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夕氣定神閑地坐在兩人對麵,對她們的話置若罔聞,白皙的手漫不經心地剝著盤子裏的鬆果,一顆給了初初,另外一顆給了霍淵。
宋妍見夏寧夕如此淡定,詢問:“夏寧夕,晚晚善良不想為難你,有些話她說不出口,我這個做朋友的來替她說,你的存在已經影響到她了,我希望你能夠離霍少遠一點。”
“不管你當初用什麼卑劣的手段為霍少生下幾個孩子,這都已經過去了,你若是還有點自知之明,就應該退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恬不知恥地留在霍少身邊。”
宋妍完全是一副在教育第三者的口吻,那傲慢的態度和不屑全部都寫在了臉上。
“媽咪,這個女人是誰呀?她也想嫁給霍叔叔嗎?”初初奶聲奶氣地問道。
夏寧夕笑著說:“應該吧。”
宋妍生氣了:“夏寧夕,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霍少了?我是讓你離霍少遠一點,你聽不懂人話嗎?”
“阿姨,你家是住在海邊的嗎?管得這麼寬,你以為你是老幾呀?”軟萌可愛的初初直接懟了回去。
她拉著霍淵,傲嬌地揚著下巴:“我們就是要住在霍家,你管得著嗎?霍淵哥哥日後可是要繼承霍家財產的人,你說話注意一點哦。”
宋妍冷笑:“霍淵記在晚晚的名下,說白了,晚晚才是霍淵法定監護人,霍少愛晚晚,日後霍家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晚晚的,跟你們母女倆有什麼關係?”
“你說錯了,霍淵哥哥是我媽咪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而且,霍爺爺說過不會允許夏晚晚進霍家的門呢,霍叔叔若是敢,他就會把霍叔叔趕出家門,那個時候霍叔叔就會變成窮光蛋了哦,他的錢都會歸我們所有呢。”
初初笑得特別甜。
霍南蕭什麼的,小家夥根本就不在意!
小初初滿腦子都是霍南蕭的資產和那些花不完的錢。
霍南蕭要是真的跟霍修遠對著幹,指不定要被打死,真的打死了,那霍淵哥哥就會成為億萬富翁啦!
霍淵哥哥一定會給初初很多很多錢花!
小丫頭越想,這心裏越興奮!
但她沒有注意到,在她那句“霍修遠不會允許夏晚晚進霍家的門”說出口時,夏晚晚憔悴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慘白。
霍淵也在這個時候表態:“我媽咪是夏寧夕,我隻認這一個媽咪。這位阿姨,你究竟是對我媽咪不滿意,還是對我不滿意?你是想連我也一塊趕出霍家嗎?如果是,那我就要告訴我爹地了,看看他跟你是不是同一個意思。”
小家夥的臉上明顯帶著怒意。
宋妍被霍淵一句話給嗆得不知該怎麼回答。
夏晚晚意識到情況不對後,立刻代替宋妍道歉:“寧夕,對不起,宋妍剛才說那些話並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寧夕微微一笑:“晚晚姐也不要把孩子們的話放在心上,畢竟這些話都是霍老爺子說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有樣學樣罷了。”
夏晚晚咬著唇瓣,心裏十分難過,但還是努力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沒關係,我不會將孩子們的童言童語放在心裏,這裏有一點悶,我想去出去吹吹風,就先走一步了。”
她的眼中難掩失落,卻一直故作堅強。
宋妍想要為夏晚晚鳴不平,卻被夏晚晚拽了回來。
“送我出去。”夏晚晚的聲音有些嘶啞,她想快點離開這裏。
宋妍隻能咽下這口氣,推著夏晚晚的輪椅帶著她離開。
出了咖啡廳,宋妍質問;“晚晚,你為什麼要走?你沒看到夏寧夕剛才那個態度嗎?擺明了就是想要霸占霍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你當初可是為了救霍南蕭才昏迷這麼多年,理應嫁入霍家享受榮華富貴,她的孩子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好了宋妍,孩子們也沒說錯,不管怎麼說,阿淵都是寧夕的孩子,我總不能讓她們母子兩人骨肉分離吧?”夏晚晚的聲音有些嘶啞。
宋妍說:“霍少既然已經將孩子贈與了你,那霍淵就是你的孩子。”
“可阿淵不是物品,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我與他沒有任何感情,他會選擇自己的母親也是正常,我怎麼能夠跟寧夕搶孩子呢?”夏晚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宋妍說:“可是霍家老爺子明顯就是個著急抱孫子的人,你如今的身體狀況,怎麼為霍少生孩子?若是沒有孩子傍身,霍老爺子未必會讓你入霍家的門,說不定到最後反倒便宜了別人。”
夏晚晚嘴上說著不想在意這些事情,可是真正想到夏寧夕和霍南蕭有了孩子,她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難受,可是,她能怎麼辦?
這件事已經成為定局。
夏寧夕就是為霍南蕭生了幾個孩子,還得到了霍家長輩的喜愛。
反觀自己,昏迷了這麼多年,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好不容易醒過來了,霍南蕭卻跟別人有了孩子。
她難過得一直掉眼淚。
此時,咖啡廳包廂內的幾個大男人正在討論工作,他們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外邊的景色,同樣也看到低頭哭泣的夏晚晚,幾人都十分意外。
“夏晚晚這是怎麼了?”季飛白問了一句。
傅希嶼說:“南蕭,你出去看看她怎麼了。”
“先把公事說完。”霍南蕭並不打算去查看夏晚晚的情況。
傅希嶼說:“晚晚不會忽然哭,可能是受了委屈,你先去看看情況,後麵的事情我跟飛白商討好後會告訴你。”
季飛白說:“夏寧夕也在外邊吧?這個時候讓南蕭去關心夏晚晚好像不太合適。”
“哪裏不合適?”傅希嶼反問。
季飛白說:“我覺得哪裏都不合適。這不是有宋妍在邊上陪著嗎,出不了大事。”
傅希嶼回頭看了季飛白一眼。
“你看我幹什麼?我又沒說錯,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個項目我覺得非常不錯,但是實施起來非常困難……”
季飛白拉著霍南蕭繼續討論之前的話題,傅希嶼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但霍南蕭不出去,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跟夏晚晚走得太近,隻能裏下來跟他們繼續之前的話題,但是傅希嶼明顯心不在焉。
而夏晚晚,在外邊吹了好一會兒的風。
忽然,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夏晚晚麵前。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走到夏晚晚麵前,笑著說:“晚晚小姐,好久不見。”
“姚青?你怎麼在這裏?”夏晚晚看到姚青時非常意外。
姚青笑著說:“我跟厲少路過,正巧遇見你,晚晚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夏晚晚解釋。
姚青說:“那正好,厲少要去外灘走走,晚晚小姐不如一起?”
“這……”夏晚晚有些遲疑。
姚青說:“晚晚是不想給厲少這個麵子嗎?”
“不、不是,隻是南蕭在裏麵等我,我就這麼走了不合適,我回去和他說一聲吧。”夏晚晚說著就要回頭。
姚青說:“厲少已經跟霍少說過了,霍少一會兒還要送夏寧夕和孩子回家,估計顧不上你。”
夏晚晚聽到夏寧夕和孩子的時候,心沉入穀底。
“好吧,我跟你們去。”夏晚晚同意了厲晏城的姚青。
從夏晚晚昏迷到現在,整整六年,她隻知道六年前,霍南蕭和厲晏城是很好很好的兄弟,那個時候夏晚晚因為霍南蕭的緣故,早就和霍南蕭身邊的兄弟打成一團,相互認識,也不知道六年過去了,厲晏城跟霍南蕭竟然成為了仇敵。
夏寧夕跟霍南蕭都在這裏,反倒讓夏晚晚感覺自己是多餘的,她也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所以對厲晏城沒有任何防備,直接上了厲晏城的車。
宋妍倒是想要跟著一塊上車,結果被姚青給攔下來了,她十分生氣,又不好意思硬著頭皮湊上去,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厲晏城帶著夏晚晚離開。
宋妍又不好意思再回去,怕麵對夏寧夕尷尬,氣呼呼的打車走了。
夏寧夕帶著孩子在咖啡廳裏邊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霍南蕭才牽著夏星星從包廂裏麵出來。
“爹地!”霍淵激動地跑上前。
霍南蕭彎下身子,一把將霍淵抱了起來:“等久了,累不累?”
“累了。”霍淵如實回答。
霍南蕭說:“我這就送你們回去。”
“好耶!”霍淵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霍南蕭掃了一眼四周,除了夏寧夕和幾個孩子之外隻有一些麵生的客人,並未見到夏晚晚和宋妍的身影,他問:“晚晚呢?”
“出門去了。”夏寧夕如實回答。
霍南蕭說:“她們沒回來?”
夏寧夕搖頭:“沒有。”
傅希嶼問季飛白:“宋妍把夏晚晚送回去了?”
“不會吧,她今天沒開車出來,還是我接的。”季飛白拿出手機:“我這就給宋妍打個電話。”
他們都以為是宋妍把夏晚晚送回家了。
宋妍直接否認:“我沒有跟晚晚在一起。”
“那晚晚去哪了?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季飛白詢問。
宋妍說:“厲晏城把人接走了。”
“你說什麼!”
所有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