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煙飛對煙君

煙飛與煙君同是煙家新一輩中的佼佼者,先前與王家一戰,二人在比試之初接連上場,各自戰敗一位王家後輩中的高手。

如今兩人再次躍上比試台,卻是相互競爭。

雖是同族比鬥,勝負卻已是關係生死,表現太差的會被長老會幾十名前輩投票保留家族族籍,流放“蠻荒瘴海”在那裏,還不如一死痛快呢!

當下,煙飛、煙君都知道要麵臨著這樣的命運,雖然二人在私下裏十分要好,但是此刻站到競技場上,就是對手,相互之間的情誼暫擱一邊。

當下二人行過了禮,一聲雲磬響處,二人迅速在同一時間發動了攻勢。

由於二人私下相交甚好,對彼此的功夫也都有一些了解。

煙飛知道這個情況,是故在這幾個月來為了避免對上煙君是手足無措,所以事先想出了一套新的拳路。當下施展開來。

煙君自以為對煙飛的拳路了如指掌,看準他的攻勢,已然知道他的拳頭接下來,要打向何處。當下做出了十二分的準備。

左手護住左胸,右手揮出猛擊煙飛放手較為薄弱的下腹。

不料煙飛拳頭到了半途,忽然勾指為爪,順勢一轉,原本向著左胸而去的拳頭,此刻變作獵鷹利爪,鑿向煙君小腹。

煙君心裏一聲詫異:“哦?終於知道變通了嗎?”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左手向下一沉,猛地攥住煙飛攻來的左爪,右手化掌為指,依舊朝著煙飛胸口而去。

煙飛知道這一值,乃是煙家有名的“破甲神罡凝氣指”,鋒銳無比,專破硬防,不敢招架,立馬放棄攻勢將身一側,躲了開去。

然而,身子才一落地,便覺得有一個寒氣自煙君指上撲麵而來,瞬間化入自己體內,登時感到氣息凝滯,全身發冷,整個身子也不由得顫栗起來。

“原來,原來這不是‘破甲神罡凝氣指’而是‘寒霜凝流指’!”

“哈哈,在戰場上錯估敵手,可是會枉送性命!”煙君一邊說著,一邊左手凝起,使出真正的“破甲神罡凝氣指”,但是在方才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忽然感到心裏一動:“枉送性命?”他真的要取掉煙飛的性命嗎?

不,不,煙飛是我在族中最好的朋友,我不殺他,隻將他擊敗就好!

可是,第一場就失敗,難保不會被族老們投票發配蠻荒瘴海啊,在那裏還不如死呢!

可是不贏他,那麵臨這樣命運的豈不是我了!

不行,不行,我要成為英雄,我要揚名天下,煙飛弟弟,你隻能犧牲了!

可是,可是我,我於心何忍啊!

心中有了顧念,破甲神罡凝氣指的勢頭無疑便慢了下來,這種指法又是將所有的攻擊力集中在前力,前鋒一弱,勁力散了回去,自然便沒有多大殺傷力了。

煙飛本來覺得自己中了凝固內息的“寒霜凝流指”氣息已被冰封,無法聚集靈子抵抗,看來是必然要壞在這向來無堅不摧的“破甲神罡凝氣指”之下了。

心裏雖是這樣的想法,但依然是不甘心束手就戮,奮力凝聚被冰封的內息,聚集靈子,準備拚死抵擋。

“轟”破甲神罡凝氣指,猛然擊中煙飛前來招架的左掌,煙飛猛退了三步,左掌洞穿!

劇痛鑽心,煙飛心裏卻是常舒了一口氣:“本以為這一指下去,一直左掌連著胸口就都被打個對穿了,沒想到居然隻是被洞穿了左掌!煙君啊煙君,想不到你還真是不留情啊!不過,你的‘破甲神罡凝氣指’今天怎麼變弱了!哼哼,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想到這裏,煙飛猛然一喝,騰身而起,身周寒氣彌漫,在煙飛身周翻滾出一個強烈的氣場。

台下開始歡呼:“哎呀,突破自我極限,強行提升體內的靈子,讓靈子運轉方才隨著‘寒氣凝流指’侵入體內的寒氣,再凝合自己本身的寒氣發出,這是兩敗俱傷,拚死求勝之招。”

“是啊,不過這招若是成功發出還好,若是被對方擋住,則寒氣反噬,自身寒氣會凝合‘寒氣凝流指’破體而入的寒氣,反流回體內,徹底冰封自身的內息。便隻有等死一途了!”

“煙飛使出這招,是宣告自己與煙君之間,已經情斷義絕,你死我活了嗎?”

“那還用說嗎?煙飛一招失誤,麵臨失敗殘廢的命運,此時使出這一招也是被逼無奈!”

隻見台上,煙飛周身寒氣爆騰,如同滾雲浪濤一般奔湧在身周四野,隨即這股寒氣向著煙飛雙指凝聚,在他雙指之間彙聚成一個寒氣能量球,越聚越大。隻聽猛然一喝,能量球猛地催下!

早在能量球漸漸凝聚的當口,煙君就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氣,禁不住心驚膽寒起來,同時也感到一絲絲的氣憤:“我心裏還在猶豫是否傷你,為此還犧牲了本來可以取勝的機會,想要留你一命,可是你呢?居然使出了這樣不要命的打法!”

念頭剛過,混聚了許久的能量球橫空而降,離地三尺,方圓十裏之內瞬間霜結冰寒!

一股強烈的冷意,自四麵八方投入煙君的四肢百骸,煙君隻覺得心膽具寒,氣息凝滯,一身修為居然無法發揮半分,更可怕的,自己本身修煉的寒氣,居然也隨著這股寒氣的入身而反噬起來,突破丹田,不住的在周身遊走,冰冷了整個身軀。

一聲長喝,豁命求存一擊得手的煙飛,旋身而下,揮手一招“噬陽掌”拍向此刻身軀無法動彈的煙君,準備完全奪去煙君的陽氣,將他斃命掌下!

但是!

但是,一掌噬陽之勁,已然臨近煙君頂門,煙飛心中卻猛然想起先前二人一道在妖獸森林曆練之時,相互幫助,相濡以沫,共度難關的兄弟情誼!

“混蛋,想這些幹嘛,想這些幹嘛!”

“殺了他,快殺了他!”

“混蛋,這個人曾在你身中流麻劇毒的時候,一個時辰之間奔馳三千裏,穿過惡獸橫行的‘泥犁毒沼’,從家族取來解毒聖藥救了你的性命,你如今竟這般鐵了心的要殺他,你天良何在?”

“那又怎樣?當年在惡瘴古森,他受一隻蠻荒蛇妖攻擊,雖然重創了巨蛇,他也被蛇口中噴出的劇毒所傷。是我不懼危險,拚死殺了巨蛇,冒著四散的毒氣,在蛇頭中取出那蛇妖的內膽,也是解毒至寶,來給他解毒,自己卻險些被毒死,幸虧有那蛇妖內膽在。這個情分難道還不足以償還千裏取藥之恩嗎?”

“何況,這次是他先下的殺手!”

“是他,是他啊!”

“是他,藏招不發,用‘寒霜凝流指’偽裝‘破甲神罡凝氣指’來騙我,在我身中‘寒霜凝流指’氣息周轉不靈之後,再用‘破甲神罡凝氣指’意圖取我性命!是他先下的死手!是他啊!”

想到這裏,噬陽掌猛地拍了下去。

煙君抬眼望著他,眼中滿是絕望,煙飛不禁心裏一震:

“可是,可是我們,我們不是至愛兄弟嗎?為什麼要拚個你死我活?”

噬陽掌不禁一頓。

此時,隻聽煙君一聲大喝,口中鮮血狂噴,身子猛地躍起,“破甲神罡凝氣指”應聲而出,戮進煙飛右掌之中,指氣銳不可當,穿破煙飛右掌,更不停留橫飛而上戮穿煙飛頭顱!

煙君雙目大睜,一時心中無法相信,隨即眼中流露出解脫之色,閉上雙目,整個身子也頹然的跌坐在演武場上。

煙秋雨倒吸一口涼氣,他看的出來,煙君最後這一擊,也是拚死求生了,他先是震傷自己的經脈,強行衝破寒氣的封鎖,在憑借經脈突破之力,凝聚起威力強盛數倍的“破甲神罡凝氣指”,趁著煙飛失神的當口,及時發出,要了煙飛的性命,同時救了自己。

“本場比鬥,煙君獲勝!”

煙雲老爺子宣布了本場結果,接著又道:“煙君下場休息,接下來,由煙鵬對戰大公子煙秋雨!”

一聲喊出,煙秋雨正準備上台,卻見台上煙君緊緊盯著煙飛的屍體,一動不動!

“煙君下場!”

煙雲再一次喊道。

煙君卻仍是一動不動!

“煙君……”

煙雲老爺子聲音裏已經有一絲慍色了:“你的比鬥已經結束,為何還不下場?”

“哈哈哈哈……”煙君仰天長笑,長發怒然衝冠,“兄弟呀——!”

一聲長吼,煙君凝指聚氣,“破甲神罡凝氣指”洞穿自己左胸而過!

“狗日的煙家,狗日的全族會武!”

咒罵了一聲,煙君身子撲倒在煙飛身上,無聲無息了!

台上台下,一陣唏噓。

“哎呀,這……”

“可惜了,連死了兩個好手!”

“這煙君也是的,剛才比鬥的時候,連連下死手,最後贏了,怎麼反倒……”

“你懂什麼,方才兩人的比鬥,很多殺招都是憑借意識本能使出的,有些也是一時的負氣,現在比鬥結束了,看著兄弟死在自己麵前的煙君,一時承受不了這個打擊,選擇了以死謝罪!”說這話的老人眼角濕潤,眼神中充滿了追思之色,想來是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是啊,殺了兄弟而活,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啊,自我了斷也好,否則一輩子就活在這樣的愧疚之中,那樣的感覺我知道,太痛苦了!”

“隻可惜了,一對本可有所作為的族中才俊,唉!”

“是啊!”

“唉,你看大公子煙秋雨入場了!”

“哼,要不是他非要擠進來參加會武,那煙飛也未必回合煙君捉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你這樣說可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的,他煙秋雨一個廢物,可是犧牲了我煙家兩個人才!”

“就算煙君和煙飛都勝了第一場,他們還是會在接下來的比鬥中遇到。”

“別說話了,你看煙鵬也上場了!”

“唉,奇怪,一向氣焰高漲的煙鵬,今天怎麼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麵對煙秋雨竟嚇得,渾身發顫,看來,前幾天瘋傳的煙秋雨打敗了煙鵬的事,不是假的了!”

“不會吧……”

一席話,眾人都齊刷刷的向著煙秋雨和煙鵬望去。

此時,兩人都站在了演武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