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不見的阿玲。

張大棍朗聲叱起!

今夜的他玄黑錦袍,未提上那根齊眉銅棍,彈指之間,法術縱橫。

從名字到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一直掛在他身上的鄉土氣息,在這一刹那盡皆蕩去。

他的一聲叱喝,就是兩道法術陡然出現。

陳覺民一直以來都全神貫注,就在張大棍說出這氣勢磅礴的話時,在他的心中,已然知曉自己將會麵對的兩道法術。

土牆術與金劍術。

這兩道法術一現,總的來說,陳覺民就已經嚐遍了張大棍所修習的所有法術。

別聽名字不夠霸氣,就小瞧了基礎法術。要知道眾多的基礎法術,雖然名字都不怎麼樣,也配不上那些玄妙,霸氣,威武無雙的名字。

但論起威力來,足矣對現在的陳覺民產生致命的危險,是絕對的致命。隻要陳覺民稍有疏忽,就會命喪黃泉。

而陳覺民才剛剛心生警惕,就遭遇了大變。隻見原本在他眼前平整的街道,陡然裂開,並且一道巨大堅固的土牆拔地而起,足足有他三人高,十人寬,止住了他身前的道路。

頓時陳覺民就知道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不足矣破開這麵由泥石凝聚而出的土牆。別以為土牆裏都是癱軟的黃土,相反裏麵更多的是砂石,並且高度凝結,在堅硬的程度絲毫不弱於烏山縣城牆。

隻能夠折返,繞彎,才能夠成功的穿過這麵土牆。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陳覺民的第一動作,不是繞過土牆,而是身子一彎,貼身在地,翻滾了起來。

待到看了個分明,才發現一道璀璨閃爍的金光,正吐露著鋒芒,僅僅的欺在陳覺民的身後,狠狠的咬住了他,端是極為凶惡。

金光裏,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劍。

這把劍正是張大棍的金劍術,隻見這把由法術凝成的金劍,在他的駕禦下,如臂所指,殺氣騰騰。

這樣的一把金劍,速度極快,雖然沒有其他的附加效果,但是光在鋒利這一點上,不僅是削鐵如泥,更是達到了黑鐵法器的程度。

陳覺民除了躲,還是隻能夠躲,他絲毫不具備正麵與洞元境修士爭鋒的能力,因為他施展不出一道法術。

甚至躲,已經躲不開了。

金劍就在身後,吐露著噬人的寸芒。

羅永大喝又已響起,陳覺民內心無奈的苦笑一聲,現在自己的處境可真是不妙了。

因為下一個刹那,陳覺民要麵對的就是整個烏山縣一共四位洞元境修士的滅殺、

現在隻是一位就能夠要了他的命,真若是待到羅永等人到來,陳覺民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有絲毫逃生的機會。

“走。”

一個刹那之間,陳覺民沒有絲毫的由於,手中的遁光法戒當即就被激發,化為一道遁光縱身飛出。

“什麼?”

張大棍現在已然知道了眼前這個所謂的陳英雄,就是那位陳此刻。原以為立馬就要將他斬下,可是沒有想到,陳覺民竟然擁有這樣一件法器。在夜行衣與遁光法戒的配合下,速度更是激增。

“就是這道遁光!”

“本官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羅永怒吼一聲,飛身追去。

現在他已打定了注意,無論怎樣,這次都不要擒下陳覺民。

亦有心想要使出幾道法術,將他攔下,但奈何與陳覺民相距的速度過遠,並不大效。

更為可恥的是,羅永環顧周身,竟無一人會遁術。

要知道遁術在鬥法之中極為關鍵,進可追敵,退可護身,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亦是最難學習與參悟的一類法術。

羅永等人竟沒人會,當然這不是說他們全都智障。關鍵記載是遁法類法術的書籍,同樣價值極高,並且不易獲得。這四位洞元境修士之中,除了羅永外,都沒有機會得到,可唯一擁有的羅永,卻是參悟了數年,都沒有修習成功。

但這不代表羅永會甘心讓陳覺民再次這樣大搖大擺的從他眼前離開,四人足足吊在身後追了十餘裏,終於不見了陳覺民的身影。

這一路上,陳覺民強趁著運起體內的氣血真力催動遁光法戒,一路的逃遁,身體早已不堪重負,連連噴出幾口鮮血。

再繼續逃下去,他馬上就要窮途末路,並且黔驢技窮,再也催動不了遁光法戒了。

而他的眼前,再行下去,則是一座座連綿不絕荒山。

“終於甩掉了,隻差一些些就要永遠留在那兒了。”陳覺民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身後,不覺有些慶幸。

這一次,真是危險到了極點。

還好到了最後終於擺脫了他們的追殺。

雖然危險,不過這一切,陳覺民不僅不後悔,反倒是在皎潔的月色下,在樹林中張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驚飛鳥,豪氣衝雲霄。

今晚,很是瘋狂。

陳覺民突然覺得,用無悔的勇氣追尋自己的誌向,這條道路,都是屬於瘋子的道路。

很榮幸,他願意做這樣的一位瘋子。

第一回的瘋狂,瘋的很暢爽!

“以後的道路,還要當無數次瘋子吧。”

陳覺民朗聲大笑,卷起衣袖,踏上了前去河神廟的路上。

與他不一樣,羅永等人最後悻悻而歸。

並且坐實了陳英雄是陳刺客的事實,整個烏山縣都已知道。

但這絲毫不妨礙百姓們為陳英雄昨夜的那把火拍手喝彩,要知道這燒的一把好鴉片,不知能夠挽救多少戶人家。

鴉片這東西,吸上一口,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如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活人一樣。

刺客,是貪官汙吏們的刺客。

英雄,才是普通百姓們的英雄。

在黎明初生,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樹葉上的時分。

陳覺民回到了長水河神廟前,但站在門口的第一刻,他的內心就升起一股感覺,感覺今天的河神廟好似缺了一些什麼。

還未見到阿玲,心裏總是有些空蕩蕩的,不太踏實。

往常的這個時候,還未到廟前就應該能夠望見阿玲的身影,她那滿含柔情的眸子,與溫暖的擁抱。

但現在,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底滋生。

阿玲真的不在嗎?

陳覺民一腳踏進了河神廟中,有粥有菜,可粥已冷,菜已凉。

他不禁嗬嗬一笑,原來自己也有這天。

世界上果然最聰明,最難騙的就是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這不,馬上陳覺民就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隻有在神案上,靜靜躺著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