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這一巴掌,使出了吃奶的勁。
把雲恬打得半邊臉火辣辣的,巨痛!
耳朵嗡嗡嗡直響!
雲恬捂著臉,又疼又氣,胸口急促起伏,像破舊的風箱。
長這麼大,她總共就挨過兩次打,第一次是被父親拿書砸了,這次是顧南音!
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長大後被下屬眾星捧月的她,哪裏受得了這種屈辱!
雲恬怒火中燒,抓起桌上的叉子,就朝顧南音胸口插去。
顧南音早有防備,身子一偏,迅速躲開!
緊接著,手一甩!
左右開弓!
“啪啪啪!”
三個耳光甩到雲恬臉上!
雲恬被打蒙了!
耳鳴眼花,眼淚都出來了!
臉好像被打腫了!
她疼得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顧南音繃著一張精致小臉,脆聲道:“老虎不發威,當我是hellokitty!當著我的麵,就敢欺負瑾瑾,還挑撥離間,詆毀我小哥哥和我嫂子!嘴巴這麼臭,你吃屎了嗎?”
雲恬忍著疼怒道:“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挑撥離間,詆毀阿堯和你嫂子了?我是為瑾瑾著想,她是我親妹妹,運動員出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怕她吃虧。”
顧南音小臉一冷,“說誰頭腦簡單呢?啊?你說誰頭腦簡單!瑾瑾比你聰明多了!有的人長點歪心眼,就自以為了不得了,成天陰陽這個,算計那個!地球都盛不開你了,幹脆去地獄吧!地獄和你這種魔鬼最配!”
雲恬簡直怒不可遏!
除了靳帥,就沒人用這麼難聽的話說她。
靳帥她還有用,姑且能忍。
可是這個顧南音算什麼?
她又沒招惹她!
雲恬怒極,想找趁手工具打顧南音。
回頭一看,見戴著白手套穿燕尾服的服務生,正拿著一瓶紅酒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雲恬幾步躥過去,一把搶過紅酒,就朝顧南音臉上扔過去。
電光石火間!
雲瑾一個箭步向前,抓住扔過來的紅酒瓶,穩穩放到桌上。
她長腿一邁,跨到雲恬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推!
雲恬一個踉蹌!
砰的一聲!
她摔倒在地上!
屁股摔得劇痛!
尾追骨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雲恬疼得呲牙咧嘴,麵部表情扭曲!
雲瑾居高臨下睨著她,“你欺負我就罷了,連我朋友也敢欺負。別得寸進尺!如果不是顧念爸媽,我一個打你仨!讓你嚐嚐運動員四肢發達的厲害!”
顧南音啪啪鼓掌,“瑾瑾好帥!”
雲恬氣得七竅生煙,罵道:“一群莽夫!烏合之眾!粗俗!”
顧南音的暴脾氣上來了,“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滾回去好好刷刷牙吧,以後少吃點屎,省得臭到別人!”
雲恬剛要反駁,見餐廳其他顧客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雲恬漸漸恢複理智!
畢竟是雲氏集團高層管理。
事情鬧大了,輕則會被父親訓斥,重則會被父親趕出公司。
一想到這個後果,雲恬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她惡狠狠瞪了顧南音和雲瑾兩眼,雙手撐著地板,強忍疼痛,吃力爬起來,扭頭就走!
因為屁股疼,走得歪歪扭扭。
她朋友急忙拿濕巾,來幫她擦臉上的咖啡。
雲恬一把推開她,沒好氣道:“你是死的嗎?看我被人打,也不來幫我!”
她朋友訕訕道:“我們這樣的淑女,嬌嬌弱弱的,哪裏會打架呀。你妹妹是擊劍運動員,人高馬大的,我肯定打不過她。旁邊那女的雖然個不高,卻好彪悍,像個會吃人的小老虎。我不幫還好,一幫打得更厲害。”
雲恬氣呼呼地瞪她一眼,暗罵,什麼塑料閨蜜!
關鍵時刻屁用沒有!
兩人狼狽離開。
西餐廳恢複安靜。
顧南音衝用餐的顧客們揮揮手,“不好意思,剛清理了一隻蒼蠅,打擾到大家用餐了。這樣吧,你們今天的單我買了。如果有拍照錄視頻的,請刪了,謝謝配合。”
來的多是情侶。
聽顧南音這麼一說,紛紛歡呼一聲,道了謝,並將照片和視頻刪了。
顧務生過來清理現場。
顧南音和雲瑾換到樓上包間。
點的吃食和飲料,重新上了一份。
顧南音拉著雲瑾的手,反複查看。
確認她沒事後才放心。
顧南音嗔道:“你剛才幹嘛要動手?打她,我一個人就夠了。你肚子裏懷著我未來女婿和小逸風的小媳婦呢,萬一動了胎氣,我怎麼向我小哥哥和小逸風交待?”
這複雜的關係,雲瑾要理一理,才能明白。
雲瑾笑道:“沒事,我身體素質好得很,沒那麼弱不禁風。今天的事,不要告訴阿堯。他剛當爹,有點緊張過度。我怕他知道了,會擔心。”
顧南音瞟她一眼,“知道啦。本來想在一樓吃,沾點人氣,熱鬧熱鬧。沒想到這麼倒黴,碰到那隻蒼蠅。以前覺得她長得漂亮,教養好,名字也好聽,雲恬,恬恬靜靜,現在才知道是恬不知恥的恬。心眼太壞了,明知你懷著孕情緒敏感,還故意拿話刺激你。刺激就刺激吧,還打著為你好的名義,又做師公又做鬼,兩麵三刀!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雲瑾很淡地笑了一下。
那笑透著一股令人心酸的無奈。
顧南音捕捉到了,問:“雲恬一直這樣對你?”
雲瑾點點頭,“差不多。”
顧南音的小脾氣又上來了,“這小綠茶真是發了黴的葡萄,一肚子壞水!你怎麼能忍得了?”
“從小就這樣,習慣成自然。以至於,我以為所有姐姐都這樣對妹妹,直到後來遇到你和蘇嫿姐,我才發現不是這樣的,你們比我親姐還好。”
她又笑了。
稀鬆平常的語氣,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
可眼睛卻分明泛起一層水汽。
顧南音心疼極了!
她起身繞到雲瑾身邊坐下,抬手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我可憐的小瑾瑾,看著人高馬大,快快樂樂的,沒想到是被欺負大的。”
雲瑾拍拍她的後背,“別擔心,都過去了。”
顧南音鬆開她,納悶道:“你爸媽都不錯,怎麼生了這麼個女兒?你弟弟性格怎麼樣?”
“我弟性格和我差不多,一直在國外留學,很少回來。他今年二十歲,已經大學畢業,我爸讓他回國,進我們家公司。他卻拒絕回來,執意要讀研。以前覺得他勤奮好學,現在才知,應該和我姐也有關係。”
顧南音被氣笑了,“你這個姐,要麼基因突變了,要麼,不是親生的。你看我們家,我媽生的三個孩子,雖然性格各異,但是品性都不壞。尤其是我親哥阿野,從小被偷走,被盜墓的秦老收養,小小年紀,開始盜墓。盜墓說難聽了,就是賊,是下九流的營生,都是些底層又底層的人幹的。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長大,可我親哥有情有義,有血有肉,孝順負責任,對感情忠貞,對我們這些弟弟妹妹也特別好。真的是特別好一男人,萬中無一的好哥哥,和你姐姐天差地別。”
雲瑾難過地笑笑,“我可能不是親生的吧。”
顧南音信以為真,“可以做個親子鑒定,如果真不是,我們幫你找親生父母。”
雲瑾笑得更悲傷了。
明明她長得和母親極像,性格也和父親幾乎一模一樣。
卻被迫懷疑自己的身世。
沒有比這更令人悲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