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自己出身寒微,在李偲偲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很自卑,雖然嘴裏不服輸,但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內心,每當看到傲月那張巨醜無比的陰陽臉,卻偏偏生有一雙高傲的眼神時,她就愈發有氣。
她一直把傲月當成對手,從踏進南宮府的那一天起,她就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把傲月所擁有的東西統統搶去,以報那日賣她入青樓之辱。
現在,她隻是先搶她的家,將來,她還要去搶她的男人!夏侯華軒,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阿蓮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不認同李偲偲的想法,亦不否認,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也許,她的心裏也糾結著吧。
話說傲月跑出了南宮府,她一路跑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腦子裏隻是重複的想著一句話:爹不相信她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就連三哥也懷疑她。
“為什麼?為什麼?”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她重回這個世界,不過就是想要好好保護南宮世家,保護她在乎的人,可是,為什麼到頭來,他們都不相信她?
回想起剛才爹那些傷人的話語,傲月忽然覺得自己重生過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比被最在乎的人懷疑而更傷心的?
她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可是,這個時候,縱然她渾身是嘴,恐怕也難以解釋清楚。
“老天爺,你讓我回來的目的是為什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把收回去吧!”天仿佛聽到了她的控訴,突然雷聲大作,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大雨!
“老天爺!我真的很恨你!真的好恨你!”她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身體一晃,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雨水裏,泥水濺了她一身一臉。
她就那樣趴在泥水裏,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就連那貼著紅斑慢慢的滑落下來,她亦毫無所覺。
她的心好痛,那種痛就像是一把鈍了刀,一點一滴劃開胸口,挑開皮肉,直到那裏鮮血淋漓……
她就那樣趴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要起來,從來都沒有這般無助過,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放棄過自己,這一刻,她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活過,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重生過來。
冷,傲月隻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冰窖裏,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冷,那是一種透徹心扉的冷,冰冷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令她幾乎窒息…
“傲月!”一抹紅影穿過雨簾,如疾風般飛掠而至。
這熟悉的聲音傳來,傲月慢慢地抬起被雨水和淚水打濕的臉,唇角牽起一抹淒涼的笑意:“風雲……”
“傲月!”風雲望著無助的她就那樣趴在雨水裏,那一刻,他的心碎成了一片片,他一直都想要好好的保護她,可是,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此痛苦,卻無能為力。
他急急脫下自己的披風將渾身濕透的傲月包好,並將她抱在懷中:“傲月!”聲音裏透著無盡的痛與無力。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不受傷?
“風雲……”溫暖的懷抱讓傲月漸漸的有了知覺,望著風雲臉上的擔心,她那顆冰冷的心,逐漸又有了溫度。
為什麼每一次她受傷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是風雲?他就像是她的保護神一樣,在她需要的時候,總是能及時的出現,他就好像是老天爺派來給她的安慰,在她最無助,最痛苦,甚至是最絕望的時候,如神明一般出現在她的身邊。
用他那顆炙熱的心撫慰著她一次又一次冰封起來的心。
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在她一次又一次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裏?一想到夏侯逸軒那同樣懷疑的眼神,她的心在滴血。
如果,她一開始先認識的是風雲;如果,她從一開始愛的人就是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
“不要說話,我先帶你回去。”風雲知道她如今身懷有孕,他也是剛剛從玉虎比劃中猜出了她出事了,於是,才匆匆出來尋找,感謝老天爺,真讓他找到了。
“不,風雲,我好困,我好累,我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傲月的聲音到後麵就幾乎聽不到了,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祈禱著,自己就這樣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傲月!傲月!”風雲抱著她,大聲呼喚著,卻怎麼也叫不醒她,情急之下,他連忙抱起傲月,在雨中發足狂奔而去。
或許是因為他太擔心傲月了,所以,連傲月臉上那塊被雨水衝掉下來的假紅斑也忘記了撿。
然而,事情就有那麼湊巧,他們前腳剛剛離開,樊正望姐妹後腳卻剛好出現在了那裏。
“奇怪,我剛剛聽進有人在叫南宮傲月的名字,還看見有個紅影從那邊跑了,怎麼追過來就沒看到人了呢?”樊正望如今對傲月馬上要嫁給夏侯華軒,那可是耿耿於懷,雖然她的姑母一再保證,將來她才是正主,可是,她還是很吃味,次次看到傲月,都很想好好的奚落她一番。
剛才她們姐妹倆在那邊某個亭子裏躲雨,可是,隱隱約約聽見這邊有人在喊,於是,好奇的她們便朝這邊走來,跟著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在叫傲月。
乍一聽到傲月的名字,樊正望那可來勁了,一想到在這裏都能遇上南宮傲月,那可真是狹路相逢,她想著今天非要給傲月一點顏色看看。
於是,不顧妹妹樊希望的勸阻,冒著大雨跑了過來,可是,過來之後,她四下察看,卻並沒有看到傲月,隻是,隱約地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迅速離開。
“哼!我還以為是南宮傲月那個小賤人呢!要是她今天在這裏,我非要讓她好看不可!”見不著傲月的人,樊正望有些失望,撇撇嘴冷哼了一聲,見雨開始停了,於是抬腳朝一旁離開。
“姐,南宮小姐平時待人都不錯,她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何非要跟她過不去呢?”一旁溫柔乖巧懂事的樊希望跟了上來,不過,她覺得家姐做得有些不合理了,所以忍不住為傲月多說了句話。
沒想到樊正望聽了之後,霍地回過身來,那美眸更是睜得老大,修手的玉手,指著樊希望怒道:“希望,你說你怎麼回事啊你?你的胳膊是往外長的啊?南宮傲月那個賤人搶了你的姐夫,你不但不幫我,反倒處處幫她說好話,你還是不是我親妹妹啊?”
被姐那麼一罵,逆來受順的樊希望緊抿了唇瓣低下了頭,不敢再接上話,生怕又被家姐再訓一次,不過,突然間,她像是發現了什麼,走到一旁撿了起來:“咦?這個是什麼東西?”
本來是要抬腳離開的樊正望,忽然看到妹妹手上的東西,亦不由疑惑起來,一把粗魯地拿了過來,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咦?這塊東西好眼熟啊?似乎在哪裏見過?對了,希望,你看看,這個像什麼?”
她抖了抖,將手上的東西提了起來端詳著,並讓一旁的樊希望幫忙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她總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樊希望以袖擦了擦小臉上的雨水,然後偏著小腦袋,認真地端詳著家姐手上的東西,忽然失聲驚道:“姐,這個好像,好像是南宮小姐臉上的那一塊紅色的斑!”
“你說什麼?南宮傲月臉上的東西?”樊正望將那塊紅色如麵皮一般輕盈潤滑的東西,看了看,的確很像,難怪自己會覺得有些眼熟。
想了想,將紅色的麵皮貼到了妹妹的臉上,沒想到,剛剛擦完雨水的臉,那紅斑一貼上去就粘住了,乍一看,還真的像真長在那上麵的一樣。
“沒錯!這就是南宮傲月臉上的那塊紅斑!”樊正望像是發現了什麼奇寶一般,開心得隻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姐,南宮小姐臉上的紅斑不是從小就有的嗎?怎麼會?”樊希望看著開心不已的家姐,很是不解,伸手將那塊紅斑撕了下來。
才發現,幹了貼上去之後,撕下來居然還要費一番力氣才行。
樊正望卻再一次把它搶到了手中,來來回回地把玩著手上的東西,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一旁的樊希望看得是大惑不解:“姐,你拿著它幹什麼啊,把它丟了吧,我們又沒用,再說了,這個也不一定是南宮小姐的。”
沒想到樊正望卻反而拿著那塊東西放至鼻下嗅了嗅,頓時,小臉眯眯一笑:“不!這個東西就是南宮傲月的,她的身上就是這種香味!”
她一直妒忌著傲月身上那種醉人的香味,所以,對傲月身上的香味記憶也猶為清晰,當然,剛才她們又聽見這裏有人叫傲月的名字,加上這一聞之下,她就更加確定這塊假的紅斑就是傲月留下的。
“可是,姐,就算這個是南宮小姐留下的,你拿著又有什麼用呢?”單純的樊希望並不知道家姐的意圖。
樊正望卻是陰陰一笑,原來美麗的小臉上,露出令人看得有著有些發毛的笑意:“不!這個可是個好東西!原來南宮傲月臉上的紅斑是假的,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救她!”
“姐,你要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