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讓林天稍稍疑惑的是,中年管事沒再作弊。
但疑惑隻是短時間的事,林天隨後就明白這是中年管事在試探,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找出了賭坊作弊的手段。
畢竟他剛剛說的話,明顯就是在暗示知道賭坊作弊了。
猜到這個結果,林天便不再著急,準備耐心等著中年賭坊繼續作弊。
果不其然,在連續輸了幾局之後,中年管事再一次試探性地作弊了。
林天沒有著急著去戳穿,因為他雖然知道對方在作弊,並且找到了可疑的地方,但這僅僅是可疑而已。
他必須找到確鑿的能讓人信服的證據。
場中的變化讓周圍的人摸不著頭腦,一開始伏成不停地輸,後來變成了拉鋸戰,不久卻變成了閑家一個勁地贏,轉眼間又變成了莊家一個勁地贏,現在又變成了拉鋸戰。
這到底是孰強孰弱?到底有沒有人在作弊?
一刻鍾後,林天終於發現了規律,那就是當這個管事伸出左腳的時候,骰鍾裏麵的點數必定是‘小’,伸出右腳的時候,必定是‘大’,而伸出雙腳,那就是豹子。
真的跟這老狐狸的腳有關係,林天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同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磁鐵。
但是用磁鐵來解釋,似乎又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因為桌子他檢查過了,是實心木桌,沒有暗中藏磁鐵。
也許是和磁鐵類似的的東西,林天暗暗猜測,思緒也慢慢清晰起來。
假如在色子的小點數和大點數的麵上,分別塗上兩種性質相反的東西,磁鐵的兩極對這兩種東西有相互作用,當管事的腳背上分別是磁鐵兩的兩極時,那這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也就是說,假設色子上小點數的一麵被塗上第一種東西,同時假設磁鐵的北極對這種東西有吸引作用,如果管事的右腳上正好有一塊北極朝上的薄片磁鐵,那麼被吸引之下,三個色子肯定都是小點數朝下,大點數朝上,因此結果出現了‘大’。
出現‘小’的情況則恰恰相反。
至於豹子,也許是兩隻腳同時伸出去,磁鐵的吸引作用對每個色子都一樣,因此就出現了三個相同的點數。
基於這個猜測,林天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管事的腳上和骰鍾裏麵的色子上。
注意力集中,視線穿透,下一刻林天就發現了管事的鞋子有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就是其他人穿的鞋子的鞋底都比較薄,而這個管事的鞋子的底卻格外厚,足足有三厘米。
更確切的說,不是這個管事的鞋底厚,而是他的鞋子裏墊了一塊像鞋墊一樣的東西,卻不是真正的鞋墊。
這個東西近似黑灰色,正好類似磁鐵的顏色。
真的是磁鐵,林天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當即湊到伏成耳邊,用著自己都難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小師兄,我猜問題出在色子和那這個人的腳上,我雖然看不見那個人的腳在幹什麼,但是他上身在揭鍾的時候會出現小幅度的搖擺,往右擺的時候會出現‘小’,往左擺的時候會出現‘大’,他上身沒有動作,那麼能引起身體擺動肯定出在腳上。”
林天並不打算和盤突出,而且說得有所保留,不然最後肯定圓不過來自己是如何找到的賭坊作弊,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
“以前在我表哥的賭坊,有個很厲害的師傅私底下告訴我,說湖中有一種賭技很隱秘,這種賭技利用的是兩塊磁鐵和兩種連他也不知道的透明粉末。
不過這個師父自己也不清楚,隻是說通過磁鐵和這種粉末,想要‘大’就來‘大’,想要‘小’就可以出現‘小’,豹子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弄出來。
而之前我明明都聽出了骰鍾裏麵的點數,但最後一刻總會改變,恰巧這個時候這個人的身體就會搖擺一下。”
說完,林天停下來看了一眼對麵的中年管事,對方隻是朝他笑了笑,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竊竊私語。
“所以,我猜這個人的作弊手段,肯定就是那個師父所說的隱秘賭技。至於這個人為什麼會左右搖擺,應該是兩隻腳上有磁鐵,需要把腳伸出去才能讓骰鍾裏麵的色子跳動。腳一伸出去,身體自然會有輕微的擺動。”
所謂表哥開的賭坊,以及裏麵的師父告訴他賭技,都是林天瞎掰的,目的當然是用來掩飾他知道這個管事是用腳作弊的事實。
林天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漏洞。
也許有漏洞,但伏成並沒有風雅那樣聰明,瞬間就相信了林天,說道:“我知道了,你再注意一下。”
伏成說的聲音比較大,似乎是故意說給中年管事聽的。
雖然人坐著伸出腳的時候,上身不會有太大的晃動,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但伏成作為一個修真者,觀察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回想著之前的場景,伏成立刻發現這個管事擺動的方向,跟色子的點數的大小真的有關係,不禁佩服地看了林天一眼,沒有修為都能觀察得這麼仔細。
大概知道了對方是怎麼作弊的,伏成心裏舒坦了很多,暗暗想著怎麼去證實。
如果這個管事的腳上真有磁鐵,那不好意思了,別怪他不客氣。
伸個懶腰,搖搖頭,伏成一臉輕鬆,但又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戲謔表情,說道:
“老家夥,如果這裏有人作弊,按照規矩應該怎麼懲罰?”
老家夥?這小子居然敢直接罵賭坊的管事是‘老家夥’?
周圍人一陣陣驚奇,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裏佩服伏成的膽量,但不過瞬間的功夫,他們的注意力又被伏成後麵的話吸引去了。
整個賭坊隻有這一張桌子還在對局,這小子問有人作弊該怎麼懲罰,難道是發現了賭坊作弊的手段?
伏成問話的時候,林天稍稍往後站了些。
上次伏成在老莊酒樓一言不合就對段岩下重手,說不定待會也會對中年管事毫無征兆地出手,他還是先站遠一些,免得被波及。
什麼時候才能以有修為的身份麵世?難道一生都要隱蔽自己有修為這件事?那這樣不是會一直束手束腳嗎?
林天心中叫苦,同時決定回去後再感悟一番,看能不能在機緣榜上感悟出一門可以幻化出假修為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