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我姓陳,叫我陳英雄。

碼頭上,開江幫的船隻化為絢麗的火簇,滔天的火光倒映著陳覺民的身影。

這些漢子一下都看懵了,原以為又是一代強人出世,可卻沒有想到,這強人將整個開江幫給付之一炬,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麼他殺了這樣一場,不為錢財,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真的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同時豬仔們與親人們互相擁抱在一起,喜悅的哭泣聲,在碼頭交織。

本以為失去的親人,又這樣回來了。

每一人個都忘記不掉這個手持關刀的身影。

同時陳覺民也見到了阿玲的父親,不過想了想,現在碼頭上的眼睛都在注視著他,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僅僅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突然之間,遠處的李姨就這麼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帶著他的女兒女婿磕頭到∶“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老身來世做牛做馬都報答您啊......”

這一幕,變成了下一幕,整個碼頭的百姓們好像在此時此刻才清醒過來,望著那道手持關刀的身影,全部都跪了下來。這些人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婦孺,也有剛剛被救下的青壯,但是他們無一不是在磕頭,在流淚,在道謝。

“老天爺啊,你讓老朽在黑暗中苟活了一世,總算在人生之末,見到了一絲光明。”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光明了,一個老頭也都趴在地上哭的滿臉淚痕。

陳覺民很想笑,笑笑自己真偉大,但是笑著笑著,他卻留下了兩道淚痕。

需要偉人的世界才可悲的,隻有平凡的世界,也許才是幸福的.......

突然,遠處碼頭傳來了一陣喧囂聲和腳步聲。

陳覺民抬首遠遠望去,才發現原來足足數百縣卒已經衝到了碼頭的大門。要知道西區的碼頭雖然遠離縣城中央,但也在烏山縣內。剛剛那一番殺戮,早已經引起了縣衙的警覺,不過還以為是幫會的火拚,羅永在憤怒之餘,也隻派出了先天十步的下人帶著縣卒前來警告。

要知道現在烏山縣可正是多事之秋,怎麼開江幫這些人還如此不開眼的鬧了起來?

可是這些縣卒剛剛衝到碼頭裏,卻發現了些不同。

滿地的死屍,太過血腥,而且定睛一看,怎麼死的都是開江幫的人,另一夥人呢?

烏山縣三大幫會向來都井水不犯河水,並且小利益雖有爭執,但大方向可都是互幫互助的存在,多少年沒有如此血腥的拚殺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就出現在縣卒的心裏,更何況眼前怎麼如此多的百姓在碼頭上,竟然還在碼頭上抱著?

這是什麼情況!

為首的縣卒滴溜溜轉動著眼睛,凶橫的拎起碼頭上一個無辜的圍觀漢子∶“這群人是怎麼回事!”

說著,伸手指著遠處互相團聚的百姓們。

“還有這個,這個,到底是什麼狀況!”

突然這縣卒又睜大了眼睛,朝著遠處冒著滾滾濃煙的貨船吼道∶“還有那船,到底怎麼回事?”

這漢子很是無辜,但麵對數百凶神惡煞的縣卒,他哪裏敢不從,更何況拎著他脖子的那位,也有著先天十步的修為,分分鍾能夠要了他的性命。

“大人大人,那些都是被開江幫放出來的豬仔們。”

“嗯?”這人可不傻,開江幫怎麼又會將辛辛苦苦弄來的豬仔們給放了出來?

“開江幫的十四位小船主和三位大船主,都死啦,都被人給斬了!”

“那人還將整個開江幫的貨船全燒了,並且將豬仔們都給放不出來。”

那漢子跟倒豆子一樣的一股腦的全都給說了出來。

看這為首的縣卒卻震驚的不可置信,驚道∶“難道是洞元境的修士出現了?”

“一個洞元境修士趁著開江幫的舵主不在,滅了整個開江幫?”

要知道,也隻有這個洞元境修士有著這個本事。導致這為首的縣卒一下也不敢上前。

“你可見那人使出了法術?”

“沒有沒有,隻是用一柄出奇誇張的大關刀,凶猛的很,但是卻沒有使出法術。”

這開江幫被滅可是一件大事,最終這人跺了跺腳,還是縣卒縣卒衝進了人群。

“讓開讓開,縣衙抓人!”

“通通給我蹲下,否則通通都抓回去。”

數百縣卒衝入了碼頭,更是一片慌亂,可到了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蹲下。反倒是百姓之中幾個德高望重的人站了出來道∶“做人要有良心,大恩不言謝,是漢子的就上去將這些走狗給攔下。”

“恩人冒著生命血戰一場,救我們。我們用性命給恩人換取一絲時間,正是理所應當。”

幾人老頭站了出來喝到,家中被救出的男兒們,與剛剛所有被救出的豬仔們,聽了都是麵上一脹,擋在了縣卒們麵前,製造起了混亂。

“你們幹嘛,想要造反嗎?”

“你你你......”

整個烏山碼頭更是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慌亂之中,陳覺民望著一幕,眼眶也有些濕了。

隻要道義還在人的心中,中華民族就還有得救。

他混跡與人群之中,正欲要偷偷溜走。

一個八九歲的小娃,卻從群中躥了出來,拉扯著陳覺民的衣角,用他稚嫩的聲音道∶叔叔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將來一定要做叔叔這樣的人!”

陳覺民望著他幼小的麵孔,摸了摸他的額頭,突然笑了出聲來,想來想去,開口笑答∶“我姓陳,叫我陳英雄就可以了。”

“你將來一定要做個英雄哦。”

蹲下來,陳覺民輕輕的捏了這個娃娃的小鼻子。

這娃娃還有些不願∶“陳英雄,不要捏我鼻子好不好。我叫做阿俊,別人都叫我俊娃子,以後也要做個英雄。”

“加油噢。”

在這小娃娃的注視下,陳覺民的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而碼頭的慌亂卻在一個時辰後,縣尉大人親臨,才逐漸平息。

不過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縣衙竟然沒有抓任何一個百姓回去,著實令人沒有想到。

這原來暴虐的衙門,怎麼突然換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