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彎弓到射箭,這場賭局,最多僅有五個呼吸的時間。
誰也沒有想到,約翰爵士手中的弓與手中箭,竟都是青銅法器。
要知道青銅法器級別的弓雖然不常見,但是專門特製的箭支,更是稀有。
可往往能夠用到特製箭支的修士,無疑使用弓箭的高手,這約翰從抬起金弓的一刹那,氣質就煥然一新,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陳覺民知曉,這是弓的氣質,這是箭的氣質。
這約翰爵士雖然做不到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都與“人弓合一”。可是在屏息靜氣,凝神專注的巔峰時刻,他也能夠達到這一個境界,發揮出更為強大的戰力。
“這支箭是隻能夠使用一次的青銅法器。”
“兩相結合之後,這一箭就已相當於是成為了白銀法器。”
隻見那金光閃耀的一箭飛射而出,瞬間就與奔騰而來的踩雲毛獅相撞在一起,炸裂開來,踩雲毛獅哀嚎一聲,化為數團白雲。
約翰爵士站於殿門之處,麵露傲氣。
“這一箭的力量,就連真正的踩雲毛獅都能夠威脅到,更何況是一半戰力的。”
“不過可惜,好像這位爵士並不知曉踩雲毛獅的特點。”
楊府尹先是一喜,隨即暗歎一聲。
他從約翰爵士那從容不迫的神色間,就已經看出的敗局。
而與此同時,陳覺民的奪意寶弓上射出了一道紫色的閃電,猶如從天手中飛射出的雷霆,攜著疾風便記在了踩雲毛獅的身上。
感受的這一道飛箭的力量,殿上不少人微微搖頭。
不得不說,這一箭在覺靈境中確實屬於並不多見的強大力量。
不過想要將一半力量的踩雲毛獅射殺,那麼光憑這一箭的力量卻是不夠的。可正當他們搖頭之際,陳覺民卻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噢,傳說中的追星趕月?”
“哈哈,這可是七星連珠......”
殿中的賓客們望著這一幕,突然轟然大笑。
因為這種射箭的本事,對於凡人來說確實很難做大,屬於絕技。然而對於修士而言,卻是根本不屑一顧。
先天境的修士,就能夠連射十幾餘箭,對於他們,就算是千箭,萬箭,一箭追一箭,那都不屑去做的把戲。
可是當陳覺民在四個呼吸間射出十二箭時,他們就突然止住了笑聲。
這倒不是因為驚歎與陳覺民的箭術,而是對於箭箭融合出的力量,產生了巨大的驚詫。
由於他射出的箭,一箭比一箭快,到了最後十二箭竟彙成一箭,而產生的力量,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這樣的力量,已經絲毫不弱於約翰爵士的那一箭,甚至隱隱更為令人恐懼。
這種力量,倒不是因為陳覺民有著什麼樣的手段,能夠導致它變得如此強大。而是因為這些箭本就是雷氣所化,當龐大的雷氣彙成一團,自是更為霸道。這就是雷法傳承的強大之處,與殺招間配合增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後一道雷霆之聲炸響,踩雲毛獅被箭射中,轟的一聲,同樣化為數團白雲。
現在看似二人不分高下,竟都射死了威猛霸道的異獸,惹得殿中停歇了的舞姬都是眼冒精光,異彩連連,泛著春色沉迷在二人的背影當中。
可是在楊府尹等元靈境修士麵前,勝負已定。
隻見楊府尹麵色陰沉,而肖恩男爵鐵青著臉,不可壓抑的憤怒到顫抖。
同時間,在約翰爵士恐懼的目光中,天上的數團白雲漸漸的欲要融合在一起。
他瞬間就察覺到了原因,有一些憤怒,一些懊悔,還有一些無助。
因為殘存的那些雲團,每一團至少也能夠完全抵禦住覺靈境的一擊。
他的手上,已經再也射不出如之前強大的一箭。
除非有時間......
不過可惜,世界上最稀有,最決定生死,最難以得到的東西便是時間了。
同樣的時間內,陳覺民卻沒有坐以待斃,又是數道雷氣如箭般從弓上射出,紛紛將那雲團射為虛無。
“何苦來載。”
陳覺民替那西洋爵士感到一份悲涼。
再瞧空中的雲團竟又彙合成一隻新的踩雲毛獅,一躍而下,舞爪張口,就將約翰爵士撕成數半,吞入口中,轉眼化為元氣,納入身體當中。
隻餘下地上一片鮮血,證明著他的存在過。
“真是輸的有些冤枉。”
陳覺民心中都替這位天資不弱的西洋修士感到不值,畢竟這次可不是輸在實力,而是輸在不了解踩雲毛獅這一點上,極為不值得。
同時楊府尹心道∶“原本想替世宏先鏟除他,將他扼殺。”
“想不到他竟如此難纏,這場酒宴倒給他好了個飽肚,喝個暢快。隻能夠等到世宏抽出了手,親自來將他斬殺了。”
他於袁世宏可是同一師門的師兄弟,袁世宏是老師最寵愛的小師弟。他又怎麼不知道袁世宏的天資與本事,更是隱隱約約收到了風聲,能夠猜想到這次袁世宏是在攻略何等的遺藏,若待到攻略完畢,那必將獲得極大的成長。
那時候,小師弟自會親殺了眼前這蹦躂許久的跳梁小醜。
至於那些西洋修士,扶桑修士,本就是他借刀殺人的棋子罷了。更可以消耗西閩府中的外族勢力,他身為西閩府尹又何樂而不為。
間接的還能夠挑動扶桑仙國,西洋仙國與新黨之間的關係。
這就是下了手妙棋的好處,穩坐在釣魚台上,毫無損失。
所以到了現在,楊府尹還是在主位上高聲的舉杯招呼著∶“陳公子果然厲害,不愧是林大人所言的閩州五傑啊,真是弓劍雙絕。”
“來來來,舞繼續跳,酒繼續喝,不要停。”
他雖是招呼的熱情,但真正喝得熱情的,亦隻有陳覺民一人了。
“無顏,快去伺候好陳公子。”
正所謂聞香有佳人,在梨無顏坐下陪酒後,陳覺民不禁感到空氣都添了一抹誘人的幽香。
這是屬於女人的味道,每個女人,帶來的感覺都渾然不同。
阿玲亦有,且在記憶中更為美好。
“今晚無顏便要陪陳公子了。”
梨無顏在他的耳畔輕聲道。
陳覺民回首,二人目光碰撞。
不過他的內心可不會真想要與這女子共渡春宵,倒也不是看不上,反而有著每個男人都會有的心猿意馬。說來可小,無欲無求,竟是因為對著另一個女人,有著更大的欲望。
欲望到想要保護她一生,自是要把持著自身的底線與原則。
“不過無顏隻想陪英雄好漢。”
這個語調轉得出人意料,就連陳覺民卻沒有想到,殿上亦突然一靜,眾人都望向了這個小小的舞姬。
恐怕這輕飄飄,令人骨酥的一句話,從梨無顏的口中說出,就足矣激起任何男人心底深處的烈火。
陳覺民倒隻覺得驚奇,出聲問道∶“我不算英雄好漢嗎?”
他就不信,剛剛比劍彎弓,還沒有征服這小小的舞姬。
而梨無顏媚眼中春光流轉道∶“算得上曾經無顏心裏的英雄,不過卻算不上現在無顏心中的英雄。”
“噢?那怎麼才算得上?”
陳覺民笑盈盈的與她對視,等待下文。
“聽聞現在四大仙國都稱我中華為仙國病夫,不配為國,更有無數西洋角鬥士,扶桑浪人等在各地逞凶。”
“現在無顏心中的英雄,就是要為國爭光,為民族爭口氣的存在。”
梨無顏這一席話,令眾人眼前一亮,就連西洋修士的臉色都不再那麼堪堪,起碼側麵證明了西洋仙國的厲害,中華仙國的垃圾之處,挽回了一些麵子。
而陳覺民也終於懂了,為何梨無顏能夠一步一步從一個平常的舞姬,爬到現在這個地步。
看來,這次過後,她又能夠再向上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