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自由坊市

“就在那了。”

陳覺民站在一處土丘之山,遙望前方一座荒山。

這片山脈處於龍津郡內一處三縣邊界,離著烏山縣並不算太過遙遠,陳覺民也隻走了一天的路程。

現在可以看見那座荒山之中,顯得頗為熱鬧,可見山殿之處已被削平,而一座四角圍起的大土樓就建在其上,遠遠的就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人氣非常。

現在這座永定土樓已經開市一天,至於每期的開市,隻延續一周。

當然時間對於陳覺民而言非常充裕,再則第一天開市都不會出現什麼好玩意。

再看陳覺民的衣袍,上麵還帶著斑斑血跡。

要知道地處一片荒山之中,四處都隱藏著危險,陳覺民一路走來就遇見了兩隻凶獸。好在這兩隻凶獸都算不上強大,沒有能夠阻止他的腳步,輕易被他碾壓,反倒屍骨作為材料等等還能夠賣上一些錢財。

這也算某種幸運吧,畢竟凶獸雖不算稀奇,可從不缺少修士圍獵,真是有些修士想遇而不得。

至於衣角上的血,反倒不是凶獸留下的,而是沿途所遇見的一些想要打秋風的修士。這類修士三五成群,心狠手辣,專門在這類坊市開張的時候沿途設伏。

當然這些修士大多都是道上出沒,幫會內的新派修士,絲毫不講道義,陳覺民殺起來自然也不手軟。

隨即陳覺民飛速的奔向了那座荒山上,到了土樓前。

永定土樓的四門大開,共有七層,如同一個圓圈,極為廣闊。土樓的中央空地清了出來,都是一個個修士們自家擺的攤位,隻要上交一日的的攤位費,就能夠擺上一日。

而在土樓內圈的房間中,一二層為商店,這些商店與攤位的流動性不同,都是常駐此地,有著招牌與小二,各有千秋。

三樓以上可都是住宿所用的臥房,一層足足有六十間,能夠住上的客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剛開市的前幾日都隻有攤位,或者到商鋪之中買賣。唯有最後一日的夜晚,中間的攤位都將收起,然後立起拍賣台,開始舉行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每一季度最好的東西,往往都在這件拍賣台上。

“真是熱鬧啊,但也隻是最後的繁華了。”

陳覺民感歎一聲,現在,包括未來一段時間,可以說中華仙國都沉浸在一種異樣的繁華中。

這種繁華當然隻處在修士之間,首先就是產生了大量的,甚至是數不清的新派修士。其次就是從外國傳入的貨物,或者是皇家內流出的寶物。

但這種繁華泡沫很快便會破碎,然後何止百姓處在水生火熱中沒了活路,就連修士都被逼上了死角,慘遭屠戮。

“出售補血丸,淬體膏等藥丹,童叟無欺,一丹十金。”

“出售上好的利器,與凶獸猛虎的虎骨,可以以物換物咯。”

“《天華功》,《升仙功》等新派功法,人人皆可修仙,人人皆可修煉啦。”

踏入了土樓中的自由坊市,陳覺民猶如置身於鬧市之中,這眼前一個個修士與烏山縣裏賣菜的農夫沒有什麼區別。

也許在曾經,每一位修士都代表著身份地位,都代表著另一個階層,他們都擁有著雍容華貴,超凡脫俗的氣度。

但現在的修士,特別是通過幫會等途徑踏上修煉之途的新派修士,除了力量,跟尋常的混混也未有什麼分別。

當然,某些靈根修士,一樣還延續著超乎常人的氣度與禮規。

這點是陳覺民不得不承認的。

至於這地攤上的這些功法雖然名字起的一個比一個好聽,可是陳覺民絲毫看不入眼。至於那些丹藥亦沒有太大的用途,或許一粒輔助修煉的丹藥,盡管隻是藥丹,都令許多先天修士夢寐以求。可服下了入道金丹後,陳覺民卻是不再需要。

入道金丹的藥力,足夠將他扶搖直上洞元境,甚至到達覺靈境。

而這些攤位上大多都是先天境修士所需的物品,陳覺民遊逛了一些並未有什麼收獲。

要知道別看現在永定土樓中熱鬧非凡,可這些來來往往的數百人,大多都隻是先天期的修士,具體修為有高有低,但洞元境修士已是鳳毛麟角。

恐怕這種程度的自由坊市,每次吸引到的洞元境修士,都不會超過十位。

所以交易起來大多都是以“金”作為貨幣,雖然不是元石,可一金在普通百姓眼中都已是天價,購買力很強。百金,就能夠抵上一顆下品元石。

也隻有法丹,法器等寶物,才會真正的用到元石。

可以說,現在陳覺民身上一共的元石,他清點一下,共有五十餘塊下品元石,都是戰利品。

這對於洞元境修士而言,都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咦,通玄砂?”

陳覺民突然止住了腳步,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意外之喜。蹲下了身子,到了這個攤位前,將一塊指甲大小的通玄砂放在手中揣摩了起來。

“質地極好,真是走運,想不到還能夠碰到通玄砂。”

陳覺民心中一喜,他陡然發現這個攤位賣的東西並不雜亂,一眼看不過去就像是殺人越貨得來的戰利品,反倒是異常精品。東西不多,全都是煉器的下品法材,很是不錯。

法材作為修士煉器的材料,自然分了品階,這都不用多講,下品法材就是其中最基本的存在,是煉成黑鐵法器的主要材料。

每種法器的特點與戰力,和使用的材料定然是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這塊通玄砂,五塊元石。”

一道淡漠的聲音傳入了陳覺民的耳中,平平淡淡就像在陳述著一個事實。

陳覺民從攤上賣的東西,就足矣猜出這攤主的身份,必然是一個煉器師。

而且這攤上的東西就好似是他用剩下的邊角料一般。

絕不是尋常的那種半吊子煉器學徒,而是一個真正可以煉製出法器的煉器師。

這道聲音異常的年輕,甚至有些稚嫩,陳覺民不禁挑起了眉頭。

他一抬起頭,一張十四五歲,麵如白玉的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簾。

“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