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伸手摟住虞城的腰道:“謝謝。”
一聲謝謝,讓虞城怔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摸不透葉靈的心思。
她外表看著挺單純,嘴巴快言快語不饒人,但是最近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冷靜和鎮定,遠超出她的實際年齡。
回到酒店。
二人上床眯了三四個小時,半夜動身去機場。
晨色熹微之際,抵達島城。
下飛機後,虞城帶她來到自己的住處。
明亮華麗的別墅,裝修得奢華又富有品味,頗有小資情調,這是個很會享受的單身貴族男青年的住宅。
虞城打開進口高檔歐式鞋櫃。
葉靈彎腰從中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到他腳邊,蹲下去幫他脫鞋,嘴裏甜甜地說:“大城城,換鞋吧。”
虞城又怔了一下。
他也蹲下,把她扶起來說:“小葉子,你這是在幹嘛?”
葉靈仰頭望著他,睫毛撲閃一下,“幫你換鞋呀。”
“咱倆是談戀愛,你這搞得像個小女仆,太卑微了。”
“我想對你好一點。”
“不用,你還是像從前那樣,嘰嘰喳喳地跟我吵吵鬧鬧就挺好。”
葉靈道:“以前是冤家,現在是情侶,吵不起來了。”
她太想脫離原生家庭,太想抓住眼前的男人,不敢再像從前那樣跟虞城吵,怕把他吵跑了,又得被父親逼著嫁給傅甲。
若家庭溫暖有愛,誰願孤身一人在外遊蕩?
虞城抓住葉靈的腳,幫她把鞋脫下來,拿給虞瑜買的備用拖鞋,套到葉靈的腳上。
他也換上拖鞋,站起來,一轉臉,看到葉靈眼裏淚汪汪的。
虞城詫異,“小葉子,你為什麼哭?”
葉靈抬手抹掉眼淚,衝他笑,“我想到小時候,我媽給我換鞋。”
虞城覺得她有點奇怪。
在母親的墳地麵前一滴淚不流,卻因為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而落淚。
心思比秦悅寧難猜多了。
他找了紙巾幫她擦掉眼淚,說:“上樓衝個澡,再補一覺吧,太累了,我下午再去公司。”
“好。”
二人上樓,來到主臥的浴室。
虞城把浴缸放滿洗澡水,對葉靈說:“你進去泡一會兒,解解乏。”
“你呢?你去哪裏洗?”
這話虞城不知該怎麼接,在這裏洗,是禽獸。
去別的浴室洗,是禽獸不如。
“算了,我還是去客房的浴室洗吧。”虞城轉身就走。
出了衛生間,關上門,才想起忘記告訴葉靈哪個是沐浴露,哪個是潤膚乳、潤膚油,哪個是洗發水、護發素和浴鹽了。
他浴室裏的洗浴用品,全是法國原裝進口,上麵是純法文,葉靈不一定能看懂。
虞城推開衛生間的門,對葉靈說:“小葉子,沐浴露……”
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
隻見葉靈身上的衣服全脫光了,正抬腿往浴缸裏跨。
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露出來了。
雪白,淡粉,細腰,長腿,平得可憐的小腹。
之前虞城也看過,但那是透過玻璃反光看到的,影影綽綽,看不分明,要麼看到的是局部。
如今全看光了!
這波衝擊力太強!
虞城心髒漏跳一拍,幾乎不能呼吸,慢幾秒,才想起該轉身。
他迅速轉過身,深吸一口氣,暗道,女孩子家家的,脫衣服怎麼那麼快?
比他還快。
身後傳來葉靈的聲音,“大城城,你要是想看,就直說,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虞城按著咚咚直跳的胸口,“我沒你想的那麼流氓,進來是要告訴你沐浴露是高的那瓶,潤膚乳是略矮的那一瓶,洗發水在潤膚乳旁邊。”
葉靈沒接話。
虞城等了一分鍾,背對著她問:“小葉子,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又哭了?”
“是我不夠漂亮,還是身材不好?”
虞城道:“你很漂亮,身材也還行。”
“你認定我了,不再猶豫了對嗎?”
“是。”
耳邊傳來水花聲。
葉靈邁著細長的腿,從浴缸裏跨出來,濕漉漉地朝虞城走過去。
虞城隻覺得腰上一濕,被她從後麵抱住了。
她的身體潮濕地貼著他的腿,他的臀,他的腰,他的背。
虞城覺得被她貼到的地方又濕又熱,酥麻滾燙,是形容不出的奇妙感覺。
他渾身血脈賁張,血管裏仿佛有千萬隻細小的情蟲在湧動。
葉靈把臉貼到他的後背上。
她呼出的氣息噴在他後背皮膚上,又熱又香。
虞城是正常男人,且是禁欲二十八年的正常男人,哪受得了這個?
他滾燙的手握住她濕漉漉的手,問道:“你不怕我?”
葉靈並不接話,自顧自地說:“我今年二十二周歲,京都電影學院導演係畢業,雙子座,AB血型,身高165,體重86斤。有九位數存款,是我媽的遺產。有我爸公司的股份,但不多。我身體健康,沒有遺傳病史,沒有傳染病,沒談過男朋友,也沒同任何男人發生過關係。曾經追過楚曄,沒追上,你是我第二個喜歡的男人。大城城,你能給我一個家嗎?”
虞城覺得她超級聰明。
這樣問話,別說給她一個家了,就是給她一個城都願意,隻要他有。
虞城道:“給。”
“真的?”
虞城喉嚨上下滾動一下,“真的。”
“我那晚回家趁機把戶口本偷出來了,在我爸發現之前,我們去把證領了,好嗎?”
虞城一怔。
領證?
這麼快?
他和她總共才認識多久?
昨晚他才確認自己的心,決定和她交往。
今天就催著他去領證。
見他猶豫,葉靈又說:“可以做婚前財產公證,我不圖你錢,隻圖你帥,暖,能給我一個家。”
如果父親發現戶口本被她偷出來了,會拿身份證去補辦新的,這個戶口本就作廢了。
到時再想偷戶口本領證,難於上青天。
虞城沒往那方麵想,隻覺得她太心急了。
一急就容易讓人犯嘀咕。
他的反骨又冒出來了,“小葉子,我家就是你家,你盡管住在這裏,吃喝拉撒各種開銷都算我的。至於領證的事,先不著急。”
葉靈摟著他腰的手臂微微一僵,過幾秒,慢慢鬆開。
她一聲不吭,轉身朝浴缸走去,跨進浴缸裏,坐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虞城扭頭去看她。
她半躺在浴缸裏,眼睛緊閉,睫毛長長地垂下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白色的泡沫將她的身體遮住,細長的手臂環著胸口,一副漠然的神態。
虞城覺得女人心,像海底針,猜不透。
剛才她還熱情似火,一眨眼,就冷冰冰的了。
他又沒說不領證,隻是想慎重考慮好,再決定領證的事,畢竟是那麼大的事。
僵在原地站了片刻,見葉靈不再理會自己,他抬腳走了出去。
來到書房,關上門。
虞城撥通虞瑜的號碼,道:“你們女人的心怎麼那麼難猜?”
虞瑜切了一聲,“城少說的是哪個女人?別一杆子打死。”
“葉靈,剛才要跟我領證,我覺得太快了,說再等等,然後她生氣不理我了。”
虞瑜道:“不理你正常,換了我,我能把你踹到你姥姥家去!虞城,你就作吧!咱這種家庭,好不容易有個女人肯嫁,你把她作沒了,就等著打光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