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長水河上

袁世宏說完,並未當場帶著眾人將陳覺民擊殺。而是轉身而走,回到溪源湖畔設下的營帳當中。

粘杆處的一眾辮子狗也隻得作罷,因為他們知曉,以袁大人的性格,此事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出手。

而袁世宏雖然並未如期而至,但並不代表其人善變,相反他說出的話,一樣是一言九鼎。不過礙於職責在身,他終究無法離開烏山縣。

對於他這種心懷野望之人,必要之時,亦可以不拘小節,毫不掛懷私人恩怨,隻重大業。

雖說現在他的大業,還隻能夠稱得上是“小業”。

“原本以為我會失信,雖說我在意的不是日期,而是最後是否會達到誓言。但失信,就會掉了格局,現在早些擊殺了陳覺民,結束此事更好。”

袁世宏心道。

他回到溪源湖畔,並未修煉,而是對著牆上懸著的一幅地圖,琢磨著什麼。

雖說他已經開始正視陳覺民,可一但明日的長水一戰定下後,就不會再將其放在心中。因為這一戰的結果,在他心中已成定局。而他麵前的圖冊,則是水下遺藏中已被攻略的大致地形。

顯然,袁世宏還在是琢磨著攻略遺藏之事,這才是他心中的頭等大事。

至於陳覺民,邁步走進了城門,烏山縣城的大門。

“陳英雄,這不是陳英雄嗎?”

“陳英雄回來了!”

安和的縣城,不少人百姓們認出了他的身影,紛紛目露崇敬,彎腰躬身。

現在整個縣城,再沒有出現過一個黑幫,百姓們更是凝成一團,就連新上任的縣令大人,都不得放肆,須要順著百姓們來才可。

而陳覺民則依舊走的北門,扔了兩個買路錢給值守的士卒,驚得士卒眼前一黑,腦子根本反映不過來,可他已經進了城。

望著街上百姓,他突然第一次感到了滿足。

“我離開了縣城,新黨夜校被剿滅,又有粘杆處鎮守在縣中,朝廷還派了新縣令上任。”

“這一切,好似會令我從前所做的一切通通荒廢,使得全部恢複從前的模樣。百姓一樣疾苦,人民一樣的悲哀,凡人還被看作草芥。我就真如稱號一般,成了曇花一現的英雄。”

“可以並沒有,這些事情並沒有發生,現在的烏山縣,縣令不敢妄為,百姓站在街上腰板挺得老直,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份名為尊嚴的東西。這是為什麼,因為我想要改變的一直都不是軀殼,而是人心。”

陳覺民將縣城中的一幕幕收入眼中,對於自己接下來的道路,更為明確了。

整個烏山縣,所有的百姓,與曾經截然不同。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力量,通過陳覺民的舉動,改變了一塵不變的想法,知曉世界上有些事情,他們也可以改變。

正是因為這樣,百姓門凝成一股力量,就連縣令都不敢放肆。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想要改變民族,壯大國家,第一個要改變的就是百姓們那一顆心,改變他們的眼界。”

縱然喚醒一個民族意誌,改變一個國家民心的過程,需要付出無數鮮血與生命。

那都是值得的。

因為這是遺澤萬代的壯舉!

而這些百姓們在知曉了陳英雄的歸來,沒有跪下顯得卑微,沒有喝彩顯得信仰。隻是將一份尊敬表現在禮節上,將一份崇拜蘊含在眼神中。也許太過平凡了些,可隻有這樣,才是對於陳英雄真正的尊重。

烏山縣的百姓們,久而久之,也感受到了陳覺民心中的大誌。

至於新來的縣令,聽到陳英雄再度出現在烏山縣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得從躺椅給摔在了地上,哪有一個洞元境修士,一方父母官的風度,隻剩下了滿臉驚恐。

隻能夠在心中暗暗祈禱,溪源湖旁粘杆處的那些殺才們,能夠震住陳英雄這位大佛。

“福臨酒家。”

陳覺民走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門前,抬頭望著依舊略顯俗氣的牌匾。入了店,朝著小二道∶“豆沙包,紅燒肉,加份青菜,謝謝。”

小二忙不迭的點頭,急忙忙的呈上了菜色,掌櫃的見陳英雄進來,都驚呆在了原地,倒還是跑堂的小二比較靈醒。

還是熟悉的幾盤好菜,陳覺民吃了個飽肚。

隨即朝著小二朗聲道∶“打包兩籠豆沙包。”

拎著熱騰騰的豆沙包,他放下銀錢,便出了烏山縣城,往長水旁去了,直接上了山,尋到了當初那座河神廟。

可惜長水河神廟早在當初一戰,就被毀成了一片廢墟。

陳覺民盤坐在廢墟上,就直接坐到了深夜,星鬥漫天,閃閃生輝,望著頭頂,取出了豆沙包,吃的好一個甜蜜,就是少了一個人來分享這一份甜蜜的感覺。

突然他來了興致,從一片雜亂的廢墟當中,挖出了殘破的神像,將神像擺正立好。好在神像手臂未破,他便取出了大神關刀,恢複原先的大小,掛在了神像的手上。正是當初的一幅模樣,甚是好玩。

陳覺民依著神像,就陷入了睡眠當中。

直到第二日,大日當空!

風蕭蕭,長水流。

有一人來到長水河上,目光遠看,見到了依著神像而睡的人,輕嘖一笑,卻並未出聲。隻是靜靜的站在河上,等待那人的蘇醒。而他則站在,便令長水河上再未有一股風,一朵浪,好似鎮壓了整條河流。

在他的身後,沒有一隻粘杆處的辮子狗。

隻是一個人,來此一戰。

縱然粘杆處一群辮子狗想要跟來,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違背他的意思,可見其對於屬下的掌控之力,已經到達了巔峰。

而陳覺民睡的很香,痛痛快快的坐了一個美夢,不知夢到了什麼。直到日上三竿醒來時,才是滿臉遺憾之色。隨即伸了一個懶腰,取下了神像上的大神關刀,持刀站了起來。

他突然回憶起,上一次站在這裏,還有佳人舍命相伴。

這一次倒是可憐的緊,隻有大敵靜待醒來。

“來戰吧,這必會發生,必要分出生死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