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蕭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家子就是不歡迎自己,換著法子來孤立他,以為這樣他就會離開?
不可能的。
霍南蕭沒有聽夏寧夕的話,反倒是從包裏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鈔票,一張張塞進初初的手裏。
初初白了他一眼。
霍南蕭也不生氣,小家夥越是不搭理自己,他塞錢的頻率就越頻繁。
沒一會兒小丫頭手裏就攥著滿滿一遝鈔票,她的嘴角都合不攏了。
霍南蕭看到小家夥的變化後心情十分愉悅,雖然小丫頭什麼也沒說,但他知道,初初已經被錢給收買了。
“好啦,你別給我塞錢了,我也沒有那麼喜歡錢啦。”初初奶聲奶氣地說話時還不忘將霍南蕭手裏最後一遝鈔票抽走。
霍南蕭:“我給少了。”
“也還行吧。”初初小聲嘀咕。
霍南蕭:“現在可以不生我的氣了嗎?”
“分明是你先生氣的。”初初不滿地哼了哼。
霍南蕭也不好和她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掰扯。
兩個哥哥跑上來和妹妹分享零食和玩具,沒一會兒就忘了之前的插曲,一個個對霍南蕭又熱情了起來。
小孩子就是這樣,萬事很容易就翻篇。
霍南蕭在家裏也極少與夏寧夕發生爭執,就算雙方有不滿的地方也會避開孩子,盡量不在孩子麵前爭吵。
他們好像又回到當初沒離婚的時候,一家子其樂融融。
車禍調查結果出來後,周鳳林被正式拘押。
這件事在國內傳得沸沸揚揚,除了夏家,霍南蕭也受到很大的影響。
哪怕是他這樣權勢滔天的人,也不得不為周鳳林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霍南蕭並非輿論中心,受到萬人指責的當屬夏晚晚。
這次車禍,她傷得最嚴重,腎都被撞沒了一個,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一條命,卻被無數人口誅筆伐。
最後夏晚晚自己都沒臉在實驗室待下去了,可憐兮兮的要求霍南蕭替她辦理轉院手續。
霍南蕭對她的事也算親力親為,斥巨資為她找了很好的醫療團隊。
車禍的後遺症讓她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更加虛弱,之後的體檢中,夏晚晚的身體各項數據都不達標,想再生育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夏文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崩潰的,他根本沒辦法接受。
但,這一切已經成為事實。
霍南蕭不想讓夏晚晚受到太多影響,警告過夏文河不要到夏晚晚麵前嚼舌根,他嘴上是答應了,實際上可一點也沒少說。
次數說了,照顧夏晚晚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聽說她不能生育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愈演愈烈。
許多人嘲笑她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嘲笑周鳳林是個無腦的傻子,平白無故落下一身傷還害了夏晚晚不說,夏寧夕倒是屁大點事都沒有。
但凡周鳳林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那三個孩子才是最大的威脅,夏寧夕隻排在第二。
上流社會中,不少人都把霍家的事情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原本還很喜歡仗勢欺人的夏文河徹底沒了爪牙,生意一落千丈。
夏文河找過夏寧夕,希望夏寧夕可以看在彼此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幫助夏家,結果被夏景澄掃地出門,他因此非常惱火。
夏寧夕卻壓根兒不管他,每天踏踏實實地工作,閑暇的時候就陪著孩子四處轉悠。
霍南蕭每天下班都會主動去幼兒園接孩子,直接斬斷陵家與夏寧夕往來的必要,可次數多了,夏晚晚意見非常大。
在霍南蕭連續半個月沒有回去探望她後,夏晚晚接受了媒體的采訪,並透露霍南蕭長久沒有看她的消息。
新聞一出來,許多人都去關注霍南蕭的一舉一動,最後才發現霍南蕭半個月不看重傷的老婆一眼,是去陪前妻了。
霍南蕭因為這事受到不小的影響,但他沒有出麵解釋。
外人也都看出來夏晚晚不受霍南蕭喜歡,對她的口誅筆伐愈演愈烈。
傅希嶼看不下去,因為這件事特意來找過霍南蕭,還是來到夏寧夕的家裏。
看到霍南蕭和幾個孩子玩得正歡,傅希嶼也不好說霍南蕭的不是,但他卻可以找夏寧夕的麻煩。
傅希嶼喝著茶,注視著對麵的夏寧夕,說:“最近的新聞你也沒少看吧?”
夏寧夕:“我很忙,沒這個閑工夫。”
傅希嶼說:“晚晚因為你,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惡毒網暴,這段時間南蕭不回家陪她,反倒一直留在你這裏,我認為不太合適。”
夏寧夕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我覺得你說的不錯,但我管不了霍南蕭,你可以和他提出建議。”
“這種事需要你配合。”傅希嶼抿了一口茶。
夏寧夕問:“你為什麼不直接找霍南蕭談?”
“他不會聽我的。”傅希嶼心裏有數。
夏寧夕冷笑:“你與他相識多年,清楚他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卻要求我來當出頭鳥,憑什麼?”
“就憑晚晚生病了需要有人照顧。如果南蕭能夠陪伴在她身邊照顧她,她不可能這麼久都沒能康複。”傅希嶼目光銳利地看向夏寧夕,“你若還有一點良心,就該幫助晚晚。”
夏寧夕:“她生病是我害的?還是她車禍是我害的?傅少莫不是忘了,她的母親才是殺人未遂的凶手,她也是從犯,我不追究她的責任已經不錯了,你倒是夠厚顏無恥,還敢以此為要挾。”
“難道你們不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互幫互助!”傅希嶼生氣地說。
夏寧夕:“我看你和他們更像是一家人,霍南蕭不去照顧夏晚晚,你去就是,你這麼貼心,還沒結婚,沒有自己的家庭,閑著也是閑著,一定能照顧好夏晚晚。”
“你太過分了!”傅希嶼怒不可遏。
夏寧夕漫不經心地為他斟茶:“傅少,我脾氣不好,你若是要為夏晚晚出頭,就自己出麵去找霍南蕭,他人都在這裏,你為什麼不敢為夏晚晚出頭?是因為一點也不在乎夏晚晚嗎?”
傅希嶼咬牙切齒:“你每天讓三個孩子纏著他,他作為父親,怎麼可能將三個幼兒置之不理?”
夏寧夕被逗笑了,譏諷他:“這種事他並非第一次做,當初為了跟夏晚晚結婚可沒把孩子放在心上,現在怎麼離婚了,卻把孩子放心上了?難道不是夏晚晚一家做的事情太過分,他不想忍了?
傅希嶼,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夏晚晚,你看不下去,可以把夏晚晚帶回家。”
她的聲音無比堅定。
但傅希嶼聽到這句話時勃然大怒:“你胡說八道!”
“別叫那麼大聲,讓霍南蕭聽見多不好意思,但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喜歡夏晚晚。”夏寧夕一字一句,揭穿他藏在心底的想法。
傅希嶼否認:“你錯了,我隻是將她當做朋友。”
夏寧夕說:“你若還是這樣,那我們也沒有繼續往下談的意思了。
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從霍南蕭發現她欺騙了自己之後,霍南蕭就對她的感變質了,就算沒有我,霍南蕭也不可能毫無保留的愛著夏晚晚。
夏家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霍南蕭也是個人,他的耐心遲早會被消耗完,目前看來,霍南蕭對夏晚晚已經失去了耐心。
與其求著我消失,讓霍南蕭回歸家庭,倒不如你直接把人接回去好生安養,最起碼還能有正常人跟夏晚晚說句話。”
這一切都是夏寧夕的心裏話,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她了解夏晚晚的病情,也知道夏晚晚很敏感,隻要霍南蕭不回家,夏晚晚就會自我內耗,長久以此,她好不了。
“傅希嶼,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夏晚晚著想,現在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魄力把人接回自己家了,以你的本事,給她一個未來也不難。”夏寧夕說。
傅希嶼輕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想嗎?”
“既然你想,為什麼不去做?”夏寧夕疑惑。
傅希嶼說:“傅家要求極高,我若是將她帶回去,明天就是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