有發現傲月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