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鼻腔裏一股熱流湧出來。
好像流鼻血了!
秦悅寧窘得要死,急忙抬手捂住鼻子,把頭偏開,不讓他繼續親。
元峻以為她害羞,睜開眼睛,低聲問:“怎麼了?”
秦悅寧捂著鼻子,小聲說:“你起開。”
元峻垂眸望著她臉頰緋紅的模樣,鼻音微沉道:“不想起,還沒親夠。”
秦悅寧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去推他,竟然推不動。
又使勁推了推,他還是紋絲不動。
秦悅寧這才知道他不隻受過四年軍事訓練那麼簡單,應該還是個練家子,身手不弱於她。
秦悅寧道:“我流鼻血了,我得去處理一下,否則會弄你一身一臉。”
鼻血已經順著她的手掌往下滲出來了。
元峻急忙去房間找來抽紙,幫她擦鼻血,邊擦邊問:“以前流過嗎?”
“沒有,第一次。”
元峻觀察下了出血量,冷靜道:“出血量不算大,別慌。你用手指捏緊雙側鼻翼,再用另一隻手橫行按壓上唇部位。”
秦悅寧按照他說的做。
元峻又問:“冰箱在哪?”
秦悅寧指指二十米開外的沙發,“那兒,沙發旁的綠植後麵有個冰箱。”
元峻大步走到冰箱前,從裏麵取了兩瓶冰鎮飲料,拿毛巾裹了,返回秦悅寧麵前,放到她的額頭和後頸上冷敷。
幾分鍾後,秦悅寧的鼻血止住了。
元峻把毛巾用溫水打濕,幫她把鼻子和臉上的汙血處理幹淨,用髒的毛巾連同沾了血的抽紙一起扔進垃圾桶。
秦悅寧覺得丟臉,轉過身,背對著他。
元峻笑,“你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一下就流血的女孩子,若是被秦叔叔和鹿阿姨看到,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
秦悅寧低聲道:“別自作多情,就是天氣幹燥,上火,跟親不親的沒關係。”
“是嗎?那要不要再試試?”
他抬手握住她的雙肩,把她扳過來,俊毅的臉湊到她的臉上,鼻子輕輕擦著她的鼻子,做出要親她的姿勢。
秦悅寧心跳又開始怦怦加速!
仿佛有血往鼻腔裏衝!
她身子一矮,從他腋下逃出去。
快速走到門口,啪地一聲把鎖打開,逃也似的跑了。
元峻抬手揩了揩自己的唇,唇上還殘存著她唇瓣的柔軟觸感,清新溫軟。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心裏越發喜歡秦悅寧了。
她就像一把未開刃的絕世寶劍,稀有,純粹,銀光閃閃,等著他去開刃。
元峻把冰鎮飲料放回冰箱裏。
又把垃圾袋從垃圾桶裏拎出來,想提出去扔了。
垃圾袋裏有沾著秦悅寧鼻血的紙和毛巾,被打掃衛生的傭人看到,萬一多嘴傳給秦野和鹿寧,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拎著垃圾袋,拉開門,沒走幾步,腳步停下了。
秦野就站在十米開外。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黑色垃圾袋上。
元峻麵色不變道:“看到垃圾袋裏有垃圾,我順手給扔了。”
秦野不接話。
少時跟著養父盜墓,打小就練就了鼻子靈,聽力尖,他聞到了鮮血的氣味,剛才又看到秦悅寧紅著臉匆匆跑出來。
練武室這幾天都沒人進,哪來的垃圾?
很明顯,元峻在撒謊。
本來就覺得元峻太精明,這下子印象更不好了。
秦野望著他的眼睛,質問的語氣,“誰的血?”
元峻見瞞不過去了,鎮定自若道:“悅寧流鼻血了,怕您誤會,我想把垃圾扔了。”
“隻是流鼻血?”
“是,不信您去問悅寧,或者調走廊的監控。叔叔愛女心切能理解,但是我很珍重悅寧,結婚之前不可能對她做太唐突的事。”
秦野想了想,時間這麼短,是不可能發生那種事。
這小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性格看著也很沉穩,應該沒那麼猴急。
秦野暗暗鬆了口氣,“悅寧還小,看外表長得又高又成熟,其實心思很單純。不許騙她,更不許欺負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這人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誰欺負我的女兒,我跟誰拚命!”
元峻笑道:“放心叔叔,隻有悅寧欺負我的份,我不會欺負她。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心裏卻給秦野加了分。
有這樣頂天立地的父親疼愛著,秦悅寧的心理發育肯定是正常的,心理素質也會比普通人強大。
他需要一個心理強大的妻子,日後和他同舟共濟。
但是又不想要那種曆盡滄桑被迫強大的女人,秦悅寧這種打小習武,能吃苦有毅力自製力強,被愛滋潤長大,心理健康,父母遺傳基因好的女孩子最適合他。
下樓陪秦野和鹿寧喝了會兒茶,元峻告辭。
一家三口送他到大門口。
元峻對秦野和鹿寧恭敬地說:“秦叔叔、鹿阿姨,你們回去吧,謝謝你們今天的盛情款待。”
秦野麵色沉著,不太想搭理他。
這人除了太精明,挑不出任何毛病。
明知道精明對他那種身份那種職位的人來說,是優點,更是護身鎧甲。
可他就是心裏不痛快。
鹿寧倒是沒那種感覺,落落大方地衝元峻說:“以後常來家裏玩,悅寧如果欺負你,打電話告訴我。”
元峻看了眼秦悅寧,笑道:“好的,阿姨。真要交手,我肯定打不過她,她得了您和秦叔叔還有鹿爺爺的真傳,不是普通的練家子能比的。”
一句話,既給鹿寧吃了定心丸,還把他們一家人全誇了。
秦野覺得這城府這心機,年輕一輩,能和他比肩的就隻有逸風了。
同三人再見,元峻上車。
元峻喝了酒,他的司機提前趕了過來,坐在車裏待命。
車子開出去。
秦野、鹿寧和秦悅寧朝家門口走去。
秦悅寧忽然收到元峻的信息:等我一下。
秦悅寧找了借口,留下。
沒多久,元峻的車倒了回來。
秦悅寧走到他的車前。
元峻坐在後車座上,推開後車門道:“上車。”
“上車做什麼?”
“剛才和你沒待夠,你就跑了,上車帶你兜兜風。”
秦悅寧哭笑不得,“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黏黏糊糊?”
“因為你不黏,我若再不黏,萬一有個黏的殺出來,把你黏跑了怎麼辦?”
坐在前麵的司機聽得目瞪口呆!
很難想象這是平素不苟言笑的領導能說出來的話。
原來人家不是不會說情話,隻是沒碰到想說的人而已。
司機拿起耳機問元峻:“領導,我可以戴上耳機聽聽歌,提提神嗎?昨晚沒睡好。”
元峻明白他的意圖,笑道:“可以。”
司機戴上耳機,把音樂調大。
秦悅寧彎腰坐進車裏。
司機發動車子。
元峻拎起一個木盒遞給秦悅寧。
秦悅寧接過來,問:“什麼?”
“送你的花,打開看看,喜歡嗎?”
秦悅寧打開盒蓋,裏麵並不是花店裏賣的那種鮮花,而是一盆花。
細長的紫砂花盆裏種著葉片纖細嫋娜的蘭花。
花葉瑩綠,花瓣娉婷,花香淡雅。
其雅致美妙的花姿堪稱蘭花中極品也。
嬸嬸蘇嫿酷愛養蘭,秦悅寧認出這是蘭花中的名貴品種,天逸荷,極其稀有,世人少見,有一年曾在蘭博會上被人以千萬價格拍走。
秦悅寧把花裝好放回去,“這花太名貴了,我不能要。”
元峻道:“我外婆酷愛養蘭花,這花是她自己養的,養了好多盆。聽說我去你家做客,她非讓我帶給你一盆,說小姑娘肯定會喜歡。”
秦悅寧唇角微揚。
這男人城府真深,一語三關。
既讓她沒法拒收這盆花,又告訴了她,他外婆的秉性,他外婆喜歡她,對她很上心。
司機把車開進一處幽靜的園林,停好車,對元峻說:“領導,我下去幫你們買水。”
車裏有水壺有熱水,元峻知道他是給他們讓出空間,應了聲。
司機下車。
車裏隻剩了兩個人。
車內靜謐,元峻看向秦悅寧,“我剛才答應秦叔叔,不能欺負你。”
秦悅寧抬眉看他,“你想說什麼?請直說,別繞彎子。”
元峻後背靠到椅背上,長腿半伸,拿一雙深沉性感的眸子望著她,嗓音慵倦道:“所以你來欺負我吧,我今天喝酒了,你想怎麼欺負都行。狠狠欺負,不用顧忌,報我剛才讓你流鼻血的仇。”
秦悅寧臉噌地一下子紅了!
要命了!
這男人!
這哪是讓她報仇?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
她紅著臉剛要開口,忽然眼風一抬,瞥見車窗外樹影深處好像有人影鬼鬼祟祟。
她下意識地往前一撲,將元峻護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