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緩緩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陸竟池。”
陸竟池手指一頓,抬眸看著她,等著她後麵的話。
江瀾手指摸到那個盒子,她手指緩緩收緊,視線死死注視著他,“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陸竟池靜靜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良久,第一次陸竟池先收回視線,他抽了口煙,煙霧嫋嫋繞繞在他身邊。
片刻後,他才重新看向江瀾,“難道不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他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為了他,什麼都肯做呢。”
江瀾指節微微泛白,眼眶一點點變紅。
她真的以為,他這麼不惜一切的把她留下,怎麼樣,也會有所改變。
可事實上,他還是如此,我行我素,不高興了,就可以肆意的羞辱她。
或許是她錯了,一個冷血慣了的人,又如何改得了。
或許,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她,而是一個男人掌控欲在作祟。
就像小朋友喜愛的玩具,不會讓他人輕易搶走,可在自己手裏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肆意玩弄。
玩具。
她一直都是他的玩具。
陸竟池忽然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走去,“既然做不到,以後就不要用這種低俗的手段,次數用得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江瀾聽得懂他話裏的潛台詞,無非是在說她下賤。
江瀾扯了扯嘴角,“是不是,我做了,你就放了他?”
走到門口的身影一頓。
他微微側頭,“你這副哭喪臉,你覺得哪個男人看了會有興趣?想取悅男人,不如去魔方和那些小姐多學學再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江瀾呆呆的坐在床上,外麵的雨下大了,劈裏啪啦的砸在窗戶上。
江瀾隨手擦了臉上的淚,她又低頭看了眼床上的東西,撿起來裝回盒子裏,隨手丟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陸竟池下樓後,開車離開了禦江庭。
魔方裏。
服務員又端來幾瓶烈酒,而此時桌上,已經空了好幾瓶了。
整個包廂裏,隻有他一個人,屏幕也黑著,隻有幾盞小燈亮著,包廂裏格外的昏暗。
一位美女走到他身邊坐下,接過他手裏的酒瓶,幫他倒酒。
“這位先生,怎麼一個人喝酒,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
陸竟池側頭看了她一眼。
女人端起酒杯遞給他,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看樣子是有心事啊?”
陸竟池從她手裏結果酒杯一飲而下。
喝完後,他道:“出去。”
女人沒有走,她繼續拿起酒杯給他倒酒,“我又不對你做什麼,多一個人陪你喝酒不好嗎?這是我的工作,隻要給錢,我能陪你喝三天三夜。”
這是進來的第五個女人了,前麵的都被趕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到這個包廂有錢拿,都想來試試,隻要留下,最低五萬起步。
“是嗎?”
“當然了,做我們這行的,不就是為了賺錢嗎?沒錢賺,我也不會陪你白喝酒啊。”
陸竟池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忽然問,“如果買你一輩子,要多少錢?”
女人微微一愣,她可不是新手了,會被這男人的話衝昏頭腦。
她可不認為,這男人是看上了自己,要娶自己,或者包.養她。
要是答錯了,她也會和前麵四個人一樣被趕出去。
她笑了一下,“那要看買什麼了。”
“你覺得你有什麼?”
她稍微想了想,說道:“那如果先生是想買器官,按照市場價,一個腰子至少要二十萬吧?當然了,要是買別的,就按照我們魔方的規矩來,一晚上九千,這可得好好算算,不便宜呢。”
說完,笑著問,“先生要買什麼呀?”
陸竟池也笑了一聲,他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他摩挲著酒杯,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人和心一起呢?”
“心?”女人笑的更開心了,“心最不值錢了,先生如果買下我的人,心就免費送你了。”
陸竟池嘴角也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自嘲。
“確實,不值錢。”
“先生說的心,是愛吧?”女人歎了口氣,“愛這個東西啊,對有些人來說,是錦上添花,而對有些人來說,就是累贅。”
陸竟池沒說話,他自己拿起酒瓶倒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女人說道:“又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錢花,但是呢,對有些不缺錢的有錢人來說,又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站得太高了,也很孤獨啊。”
陸竟池動作微微一頓。
他忽然往後一靠,拿起桌上的煙點燃,默然地抽了起來。
女人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看來,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啊。”
陸竟池冷笑道:“看來這確實是個好地方。”
“自然是個好地方,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了。”
陸竟池道:“能熏陶出你這種巧言令色,胡亂揣測的人來。”
女人怔了怔,臉色稍微變了兩分,但隻有兩秒,她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抱歉,是我多嘴了,我自罰三杯,就當給先生賠罪了。”
她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三杯。
陸竟池也沒阻止她,任由她喝著,等她喝完,忽然一張卡甩在桌上。
女人不解地看著他,“先生這是?”
“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喝上三天三夜。”
女人心裏咯噔了一下,餘光又瞄了眼桌上的銀行卡。
陸竟池告訴她,“五百萬。”
女人這次再也繃不住了,她扯著嘴角,扯了半天才扯出個笑容,“好啊,那我就先幹為敬了。”
陸竟池眯了眯眼,就看著她喝。
女人打開了牆上的顯示器,拿起話筒道:“光喝酒也沒意思,我給先生邊唱歌邊喝酒吧。”
陸竟池沒說話,捏著酒杯自顧自喝著。
女人酒量確實不錯,也聰明,又是跳舞,又是唱歌,以此減少自己喝酒的次數。
陸竟池也由著她。
因為酒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喝上三天三夜。
所以就算她耍這些小心機,斷斷續續的喝三天,也夠她受了。
於是,當林征第二天找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花天酒地的一幕。
林征有些詫異,陸竟池以往來這種地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裏麵的女人了,從來不點。
現在他居然點了個女人,還和這個女人徹夜狂歡,不知道是自己沒睡醒,還是陸董不正常。
他快步走過去,俯身在陸竟池耳邊說,“陸董,裴卿聲昨天下午就已經出發了,我們的人親眼看見他上的飛機。”
陸竟池把玩著酒杯,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他到底謀劃什麼?”
林征愣了愣,“陸董也覺得他答應的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