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念執著

“傲月,明天會怎麼樣,你我都不知道,不過,你要記住!即便就是到了生命的盡頭,我也不允許你放棄我的愛!”夏侯逸軒聲音低沉而嘶啞,眼神溫柔而霸道的,伸手輕拭去她唇角殘留著吻痕。

他的目光裏透著如火般的熱情,即便是一座冰山也被融化了,傲月從來都不是無情之人,麵對他如海般深的癡情,又豈能不感動?

“三哥,如果明天我們真的凶多吉少,那麼,臨死前,你手中握住的一定是我的手!”傲月含淚笑著握住他的大手。

她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但是,她知道,如果明天他們注定都要死的話,那麼,她會陪著他走到最後的那一刻。

傲月的話終於是讓夏侯逸軒鬆了一口氣,笑著低頭在她白晰的手背上覆上癡情的一吻,人生若能在生命的盡頭,還能握住心愛人的手,那麼,這一生,還有何遺憾?

不過,他,絕對不會讓心愛的女人有事!

“三哥,我們回去看看阿蓮吧……”想想,傲月的話題又回到了阿蓮的身上。

夏侯逸軒俊臉微微一變,沒等她說完,便又打斷她的話:“你該不會還想……”

看到他陡然而變的臉,傲月不禁笑了,小手輕撫上他擰成一座山的眉心,嗔道:“我都沒有說完,你又生氣了?”

見她不是要將他推給阿蓮,夏侯逸軒一掃剛才的鬱色,有點孩子氣地霸著她的手:“郡主呢,現在有我四弟陪著,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你這個小笨蛋,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四弟可是真心喜歡郡主的?”

“是嗎?”傲月茫然地眨了眨美眸,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啞然失笑:“我真是笨,四殿下這麼關心阿蓮,原來是……哎,是我笨了!”

一想到這些,她心裏反倒輕鬆了,夏侯玉軒雖然嘴巴不那麼討喜,可是,人並不壞,若是他能跟阿蓮湊成一對的話,那麼,三哥不用生氣,她也不會這麼糾結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可是,她卻忘記了,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那現在,你該不會再想著把我推給她了吧?”一想到剛才傲月的話,夏侯逸軒還是心有餘悸,懲罰似地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傲月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衝他眨了眨眼,狡黠地笑道:“那要看你的表現……”

“你敢!”沒等傲月說完,夏侯逸軒已是懲罰似地再一次覆上她的唇,輾轉流連,像是永遠也品嚐不夠……

夜很靜,風依舊,今晚或許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可是,他們卻統統地拋諸了腦後,愛是什麼?愛就是不管不顧,即使明知道會死,也會相擁到最後!

而遠處,一襲紅袍飄逸如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垂在兩旁的大手慢慢地握緊,縮回袖中,何人能知,他的心比這夜風還要冷上千倍。

驀地,一襲青衣嫋嫋如仙般出現在他的身後。

“閣主,我一路跟蹤那人,發現他悄悄混進了天月國的軍中,沒過多久,他又偷跑出來了,如今正隱身在長恨穀附近!”

這正是風雲與屬下青鳳。

“他定然又是使了什麼壞,好在這邊已經有了準備,你隻需暗中跟著他就好,若是他真敢亂來,那麼就……”風雲說到這裏,頓了頓,閉上鳳眸,良久才吐出三個字:“殺了他!”

“是!”青鳳領命悄然無聲地隱去。

而風雲則依舊呆立在那裏,他與耶羅算是朋友一場,可是,耶羅的行徑卻為他所不苟同,耶羅想要害傲月,而他則不許任何人傷害她,哪怕那個曾是自己的朋友也一樣。

“風雲啊風雲!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如此,你真的是病得不輕!”他喃喃自嘲,就為了那一回眸,他的心就開始變了。

望著那偎依在一起的人兒,他的心片片凋零,黑眸底湧出無數的傷,和在風中,與風共嗚咽,似乎連這夜都有所感應,所以,夜顯得特別的安靜,像是在聆聽著這人世間最無奈最痛的愛戀。

明知道自己這份守候永遠都沒有結果,明知道一頭栽下去便會是萬劫不複,可是,他卻已是走火入魔!

從踏出天狼山的那一天開始,他的一切就已因她而變,守候著這一份沒有回報的愛,可還是如此的無怨無悔。

或許,他也在守一份執念,期盼著有一天,她能像愛上那個男子一般愛上他,明知道是夢,可是,他卻願意活在自己的夢中!

天月國軍帳中。

“皇叔,這暗中送來書信的人可信麼?您真的打算今晚派人去燒了他們的糧草麼?”龍娜接過龍徹遞過來一封密信看了看,柳眉不由得深深蹙起,並對信上的內容表示懷疑。

龍徹亦一臉沉吟,良久才道:“不管是真是假,總之所有的計劃都不會改變,但是,這信上所說的,也未必全不可信!”

“可是,皇叔,這如果是敵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引我們去呢?”龍娜曾參與大大小小的戰事無數,自然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之說。

龍徹輕哼了一聲,臉上揚起一抹得意:“是個圈套又如何,本王可沒有說過,今夜會去偷襲,今夜不可以,明天未必不成!”

“原來皇叔早有對策,娜兒真是佩服!”龍娜躬身恭維,她雖為女兒身,但是,卻佩服像皇叔這樣智勇雙全的人。

龍徹嗬嗬一笑,忽又問道:“對了,娜兒,你今日見過那宣國的三皇子,你覺得他如何?”

龍娜正在低身倒茶,乍一聽到龍徹的問話,心頭沒來由的一跳,手上的茶水差一點就濺到了衣上,有些尷尬地放下茶杯,訥訥地問道:“皇叔,您這話是何意啊?”不怎為何,感覺臉頰有點微微發燙。

龍徹又豈會看不出來龍娜的羞澀,哈哈大笑了起來:“娜兒,那三皇子果然與傳聞的不假,的確是一個人才,隻可惜他是宣國的皇子,若是將軍的話,能歸順我天月國,那可是我天月國之幸哪!”

言語間,龍徹對於夏侯逸軒倒是生出了憐才之心,不過,他亦知道,他跟夏侯逸軒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友好的坐在一起。

他們將勢不兩立,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皇叔,我們真的要與宣國開戰麼?”一直沒有動搖決心的龍娜卻忽然有些猶豫了,或許有些東西在那一刹那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你父皇,本王的皇兄籌劃了這麼久才一舉拿下了哈克,目的就是打通這一條直達宣國的路,又豈會輕言放棄?”

龍徹野心勃勃,於私心,他比天月國的皇上更想滅了宣國,好給自己的兒子鋪上一條平坦的皇城大道。

“可是叔父,今日您也見到了,那三皇子的身邊不乏能人,光是那位鎮守邊疆多年的阮將軍便已是很難對付,娜兒聽說他可是當年的不敗將軍南宮離老將軍最得意的門生,想必他亦得到了南宮將軍的真傳,若真開戰,必定會是驚世之戰!”

龍娜雖年紀方才二十,可是,對於各國的軍中之事卻是耳熟能詳。

龍徹自然也知道,不過,他不信這個邪,既然開了頭,他決定不管輸贏都要打一場:“那個醜女自稱南宮傲月,想必就是南宮離的女兒,其實,皇叔最擔心的不是三皇子,也不是阮宮壽,而是這個南宮傲月!”

“皇叔可是在擔心她使用毒術害人?”龍娜對傲月的印象很深刻,自然也是因為那一張醜得讓人過目難忘的臉。

龍徹點了點頭:“她的毒術怪異,行事似乎也不按常理,幸虧她也隻懂得醫毒之術,若如信上所言,她還身負武功,那她才是真正最可怕的對手!”

對於傲月的毒術,這幾天,他可是深有體會了,吃了啞巴虧,他總會討回來。

“可是,皇叔,明日您還邀她前來赴宴,您這不是引狼入室麼?若是她再來個無聲無息的毒術,那我們豈不都任他們宰割?”龍娜吃了一驚。

龍徹倒完全不擔心:“放心吧,明日皇叔我是真誠宴請他們,況且,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想開戰,所以,我想,那個南宮傲月不會那麼笨到在這裏下毒害我們。”

龍娜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提議道:“皇叔,您的毒術也高明,為何不在宴會之時,趁機給他們下毒,隻要他們在我們的手中,不愁宣國兵不破!”

“胡鬧!”龍徹大聲喝斥道:“那南宮傲月與三皇子二人敢來赴約,自然是有備而來,且南宮傲月對毒的了解遠在我之上,若我在宴中動了手腳,她又豈會察覺不出來?到時候,惹怒了她,她拚個兩敗俱傷,那我的計劃豈不是全盤落空?”

“皇叔息怒,娜兒知錯了!”龍娜連忙為自己剛才的失言而認錯,她太了解皇叔的性子了。

龍徹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些:“娜兒,明天之事按照剛才所商議的去做,至於這送來的密信,隻需信一成就好!”

“是!娜兒知道了!”龍娜轉身欲出去。

“娜兒,等一下!”龍徹卻忽又叫住了她。

“皇叔,您還有何吩咐嗎?”龍娜頓住腳且回過身來。

“斌兒呢?他還沒有回皇宮去麼?”龍徹倒真的是擔心自己的兒子,這幾天因為軍中的事情,也沒有來得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