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秦野上陣

元老安靜少頃,問:“你爸怎麼惹你生氣了?”

林檸嗓音嬌軟,“等他找您告狀時,您當麵問他就好啦,一問便知。當然,他會撒謊,搪塞過去。他那人說話,您信一分就行,多一分都多餘。不像阿陸,金口玉言,一諾千金。”

元老笑著嗔道:“這麼快就護上了?”

“當然!阿陸是我男朋友嘛,在我心裏,阿陸和外公、梅媽媽並列第一。”

元老哈哈大笑,“外公疼了你二十二年,結果混到和秦陸並列第一?小丫頭,變心變得可真快啊!”

“知足吧!您至少排個並列第一,我爸排倒數第一,我哥倒數第二。”

元老道:“好了,快去陪你的阿陸吧。”

“好嘞!拜拜,外公!”

林檸推開偏室門,走出去。

看到秦陸正站在距門口十米之距,等她。

秦陸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給你爸打電話了?”

“才沒有!”林檸舉起手機朝他晃了晃,“給我外公打的。預估我爸明天會第一時間去找我外公告狀,我提前告知,破他的苦肉計。我爸不可怕,怕就怕他挑唆我外公。我外公雖然退居二線,餘威仍在,一句話能讓人忙半天,對你們家公司影響不好。”

秦陸抿唇不語,心中卻暗自感動。

林檸這是在幫他善後。

防患於未然,永遠比出了事再解決,省事得多。

他抬腳走到她麵前,將她攬入懷中,手掌輕輕摩挲她薄薄脆脆的蝴蝶骨。

自閉症又如何?

就林檸這機靈勁兒,不得生個哪吒?

即使遺傳了她的自閉症基因,也是個自閉的哪吒,遠勝於普通人。

他忽然彎腰,打橫將她抱起來,大步朝電梯走去。

林檸細藕一般的手臂攀著他的肩膀,手指撫摸他下頷線清晰的臉,笑道:“除了梅媽媽,阿陸是抱我最多的人。”

秦陸腳步微頓,“你外公不抱你?”

“外公操勞國事,七八十歲才退休,成天忙得腳不沾地,家中孩子又多,他雖然疼我,卻無暇顧及我。梅媽媽也有自己的兒女,要回老家頤養天年。”她把毛茸茸的小腦袋趴到他懷裏,聲音軟趴趴的,“隻有我的阿陸,會永遠陪著我,不會半路扔下我,對嗎?”

秦陸鐵血硬漢,哪受得了這種軟妹?

他當即點頭,“對,隻要你別三心二意,我不會扔下你。”

林檸很滿意這個答案,捧起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衝他甜甜地笑,“阿陸,我愛你!”

秦陸唇角情不自禁揚起。

垂眸望著林檸嬌俏可人的小臉,心如融化的雪水。

難怪父母那麼相愛,難怪逸風和纖雲離婚不離情,難怪顧家每一對愛侶都為了愛不顧一切,原來曾經讓他嗤之以鼻的愛情,真能讓人產生美好的感覺。

這種美好,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擬的。

出了電梯。

他抱著林檸朝臥室走去。

心想,如無變故,他要一直這樣抱著她,直到垂垂老矣,抱不動為止。

以前總嫌墨鶴動不動就抱陸恩琦,肉麻。

輪到自己,真香!

果然。

第二天,一大清早。

林乾就出現在了元老家裏。

他解開衣扣,給元老看自己身上的大片淤青,“爸,這是林檸的男朋友秦陸打的。那小子性格衝動,行事魯莽,不由分說就登門打人,視法律為兒戲!這種人怎麼配當小檸的良配?不知他對小檸使了什麼,小檸鬼迷心竅,沒名沒份地住在他家裏,家都不肯回。”

元老麵孔嚴肅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小檸昨晚打電話告訴我,說你氣她,她讓秦陸打的。”

林乾一怔,臉色沉下來。

真是自己的“好”女兒!

吃裏扒外!

林乾憋了幾分鍾,又張嘴,“那也不能打人吧?文明社會,他那麼魯莽,動不動就用武力,日後肯定是個麻煩精,出了事還得您老人家出麵為他兜底,不如趁早了斷。小檸打小最聽您的話,爸,您替我勸勸她吧,讓她回來。”

元老撚著胡須慢悠悠地說:“我過壽時,秦陸來過,我同他有過一麵之交,小夥子行事十分有分寸。打你肯定是忍無可忍,說說看,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那麼生氣?”

“我……”

林乾欲言又止,眼珠微微轉動。

想扯個謊,又怕元老找林檸對質。

他帶女人去小島過夜的事,真細查下去,經不住查。

林乾握拳沉默許久才開口:“就是父女幾句口角,小丫頭生氣了。爸,我還有個會,先去公司了,改天來陪下棋。”

“去吧。”

林乾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快到門口時,身後傳來元老的聲音,“我雖然退居二線了,但是伯君、小峻他們幾個都在位,別太過分,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言外之意,如果太過分,後果自負。

林乾腳步停住。

過半秒,他回頭解釋:“爸,有些人看不得咱家好,就喜歡造謠生事,生怕咱們家過得太安寧。我和書湉夫妻恩愛,即使書湉心裏沒有我,我仍愛她。我對她的心蒼天可鑒,日月可照!”

他舉起右手,一本正經地發毒誓:“如果我對書恬有二心,就讓我全身腐爛,斷骨而死,死無葬身之地!”

元老朝他擺擺手,“走吧。”

走出元家大門,林乾才發現身上驚出一身冷汗。

他在外麵玩女人,一直很小心,除了上次去小島,和林檸碰個正著,平時沒怎麼暴露過。

是誰在背後風言風語?

難道是顧家人放的風?

林檸和秦陸八字還沒一撇呢,顧家就開始使傾軋之計,想搶奪他手中的資源?

如果是,過分了!

坐進車裏。

林乾撥通秦野的手機號,笑模笑樣地說:“秦兄,近來可好?”

秦野嫌他酸腐,問:“有事?”

“是有事,我們見麵說吧。今天中午方便嗎?一起吃頓飯,邊吃邊聊。”

秦野隻當他要商量林檸和秦陸訂婚之事,當即答應下來。

四個小時後。

二人走進雍雅山房的雅間裏。

林乾屏退服務員,拿起茶壺給秦野添茶,說:“我身上有傷,今天就不陪秦兄飲酒了。改天等我傷好後,咱老哥倆,再好好喝一杯。”

換了任何人,都會問一下為什麼受傷?

傷得怎麼樣?

可惜,秦野不同於任何人。

他啟唇利落吐出一個字:“行。”

林乾,“……”

緩了片刻,林乾抬手將袖子挽起幾道,露出手臂上成片的淤青,拿起公筷給秦野夾菜,“秦兄,嚐嚐這家的海膽,今天剛從海外空運過來的。”

秦野掃一眼那片淤青,又見林乾裝模作樣,心中明了。

這鐵定是秦陸動的手。

這廝喊他過來,不是商量秦陸和林檸訂婚的事,是告狀。

秦野耳朵微豎,忽然手伸到腰上摸了一下。

下一秒,他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飛刀。

那小刀細細長長,薄薄一片,宛如柳葉,散發寒光。

林乾一愣,渾身汗毛噌地豎起!

剛要開口。

秦野手一揚,一道冷白銀光順著窗口射了出去!

見他不是射自己,林乾嚇掉的魂又回來了。

他幹咳幾聲尬笑,“秦兄,好刀法!”

秦野拿起茶杯抿一口茶道:“讓你手下幫我把刀撿上來。”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林乾撥通保鏢的號碼,安排下去。

幾分鍾後,他的保鏢敲門而入,手裏拿的正是秦野剛才射出去的飛刀。

秦野命令道:“放到你們林董麵前。”

保鏢照做。

林乾盯著麵前的飛刀,震驚!

隻見飛刀上插著一隻蒼蠅,不偏不巧,正插在它的肚子上。

更神奇的是,蒼蠅明明該疼得要死,居然還在撲棱翅膀。

林乾頓覺渾身生寒!

仿佛那把刀插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秦野又抿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雕蟲小技,讓林董見笑了。阿陸得我和我太太、我嶽父的真傳,身手遠在我之上。但那小子極有分寸,輕易不使真本事。”

林乾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

臭小子沒使真本事,都把他打得遍體鱗傷!

要使出真本事,不得把他送上西天?

秦野拿公筷給林乾夾了一隻魚眼珠,神色淡淡問:“對了,林董今天約我有什麼事?”

林乾回過神來,慌忙說:“沒,沒事,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