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國家委派任務。
蘇嫿一下子從顧北弦腿上坐起來,整個人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師兄,您請說。”
“是這樣的,E國博物館前段時間發生了一場火災,有大量古字畫被燒毀。其中有很多是我們國家的,他們不會修複,向我們國家請求支援,你去吧。”
一聽是E國,蘇嫿不樂意了。
“那些畫都是從我們國家搶走的,修著生氣,我不去,你派別人吧。”
高滄海嘿嘿一笑,“格局小了啊,小師妹。那些畫,是被他們搶走的不假,但也是我們老祖宗遺留下來的藝術瑰寶,不修複,毀的就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
蘇嫿還是不情願,“一想到他們當年搶我們東西時,那副貪婪模樣,就打心眼裏抵觸。”
“我們跟他們博物館談好條件了,我們派人幫他們修複,他們歸還一部分國寶。你此行去,也是為國爭光。”
“這還差不多,哪天動身?”
高滄海道:“越快越好,後天就動身吧。”
“我手裏還有活,現在在加州這邊,能往後推一下嗎?”
“不能,等你完成任務回國,國家會給你頒發國家級別的專家證書,和金額豐厚的獎金。”
“那我明天跟範老商量一下吧。”
生怕她反悔,高滄海說:“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啊,你可不許變卦。這次由你帶隊,你是群龍之首。
”
蘇嫿詫異,“我年齡最小吧,為什麼讓我帶隊?
”
高滄海嗐了一聲,“別提了,那幫老專家們,誰也不服氣誰,由你帶隊最好。他們一幫老古董,總不至於跟你一個小姑娘爭。”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把手機放下,蘇嫿一抬頭就看到了顧北弦那張英俊的臉,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活脫脫像個大冤種。
她揉揉他的臉頰,明知故問道:“這是怎麼了?
臉怎麼黑成這樣?”
顧北弦撩起眼皮,睨她一眼,“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跑到月亮上,去修文物?”
蘇嫿認真地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多光榮啊,我將成為曆史上,第一個登月修文物的文物修複師。”
“我為了你,把工作調到紐城,才待沒幾天,你就要去E國。”
蘇嫿心特別大,“嗐,地球就是個村,想去哪,一張機票的事。”
顧北弦雖不樂意,但也不能阻攔她,“6月18是你生日,到時你就去E國了,我們提前過吧。”
“也行。”
顧北弦一個電話打出去。
沒多久,保鏢送來一個造型精美的蛋糕,和一束酒紅色絲絨質感的玫瑰。
蠟燭插上。
蘇嫿是二十三歲生日,並排插了兩根和三根,代表23。
顧北弦起身,把燈關了。
屋裏一片黑暗,隻剩燭光搖曳。
橘黃色燭光下的蘇嫿,美得單薄而朦朧,皮膚晶瑩,五官精致,長長的睫毛像一雙蝴蝶。
她雙手合攏,對著蠟燭許願。
一願母親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二願顧北弦事業順利,前程似錦。
三願自己早日發光發亮,讓顧傲霆來請她回去,和顧北弦複婚。
許完願,吹滅蠟燭,打開燈。
顧北弦分別用英語、法語和意大利語,為她唱了三遍生日歌。
好吧,他就是想用各種語言,祝福她生日。
顧北弦拿起刀,開始切蛋糕。
切蛋糕時,他動了點小手腳。
切好,遞給蘇嫿一塊,自己拿起一塊吃。
吃了兩口,蘇嫿嘴裏忽然發出嘎嘣一聲脆響。
牙齒快要硌掉了。
她把東西吐出來,有點惱,“這蛋糕是哪家做的?怎麼往蛋糕裏放……”
剩下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因為掌心裏是一枚超級大的鑽戒,還是極其稀有的名貴藍鑽。
那藍幽幽的鑽石,比花生米還要大。
這麼大,是鴿子蛋級別的。
純淨的藍色鑽石真是漂亮啊,像大海的水一樣清澈明淨。
做成淚滴狀,在燈光下熠熠發光,美得不可方物。
蘇嫿捏著那枚鑽戒,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心裏仿佛開了一朵牡丹花。
好半天,她才出聲:“這生日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是求婚戒指。”顧北弦接過戒指,拿紙把戒指上的蛋糕沫和口水,仔細擦幹淨,“我特意定製的,剛拿到。”
聽到“求婚”二字,蘇嫿沉默了。
不是不想和他複婚,而是現在複婚還不是時候。
顧傲霆隔著門縫看人,把人看扁了,不拿她當回事。
此時複婚,一切又將回到原點。
顧北弦拿著戒指,單膝跪地,深情款款地望著她,“嫁給我好嗎?蘇嫿。”
蘇嫿微擰眉梢,凝視他英挺深情的麵孔,不是不心動,而是現實太多顧慮。
斟酌許久,她說:“複婚的事,等以後再說吧,時機還不成熟。”
顧北弦一心隻想綁住她,怕她飛了,“怎樣才算成熟?”
“等到我們的婚事,被你所有家人都祝福時。”
顧北弦心涼了半截,唇角勾起抹涼淡的弧度。
他從地上站起來,“我父親那人冥頑不靈,剛愎自用,等他祝福,恐怕得等到他百年之後。到時你我都七老八十了,白白錯過了大好年華。”
蘇嫿發誓的語氣說:“你放心,等不了那麼久,或許五年,或許三年,或許一年,我會讓他求著我跟你複婚。”
顧北弦挺感動,把她拉進懷裏,親吻她臉頰,“說話算話,不許中途變卦。”
蘇嫿眉眼彎彎,笑如夏花,“隻要你不變卦,我就不會。”
顧北弦把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定情信物先戴上,告訴別人,你是有主的人。”
蘇嫿垂下眼簾,端詳著手上美麗的藍鑽戒指,心裏百感交集,“就這麼怕我跑了?”
“嗯。”
蘇嫿手指輕揩他好看的嘴唇,“明明你那麼優秀,為什麼總是患得患失?”
顧北弦漆黑眸子鎖定她,“因為在乎。”
蘇嫿心裏一片清甜,深深吻住他。
這一刻,她愛慘了他。
愛慘了。
愛得都好恨生活。
如果她有楚鎖鎖、周品品的出身,或許他們在一起,就沒這麼艱難了。
如果顧北弦是普通出身,他們也沒這麼艱難。
為了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他,她要付出那麼多努力。
她發泄似的,狠狠咬了一下顧北弦的嘴唇。
接著兩人瘋狂地吻到一起。
隔日。
蘇嫿帶著保鏢飛往位於歐洲的E國。
先去酒店放下行李,換好衣服。
蘇嫿拉著裝滿工具的行李箱,按約定時間,來到博物館前廳,和一幫老專家會合。
其中有個老熟人齊柏鬆。
遠遠看到她,伸長手臂打招呼,“丫頭,快過來!”
蘇嫿邁著纖細的長腿,帶著保鏢,大步走過去。
正如高滄海所說,一群老專家誰都不服氣誰,都想自己當領隊,因為領隊是整個團隊的門麵,是靈魂,是頭兒。
但是看到蘇嫿,他們是服氣的。
比顏值,他們比不過。
比年輕,他們比不過。
比精力,他們比不過。
比專業,就不說蘇嫿修過什麼畫了,單說她那次在電視台,當場畫了宋徽宗的《瑞鶴圖》。
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就畫得栩栩如生。
那氣勢,那韻味,那精致程度,絲毫不輸宋徽宗本人。
換了他們來,一個月都不一定能憋出來。
想讓他們服氣很簡單,以才服人就行了。
蘇嫿帶著一群平均年齡六十歲以上的老專家,前去麵見E國博物館的館長。
館長看到蘇嫿這麼年輕,還以為她是哪個老專家的助理或者隨從,對她不太重視。
蘇嫿一口流利的英語,介紹自己是整個團隊的領隊,是眾人推選出來的,曾經修過誰的畫。
言談舉止間,落落大方,目光堅定,氣場全開。
館長不由得對蘇嫿高看了一眼。
親自帶他們來到修複室。
看著被焚燒的古畫堆落在櫃子裏,蘇嫿一陣痛心。
這些都是國之瑰寶,每一幅都價值連城。
卻因為一場大火,變得陳舊、汙損、泛黃,有的被燒掉一半,有的被燒得麵目模糊。
一幅幅畫展開,一群人挨個看過去。
接下來,蘇嫿要和老專家們開會,商討如何修複這些古畫。
“厲薄深,我嫁給你三年,你都不曾碰過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棄了這段婚姻……
等過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現在,就當做是補償我這麼多年,對你的情感,行麼……”
江阮阮說完這句話後,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帶著飛蛾撲火般的瘋狂和……絕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愛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隻乞求這點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厲薄深咬牙切齒,精致俊美到妖孽麵龐上,滿是震怒。
他想推開身上的女人,可體內的躁動,橫衝直撞,幾乎要衝垮他的理智。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給他下藥!
“我沒什麼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淚,吻得越發急促,沒任何經驗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亂摸索。
她隻是想完完整整,擁有他一次而已!
厲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況,已不受他控製。
不一會兒,身體本能反應被激起,隨著升高的體溫,最後一絲理智,也徹底隨風而去。
翌日,天剛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著不適,從床上起來穿衣,再從抽屜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在床頭櫃上,最後,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厲薄深,我放你自由。從此,我們一別兩寬,再沒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說出這話,便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走出厲家時,她內心充滿了苦澀和難過。
她愛了厲薄深七年!
從少女時期到大學,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嫁給他!
然而,厲薄深卻討厭她……
具體時間,就在她嫁進門的那天!
當時,薄家老爺子病重,需要衝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視財如命的父親和繼母,二話不說,就將她打包送來了。
當時,她開心瘋了,期待著新婚夜的到來。
可厲薄深出現後,卻一臉厭惡地說,“江阮阮,你應該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寧,不是你!隻有她,才有資格當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厲薄深沒義務喜歡自己,愛自己。
可她還是天真地抱著希望,想著,有一天能焐熱這個男人的心。
結婚這三年來,她兢兢業業,努力當一個好妻子。
每天晚上,親自下廚,隻為他回來,能吃口熱飯。
每次無論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應酬喝醉了,她會細心照顧,從不假手於人。
生病了或者受點小傷,會比誰都擔心。
每年入冬,也會為他提前開好暖氣,放好熱水,大清早提前起來,幫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會受冷……
然而,不愛就是不愛。
直到前天,她生日,厲薄深卻在醫院陪著傅薇寧,她終於明白。
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那男人的心,是她窮盡一生,都捂不熱的。
他屬於另一個女人!
江阮阮徹底死心了!
……
厲薄深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從床上起來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厲氏集團總裁,向來以精明著稱,在商界所向披靡,從來沒人能算計到他,讓他吃虧。
萬萬沒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掃視了房內一圈,卻沒瞧見那個女人的身影,眼角餘光,倒是瞥見了床頭櫃上的文件。
“什麼東西?”
厲薄深擰眉,拿過來一瞧。
“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瞬時躍入眼簾。
他瞳孔一縮,表情陡然變得陰沉起來。
先是用那種手段,和他發生關係,現在又提出離婚……把戲真是越來越多了!
厲薄深壓根就不信江阮阮會跟自己離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帶著一身煞氣下樓,質問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嗎?”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爺,少奶奶天沒亮就出門了,還拖著行李。”
厲薄深整個怔愣住……
……
六年後。
Y國,VR醫學研究所。
江阮阮剛從研究室出來,就聽到助理琳達說,“江醫生,陸教授有事找您,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江阮阮剛通宵一夜,原本還有些犯困,聽到這話,頓時一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有說什麼事麼?不會是……研發成果,又被我家裏那兩個小魔王給破壞了吧?”
“顯然是。”
琳達回應,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這上司,辦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極高,年紀輕輕,就成為醫學界天花板——陸青鴻的得意弟子,在醫學界頗有名氣,從來沒在這正事上挨過罵。
唯獨每次,都要替家裏那兩個闖禍的萌娃背鍋!
琳達下意識安慰,“這次您又連著三天,沒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擔心您的身體,每天在陸教授辦公室折騰……我瞧著陸教授的頭發,又白了幾根。”
江阮阮聽了後,有些頭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從厲家離開後,就出國了!
原本打算好好進修學業,沒想到,竟然懷孕了。
當時她也糾結過要不要拿掉,可臨到醫院,卻退縮了,也舍不得。
最後選擇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生產的時候,女孩兒因為缺氧,夭折了,隻留下兩個寶貝兒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兩個智商逆天的小家夥,江阮阮內心是幸福的。
可轉念想到,要替他們去挨罵,她瞬間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