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笑了,笑的咬牙切齒,“江瀾,我會長命百歲,同樣的,我也會讓你長命百歲。”
“別忘了,我發誓的前提,是你乖乖配合我治療,否則你的小算盤就要落空了。”
江瀾歎了口氣,疲憊地閉上眼,“隨你吧。”
“好好休息。”陸竟池將被子拉起來,給她蓋好,隨後走出了臥室。
他到書房後,剛才所有抑製的情緒,頃刻間爆發出來,反手將辦公桌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臉色陰沉地可怕。
樓上江瀾聽不到,但是樓下的人可聽得清清楚楚,各個噤若寒蟬。
沒多會兒,他一個電話,又把胡醫生喊上去。
胡醫生哭喪著臉,看了看林嫂。
林嫂給了他一個同情並自求多福的眼神。
胡醫生戰戰兢兢地敲開書房門,跟上刑場似的,挪蹭著步子來到沙發上前。
“陸、陸先生,有、有什麼事嗎?”
陸竟池扯了扯襯衣領子,因為力道過大,紐扣被扯掉了,露出胸膛上纏裹的紗布,已經有血跡滲出來,白色的紗布上一大片殷紅。
“換藥。”
胡醫生愣了愣,腦子有點沒轉過彎來。
咋的發了一通火想通了?
在他愣神的兩秒鍾,陸竟池一個眼神甩過來,嚇得胡醫生一激靈。
“我我我去拿藥箱。”
胡醫生說完這話,飛快地跑出去,不到兩分鍾,又飛快地抱著箱子跑進來。
陸竟池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任由胡醫生取下他身上的紗布,傷口果然裂開了,鮮血不斷的溢出來。
他胸膛這一片,不止這一個傷口,上次做了手術的疤痕還沒消,離這道槍傷並不遠。
後背也有一道疤,應該是上次在陸言啟的捅的。
胡醫生小聲說:“陸先生,這個得重新縫個針,我,我沒有帶麻藥。”
“不需要。”
胡醫生擦了擦汗,把醫療器具消了一遍毒,拿出醫用手套戴上,便小心翼翼地給他縫針。
他試圖轉移陸竟池的注意力,“陸先生,您這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千萬不能用力過度,情緒也不要起伏太大,不然會影響傷口愈合。”
別看他一天活蹦亂跳的,但是隻有胡醫生知道他這傷勢的情況,不管再沒傷到要害,那也是槍傷啊,況且還流了那麼多血。
毫不誇張地說,陸竟池現在估計連他都打不過,一拳就能把他放倒。
當然了,他也隻敢想想,可不興以身試法。
“江瀾現在什麼情況?”陸竟池無視了他的話。
胡醫生手一抖,手裏的針戳歪了,直接戳到了他傷口裏。
“……”
一抬頭,便對上陸竟池陰森的目光。
他咽了咽唾沫,慌忙低頭,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放在傷口上,“夫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現在身體每況愈下,要不還是送到醫院去吧?”
“你不說她是心病?送醫院有用?”
胡醫生的手差點又抖了,幸好忍住了,他故作鎮定道:“說不定,別的醫生有開導她的辦法呢。”
陸竟池探究的目光在他臉上來回掃視,像是要把他看穿。
“胡耀,如果我再發現你騙我,你自己想想會怎麼死。”
胡醫生用盡畢身的專注,才控製沒有抖起來。
這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戾氣,兩人離得這樣近,就跟頭上懸著一把隨時都會掉下來的刀似的,讓他脖頸發涼。
他以最快的速度給陸竟池縫好針,上好藥,纏上繃帶。
“好了陸先生。”
陸竟池抓起襯衣套上,起身走了出去,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真看不出來像剛縫過針的傷患。
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胡醫生不覺得他會對自己心慈手軟。
所以還是得想想,怎麼跑路才行。
第二天,江瀾睜開眼,眼前站了一大群外國人,看他們身上的穿著,應該是醫生。
他們在嘰裏咕嚕的討論什麼,江瀾沒心情聽,腦子昏昏沉沉的,也聽不懂。
她再次閉上眼,隨他們怎麼折騰,這已經是第三波了。
昨天司凝就告訴她,陸竟池在什麼網,向全世界發布懸賞令,隻要治好她,就能拿到兩百億。
之前是一百億,現在已經漲到兩百億了,不知道他後麵還會不會繼續漲。
雖然這樣可能會找到真本事的人,也有個弊端,就是會有不少來渾水摸魚的人。
這群人在她床麵前吵的不可開交,聽得江瀾腦子更疼了。
陸竟池也坐在那邊沙發上,穿的一身黑,冷眼看著他們爭論。
林征在旁邊低聲道:“陸董,這群人說自己有什麼特效藥,真的要用在夫人身上嗎?別到時候藥用的太雜了……”
“他們的來曆都查過了?”
“查過了,身份和資曆倒是沒什麼問題。”
陸竟池不再說話,視線落在床上的江瀾臉上,看到她緊蹙的眉頭,又忽然說道:“讓他們滾。”
林征愣了下,連忙上前把人請出去。
那群人還有人不死心的,嚷嚷著讓他用自己的藥試試,下一秒,外邊保鏢衝進來,直接拎著他拖了出去。
很快,臥室裏安靜下來。
陸竟池起身來到江瀾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臉頰,“江瀾,今天感覺怎麼樣?”
江瀾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強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陸竟池立馬將她扶了起來。
就是這麼個動作,就像用光了所有力氣,她喘著氣道:“陸竟池,你能不能不要折騰我了?”
陸竟池蹙眉道:“我說過,我一定會治好你,你可以當他們不存在,乖乖的配合治療就夠了。”
“你……”聽到這話,江瀾氣血上湧,她猛地揪住衣領,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江瀾!”
陸竟池立即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不斷輕撫著她後背。
江瀾喘著氣,不管怎麼努力,肺管子就像是被堵住了,吸不進空氣,如同當初溺水那樣。
“胡耀!”
胡醫生就在門口,聽到他的怒喝,立馬衝了進來。
看到江瀾一張臉憋得通紅,他也嚇壞了,從箱子裏拿出銀針,撩起江瀾的袖子,將銀針紮在她前臂內側。
不到兩秒,那股氣息橫衝直撞,順著咽喉翻湧而上。
“噗——”
一大口鮮血噴在了陸竟池身上,滾燙的鮮血順著他脖頸緩緩滑進襯衣領中。
他的下巴,臉上,都濺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