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遠雖然沒有直接點名道姓,但是夏晚晚也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霍修遠口中所說的“不三不四”的人就是自己?
她的臉色非常難看,唇瓣也變得異常蒼白,小手緊緊地攥著濕透了的衣服,眼中滿是委屈。
傅希嶼也注意到夏晚晚的異樣了,拍了一下夏晚晚的肩膀,示意夏晚晚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夏晚晚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這種話還是當著自己的麵說的,夏晚晚怎麼可能一點也不計較?怎麼可能聽見了當做沒有聽見?
她是一個有自尊心的女孩子,此時卻感覺自己好像是第三者一樣,可是,明明她先來的,明明她先認識的霍南蕭,也是她先決定要嫁給霍南蕭的。
如果不是這一次生病了,夏晚晚一定會嫁給霍南蕭。
夏晚晚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霍南蕭的背影,然後默默移動了一下輪椅準備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傅希嶼看到這一幕快步走上去,攙扶住夏晚晚的輪椅,說道:“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出來這麼久了沒有回去,家裏麵的人應該擔心了,我想給我母親打一個電話。”夏晚晚說。
傅希嶼很幹脆地將夏晚晚推到數米外,然後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夏晚晚給家人打電話。
霍修遠一個老人了,自然什麼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夏晚晚這麼一走,霍修遠立刻就明白夏晚晚這個女人的心裏麵在想著什麼了。
他冷哼,對霍南蕭說:“我不管你在外邊有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但是霍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隻能是夏寧夕一個人的,你若是不想某些人被卷進來,就自己處理好。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不要逼我一個老人親自下場,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對她而言,更沒有好處,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霍修遠警告!
他要麼什麼都不管,可若是真的管了,可就不會隨隨便便,他會讓麻煩徹底消失。
霍南蕭說:“我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離她遠一點。”霍修遠質問。
霍南蕭說:“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
“你!好!你知道處理那麼你就給我處理好,我告訴你,寧夕若是有個好歹,你就自己給我想辦法跟孩子們解釋!”霍修遠憤怒至極。
“好。”
霍南蕭回答得幹脆。
這態度倒是讓霍修遠想罵都不知道從何罵起,隻能氣呼呼地甩開袖子朝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確定夏寧夕沒事之後霍修遠才離開的醫院,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霍家老宅,而是不放心幾個孩子在瀾院住著,兩老過去陪著三個孩子。
霍南蕭則是一直在醫院守著夏寧夕,另外還詢問了醫生情況。
雖說夏寧夕溺水,但不至於昏迷這麼久,醫生就給夏寧夕做了一個腦部檢查,才知道夏寧夕的大腦以前受到過非常嚴重的撞擊,損傷非常大,雖然已經治愈,但是後遺症一直遺留至今,這一次昏迷也是因為當初受的傷沒能完全治愈才會這樣。
霍南蕭聽到消息時非常意外:“你確定?”
醫生說:“我是醫生,自然不會騙你,夏寧夕小姐的大腦的確是受過嚴重的傷,不僅有後遺症,應該也有失憶的可能,但是夏小姐現在的情況看著還行,具體等她醒過來之後才清楚。
不過,她的情況最好不要受到刺激,因為已經有過幾次昏迷的先例,日後生活上還需要小心一點。”
“好,我知道了。”霍南蕭沉聲回答。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霍南蕭的心情非常凝重。
傅希嶼等人一直沒有走,就在走廊的盡頭等著,看到霍南蕭麵色陰沉地走出來,他詢問:“怎麼了?”
夏晚晚也關心夏寧夕:“你的臉色這麼難看,寧夕該不會有事吧?”
“沒什麼大問題,希嶼,你先送晚晚回家,我要在醫院待一會兒。”霍南蕭說。
夏晚晚十分失望:“你不送我回去嗎?”
“很晚了,夏寧夕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我打算今晚留在這裏守夜,你就先回去。”霍南蕭再一次拒絕了夏晚晚。
“那好吧。”夏晚晚沒有再堅持。
傅希嶼對夏晚晚說:“我先送你回家。”
夏晚晚沒有拒絕,兩人一道進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夏晚晚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希嶼,南蕭是不是很喜歡夏寧夕?”
“為什麼會這麼問?”傅希嶼很詫異。
夏晚晚說:“我還從來沒有聽說南蕭會給誰守夜。”
“以前你動手術的時候,南蕭也是徹夜守著你,而且不是第一次,而是經常。”傅希嶼回答。
夏晚晚說:“可是這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傅希嶼反問。
夏晚晚說:“我感覺得到南蕭對寧夕的態度非常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之所以能沒事,是因為南蕭用夏寧夕換的你,本來夏寧夕可以避免這次衝突,結果卻因為你進了醫院,南蕭一定是心存愧疚所以決定留在醫院守著夏寧夕,你不要多想,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傅希嶼非常認真地說。
夏晚晚苦笑:“希望吧。”
“你不要想那麼多。”傅希嶼安慰她。
夏晚晚說:“可是,霍老爺和霍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歡我,今天他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覺得他們對我的意見非常大。”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畢竟夏寧夕給霍家生了兩個孫子,他們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夠在親生母親身邊長大,但是,你才是南蕭的救命恩人,這點,霍家是賴不掉的。”
傅希嶼語重心長地說:“霍老爺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知道你救了他的兒子,隻要你想嫁入霍家就一定不會為難你。”
“可我怎麼感覺,我才是第三者,我不想傷害寧夕。”夏晚晚有些痛苦。
傅希嶼沉默了。
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
霍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隻有一個,她們兩人,總有一個要讓位。
不管什麼樣的選擇,一定會有一個人受到傷害。
傅希嶼驅車送夏晚晚離開醫院。
霍南蕭則是一直留在醫院守著夏寧夕。
陸奇送來了宵夜,看到夏寧夕還睡著,也不敢打擾,默默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你去查一下少奶奶的就醫記錄。”霍南蕭忽然開口。
陸奇很驚訝:“查少奶奶在國外的就醫記錄嗎?霍少忘記了少奶奶的消息都被陵家抹除了嗎?”
霍南蕭放下檢查報告,說:“查國內的,她以前腦部受到過重創,有可能是在國內的時候受的傷。”
陸奇更疑惑了,“我若是沒記錯,少奶奶自從嫁給您之後身體一直好好的,也就生小少爺的時候……”
他欲言又止,沒敢繼續往下說。
“去查!”霍南蕭不耐煩地催促。
陸奇:“好的,屬下這就去!”
可是夏寧夕的資料並沒有那麼好查,當初,是霍南蕭親手抹除了夏寧夕的所有消息,如今再想查,就得找專業人員來恢複,需要一些時間。
但是陸奇不明白,好端端地查夏寧夕的病曆做什麼?
霍南蕭同樣也不明白,夏寧夕這麼大個人了,從未受到過什麼致命的傷,大腦的檢查報告卻顯示她以前受到過非常嚴重的傷,那是什麼時候傷的?
為什麼霍南蕭不知道?
如果不是當初在國內受的傷,那就是她離開帝城這四年,在國外受到的傷害,是她在國外那個丈夫身邊受的傷嗎?
那個男人難道打了她?
霍南蕭越想心裏越不自在,他很想知道夏寧夕的過去。
一夜過去,夏寧夕還沒醒。
陸奇卻已經拿著調查結果回來了。
國內能夠查到的資料並不多,隻查到夏寧夕數年前在一家醫院做過腦部治療,但也沒查到太多的資料,因為當時是在一家私人醫院做的治療,主治醫生的治療記錄也隻是寥寥幾筆概括,陸奇倒是帶著人去問過,對方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陸奇:“說來也奇怪,少奶奶住院的那一會,霍少您剛好被厲少襲擊,大家並未注意到少奶奶。我問了一下其他人,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主要也是那個時候夏寧夕還沒嫁給霍南蕭,加上當時霍南蕭重傷昏迷,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月才醒過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霍南蕭身上,誰會去注意夏寧夕啊?
至於當初發生了什麼,夏寧夕因為什麼受的傷,也查不到了,估計隻有夏寧夕自己知道。
霍南蕭看著調查結果,沉默了許久。
很巧合!
當初的夏寧夕竟然和他受傷的時間重合了。
她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會受那麼嚴重的傷?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霍南蕭喃喃自語。
陸奇忍不住嘀咕:“霍少當初醒過來之後可是全部心思都在晚晚小姐身上,後來就算跟晚晚小姐結婚,也隻是……也隻是想要一個孩子過繼到晚晚小姐名下,你忘記嗎?”
霍南蕭嘴角抽了抽,冷厲的目光怒視著陸奇。
陸奇嚇得連忙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