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一笑是百媚生,可這一笑,卻讓火狼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胸口狂跳,他極力想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卻發現,一切都有些徒勞。
一身紫色衣裙的傲月,在裏麵精心打扮了一番,就連頭發也梳得非常整齊,這才費了半個多時辰,直到自己認為滿意之後,她才走出來。
也許不似那般傾國傾城,但舉手投足間,那獨特的氣質,卻足以吸引任何男人!
看到火狼直直盯著她看,傲月如所有女子那般,掩嘴輕笑一聲:“怎麼了?是我打扮不夠好?還是我的樣子很奇怪?”
不會打扮也不能怪她,誰叫她來自幾乎從不紮發的二十一世紀,來到這裏以後,誰叫她平時的頭發都是小菊弄的,弄成這樣,已算是她的滿意之作了。
“不,不是,已經很好,很漂亮了……”火狼竟然有些慌亂地搖搖頭,居然有些不敢與她直視。
“謝謝誇獎!”傲月笑著掠過他身邊,來到毒仙毒聖麵前,張開雙臂,就地輕輕一旋,笑道:“兩位對我這個作品還滿意嗎?”
“那當然!我們從來都沒有失敗過的記錄!隻是,從此這個世上又多了一個傾城禍水!”毒仙向傲月投去讚賞的目光,他的作品,他當然滿意至極。
原以為,去掉了那塊紅斑,她不過就普通女子的模樣,卻沒想到,這一打扮出來居然是如此的出彩,不用傾國傾城,她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都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就如他那個一向自命清高的三師弟也都沒能逃過這一劫,他突然為自己感到自豪起來。
“傾城禍水?傾城禍水!嗬嗬……我喜歡!”傲月嫵媚一笑,百媚盡顯,不動媚自成,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姿,配上耀眼的紫色,配上她笑靨如花的小臉,這不是禍水又是什麼?
‘夏侯華軒,你以貌取人,負我前世一腔癡情;李偲偲,你以怨報德,前世我為你做嫁衣,今生,我也要讓你們嚐嚐那種人間煉獄的滋味。’
傲月張開雙臂,如蝴蝶那般旋轉飛舞著,炫麗的紫衣隨著她的旋轉,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動人,將她襯得有如跌落凡間的精靈那般美麗,清脆的笑聲在山間久久回蕩著,她在用笑掩去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恨。
此刻,她恨不能長雙翅膀飛到皇城,快一點實現自己的複仇計劃!
火狼懶懶地靠在門邊,靜靜地望著如蝴蝶般飛舞的傲月,仿佛在那一刻,天地間,就隻剩下她如蝶般的身影。
“有人在外麵!”毒聖忽然沉聲道,並跟著縱身掠了出去。
“嗯?”傲月也跟著停了下來,正要跟著過去。
“等一下!”火狼直起身子,叫住了她:“你最好別出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回來了。”
“夏侯逸軒?”傲月亦是一驚,下意識地往房裏走去,頭也不回地甩出來一句話:“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不許透露一個字,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臉上的斑已經沒了。”
“你大可放心,我說得出就做得到!”火狼抿了抿唇,看了看被傲月關上的房門,抬腳朝外麵走去。
一如火狼所猜的那般,七七陣外站著的果然是日夜兼程趕來的夏侯逸軒。
他在山下天狼閣沒有見到火狼,就料定火狼一定在山上,可是,到了山上,又不見火狼,他急得就要闖陣,好在關鍵時刻毒聖趕到了,跟著毒仙也到了那裏。
“我要見那位姑娘!”夏侯逸軒一身風塵仆仆的趕來,隻見到兩個怪人,卻不見傲月和火狼,急得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已經下山了。”毒仙自然是按照傲月所說的去說,隻有這樣,才能讓夏侯逸軒相信,傲月的臉沒有治好。
“她下山了?”夏侯逸軒眯起寒眸,表示不信這:“不可能!我剛從山下來,根本就沒有看到她!”
“臭小子,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有六七十歲了,難道還會騙你不成?”雖然毒仙與毒聖實際的年齡比夏侯逸軒也大不出多少,可是,他們長居山中,加上又不修邊幅,看起來足足比夏侯逸軒大一輪都不止。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你們把她抓進去的,今天你們若不交出她,我就一把燒了你們的窩。”沒想到一向以溫柔示人的夏侯逸軒居然也有這麼狠的時候,令人大跌眼鏡。
毒仙也火了,冷哼一聲:“信不信由你!不過,我告訴你,若是敢毀這裏一根草,那麼,我們可不管你是三殿下還是誰,我們照樣把你做成毒人。”
這話不假,他們都是在山裏長大,野性天成,激起了他們的野性,那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那就試試看!”夏侯逸軒又豈是那種輕易被人嚇倒的?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火狼突然出現了。
火狼與兩位師兄互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定格在夏侯逸軒的身上:“她不在這裏。”生平第一次,他對他說了謊。
“怎麼可能?那她去了哪裏?”也是生平第一次,夏侯逸軒如此的慌亂,這裏對傲月來說人生地不熟,離開這裏,她能去哪裏?
“放心吧,我想她應該隻是出去散散心幾天,她知道你會回到這裏來接她,她一定會回來的。”火狼學著那天毒仙的模樣,紅袖輕揮,七七陣居然如同聽了號令一般,頓時就開出了一條道,他亦閃身出陣,頃刻間,陣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他天姿聰穎,那天隻是看到毒仙解開這陣一次便記住了,當然,他們都是同一個師父出來的,多少相互之間都有所了解,這也是他能這麼快就悟出破陣方法的根本原因。
“她能去哪呢?她答應過我,一定會在這裏等我來接她,她沒有理由會出去!”夏侯逸軒仍是無法接受傲月已離開這裏。
此時的他,忽然間就迷茫了,如果傲月不回到這裏,那麼,人海茫茫他要去哪裏找她?有那麼一刻,他居然害怕就這樣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她。
“我們先回天狼閣,說不定她已經回來了。”天狼閣那裏,火狼早已對侍女們交待好,所以,他的謊言不會擔心被戳破。
直到夏侯逸軒與火狼離開了山頂,傲月才緩緩地出現在那裏,她的手裏拿著自己的包袱,她知道自己也是該下山了。
“你現在還不能下山!”見她要離開,毒仙連忙阻止。
“為什麼?我幫了你們,而你們也幫了我,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互不相欠了,我為什麼不能下山?”傲月的臉上已經貼上火狼給她做出的人皮麵具,她也恢複了之前的打扮,看上去,絲毫沒有破綻可尋。
毒聖依舊默不作聲,而毒仙則麵有難色:“你以為昨天的頭痛隻是那麼一晚麼?三天之內,你臉上的膚色未完全恢複之時,你都會如此疼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得更厲害,隻有三天後,你挺過去了,那才叫做恢複了,而且以後,每隔一段時間,你都會如此痛一次,我們隻能保你這三天,以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說過,我可以!我相信,人定勝天!”傲月滿不在乎,不就是痛麼?又不會死,她連死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完這一句話,傲月重新折回小木屋去,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兩個怪人。
兩人久久不語,那裏一時靜得隻聽到兩旁呼嘯而過的風聲…….
“她不是池中之物,若她為男子,這天下必然是她的!”良久,毒仙才緩緩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毒聖亦接下他的話:“她若是男子還好,若不來,這天下必將因她而亂!”臉上居然有著不同尋常的擔憂。
“我開始懷疑,我們給她恢複容貌到底是對還是錯?”毒仙亦無不擔憂地望著遠處靜靜站在小木屋前的傲月。
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要有多大的毅力才會承受著這一切,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又怎能說出‘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勝天’如此狂傲的話?
“也許這就是師父常說的天意吧,既然是天意不可違,那麼,就順應天意吧,我們仍是天狼山怪人,日後如何,一切都將與我們無關!”毒聖倒想得開。
“但願一切都隻是我們想多了。”毒仙輕歎一聲,亦朝小木屋走去。
可是,某種不安的陰影始終縈繞在他們的心中,揮之不去,他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一切就在悄然發生了…….
日落不久,火狼安撫好侯逸軒,或許是因為擔心傲月,他再一次悄然上山,當然,這回的七七陣對他來說,已如同虛設。
而傲月的頭痛如約而至,一如毒仙所言,今晚的疼痛比昨晚更甚,為了怕傲月再一次傷害自己,火狼將她整個人都抱緊在懷中,一隻大手將她的兩隻手腕緊緊抓住。
在傲月痛到苦不堪言時,他伸出另一隻手臂舉至她的唇邊,痛到無法忍受的傲月此時哪裏還有什麼思想,於是,照著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手臂上驀然傳來的疼痛,火狼隻是微微擰眉,卻如泰山一般,一動也不動,任她咬住,一個很奇怪的念頭:隻要能減輕她的痛苦,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