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北城一處青樓,一個手持折扇的青年推開一間歡笑聲不停傳出的房門,進去便道:
“段公子好雅興。”
房內正坐三男四女,男子均是錦衣綢帶,乃城中大家族的公子,女子穿著花哨,舉止嫵媚,便是這青樓中的頭牌藝妓。
客套一句,那青年關上房門,向房間中的三名男子抱抱拳後,便坐到一張空凳子上。
這時,一名青樓女子立刻撲到懷裏,青年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趕走對方。
應酬之事,難免身不由己。
被叫段公子的人名叫段岩,乃長青城城主三夫人的獨子,從小深受三夫人的疼愛,因此導致性格向來乖張。
雖然夫人小妾頗多,兒子女兒更是不少,但長青城城主段天任對其三夫人卻情有獨鍾。
坊間有傳言,說三夫人是段天任的青梅竹馬,年幼時兩人曾私定終身。隻是因為地位不同,等到成年時,段天任被其父逼迫,不得不娶下地位尊貴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以求政治聯姻。
不久老城主去世,段天任繼任城主之位,守孝三月後立刻迎娶了三夫人,一年後三夫人生下段岩,因為愛屋及烏,段岩自幼便頗受段天任的疼愛,城主之位也有意傳傳予。
隻是,段岩卻是終日流連煙花之地,仗著段天任的疼愛,強搶民女糟蹋後丟棄的事沒少做,引得城中居民怒火衝天卻敢怒不敢言。
段天任對段岩的惡劣行徑也早有耳聞,隻是充耳不聞任其逍遙罷了。
房間中另外兩名男子,均是城中大戶人家的公子。
進來的男子名叫黃楓,是長青城黃家年青一代的翹楚。黃家乃長青城富甲大戶,就是城主府也不敢輕視,所以雖然貴為城主府最受寵愛的公子,段岩也不敢太過傲慢。
也抱了抱拳,笑道:
“黃公子,這可是你的不對了,說好的午時,現在卻已經午時一刻了。來吧,自罰三杯,不然你懷中美人可是不會同意的。”
聽了段岩的話,黃楓懷中的青樓女子馬上嬌聲說道:“是啊是啊,黃公子來遲了要自罰三杯,不然秋霜可是不答應。”
房中四名頭牌藝妓,名字分別叫春草,夏風,秋霜,冬雪;
聽到秋霜的話,其他三名藝妓和兩名男子也紛紛附和。
黃楓並不推卻,放下折扇連喝三杯以示賠罪,引得懷中秋霜直呼‘黃公子好酒量’。
抿了抿嘴,黃楓感慨說道:
“本來今日必能準時到達,卻不想途中偶遇佳人,那一顰一動,真是人見尤憐。”
說完還一臉回憶狀。
段岩對美女非常在意,聞言有些詫異,問道: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能引得我們長青城萬女追巷而不得的黃公子都如此癡迷?”
美女,向來是這些無所事事的大家公子的談資,其他兩個富家公子立刻看了過來,先後問道是哪家的小姐。
黃楓說完就後悔了,他隻是忍不住感歎一番,卻不料引起了段岩的興趣,他是清楚段岩秉性的。
那名女子有如此絕世容顏,蹙眉間的還帶有令人驚心的微微風情,若是讓段岩看見,絕對會遭殃。
於是斟酌一番,說道:“隻是驚鴻一瞥罷了,也許不過平凡女子,來來來,我們喝酒。”
段岩注意到了黃楓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不由得更加好奇,心想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居然能引得黃楓今日如此魂不守舍?
這些疑惑在心頭一閃而過,段岩當即衝門外大喊道:“來人。”
一個下人模樣的人立刻推門走了進來,恭敬問道:“少爺有何吩咐。”
“去街上打聽打聽,今日是否有哪位我不認識的美麗小姐上街出遊。”
看到這一幕,黃楓卻是大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大意,而給那位女子造成什麼麻煩。
看那女子出行隻有一個小丫鬟和一個小童子跟隨,連保護之人也沒有,想必不是什麼堪比城主府的大富大貴之家的小姐。
要是被段岩盯上,下場肯定淒慘,於是驚起勸說道:
“段公子罷了,一平凡女子而已,今天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我們不談風塵,隻談酒性如何,來來來,喝酒喝酒。”
看到黃楓這般著急,段岩心中更加好奇了,說道:
“黃公子莫急,你也知道段某喜歡結交異性好友,今日有佳人引得你如此魂不守舍,實乃罕見,段某也想看看這究竟是何奇女子。”
其他兩名男子也來了興趣,紛紛附和說要一睹美人風采。
知道段岩鐵了心,黃楓無奈,隻得希望那女子隻是路過,最好早已離去,若不然,隻能事後補償一番。
還是自己太多嘴了,黃楓在心裏暗歎。
不久,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敲響房門,得段岩肯定後走進來,說道:
“回稟公子,兩刻鍾前,長河街出現一位美人,現在在老莊酒樓。聽路邊小販說,那女子應該不是長青哪家小姐,不過容顏當屬絕世,長青無人能比。”
絕世,還無人能比?
段岩心中一驚,頓時覺得懷中春草無味,推開便對黃楓問道:“黃公子,這女子應該不是你朋友吧?”
被粗魯推開,春草一陣幽怨,但段岩卻是看都不再看她。
黃楓知道段岩的意思。雖然覺得心裏愧疚,但他並不願意因為一個女子和城主府鬧僵,於是隻得搖搖頭。
段岩放心,沒有黃楓的阻擋,他就少了一樁麻煩,於是大手一揮,說道:
“走,去瞧瞧究竟是何美人,竟然敢說我長青無人能比。”
此時在老莊酒樓,穿過幾張坐滿了人的客桌,林天三人跟著小二上了二樓。
二樓的角落裏的確有兩張空桌子,但他們剛剛上來的時候,正好有一張被人占去,隻剩下一張。
風雅見狀,立刻就要跑去占領剩下的一張,但卻被林天拉住了,惱怒回頭準備嗬斥的時候,卻見林天微微發愣地看著左側。
那裏,有一個肥碩的身影坐在窗台邊的桌子上,左手拿一根豬肘子,右手拿一根鴨腿,正大快朵頤。
小師兄也在,居然這麼巧?
林天微微發愣,那個肥碩的身影實在太引人注目了些,他一上來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