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神色有幾分恍惚,一個人的改變,真的會有這麼大嗎?
若說以前的他已經在記憶裏模糊,而溫嫻這個視頻,就是最鮮明的對比。
完全是判若兩人。
江瀾正想著,忽然聽到高跟鞋的聲音。
她和溫嫻紛紛轉頭看去,發現是幼顏來了。
還以為她又擺爛不來了呢,沒想到下午又來了。
她在屋裏環視了一圈,最後看到了江瀾,她嘴角揚起一個笑,朝著江瀾走了過來。
江瀾狐疑地注視著她,心裏琢磨她又想到了什麼花招。
幼顏來到江瀾對麵坐下,開口說了句,“下午好。”
江瀾和溫嫻對視一眼,都覺得她不安好心。
“下午好,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幼顏白了她一眼,“我就跟你們打個招呼,幹什麼這樣受寵若驚,放心,我不為難你。”
江瀾眼皮微微一跳,不太相信她的話。
“別這樣看著我,哎,其實話說回來吧,我回去想了想,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沒必要鬧得那麼難看。”
“我還簽著約呢,把公司得罪了我也沒什麼好處,犯不著呀。”
她這話說的倒是事實,這兩次看似在為難江瀾,實際上卻是在和公司作對,因此她能有這個覺悟。
挺難得。
“真的嗎?”溫嫻有些欣喜地問,其實隻要幼顏不出幺蛾子,其實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當然了,不然我幹嘛坐在這裏。”幼顏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再次對江瀾一笑。
江瀾蹙了蹙眉,還是不相信她的話。
因為狗改不了吃屎。
別人沒見過,至少陸竟池是這樣。
不過幼顏為了證明自己,下午開工的時候可積極了,甚至還主動幫大家拿東西。
不少人都像看鬼一樣看著她。
有人議論她是不是中邪了,要麼就是和陸竟池那啥,所以心情變好了,然後想好好表現自己。
想來想去,似乎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不過她不找麻煩,江瀾也樂得輕鬆,她基本上就沒什麼事情做了,就幫幼顏拎個包,拿個水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無聊,他們在那邊拍攝,江瀾坐著犯困,一直哈欠連天。
溫嫻注意到她沒精神,走過來關切的問道:“江瀾,你沒事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應該是。”江瀾揉了揉眼睛,有氣無力地看了眼那邊還在拍攝的人。
昨晚後半夜她都沒怎麼睡,因此也有可能是沒睡好的原因。
“那等會兒下了班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江瀾點點頭,她又打了個哈欠。
看架勢,至少還有兩個小時才能拍完,她坐在椅子,耷拉著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有人推了她好幾下,江瀾猛然驚醒過來,她茫然地抬起頭,一看麵前站了一圈人。
“你沒事吧?這你都能睡著!”幼顏說道。
李組長也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舒服就早點去醫院看看。”
突然被這麼多人問候,江瀾有點不自在,而且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還在上班。
“不好意思,我昨晚沒睡好……”
幼顏撇了撇嘴,“你還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說睡就睡覺。”
關鍵是這麼吵她還能睡著,真是離譜。
李組長多看了她幾眼,隨後說道:“算了,把東西搬回去,下班了。”
見她沒什麼事,眾人紛紛散了。
江瀾拿起手機看了眼,都晚上七點了。
她也趕忙起身幫大夥搬東西,他們有些要回公司吃飯的一起走了,不回去的也都往自己家裏走。
等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江瀾才前往就近的停車場,坐保鏢的車回家去。
回去後,意外的發現陸竟池不在家。
隻有林嫂等在屋裏,她笑著上前招呼道:“夫人,您回來了?”
江瀾微微點頭,走了兩步又問道:“他不回來?”
林嫂說道:“陸先生說有點事,要晚點回來,讓您先吃。”
江瀾心裏咯噔一下。
她想到陸竟池說要殺裴卿聲的事,他說的有事,不會是這件事吧?
“我先去趟洗手間。”江瀾說完,飛快地上樓,把自己關在屋裏,拿出手機給裴卿聲打電話。
手機關機!
她又繼續打,一連打了十幾遍,仍是關機狀態。
江瀾不死心,她又打了語音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怎麼會這樣?
她一顆心狂跳不止,手指緊緊攥著手機,忽然外麵閃電掠過,嚇得她一哆嗦。
江瀾回過神,看著手機上的通訊錄,她深吸一口氣,給陸竟池打了過去。
陸竟池的電話倒是打通了,並且還是秒接,她聽到那頭傳來男人性感磁性的嗓音,“什麼事?”
江瀾壓下心中的情緒,盡可能鎮定地開口,“你,你在哪?”
“在外麵。”
江瀾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問,怕將他激怒,萬一裴卿聲還沒死也被他殺死了。
陸竟池見她遲遲不說話,又開口問,“到底什麼事?”
“要下雨了,我我有點害怕,你能回來嗎?”
陸竟池笑了一聲,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下來,“好。”
江瀾掛了電話,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希望自己服軟,能讓他放裴卿聲一條生路。
隻要他不傻,就知道殺了裴卿聲意味著什麼。
江瀾在屋裏忐忑的等了半個多小時,她突然聽到外麵汽車引擎,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沒多會兒,陸竟池便走了進來。
江瀾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死死盯著他。
他緩步來到江瀾麵前,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神色仍舊捉摸不透,“吃飯了嗎?”
江瀾搖了搖頭,“等你呢。”
陸竟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了好久,像是要把她看穿,看的江瀾頭皮發麻。
就在江瀾快要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時,他忽然微微一笑,將她攬進了懷裏,“下次不要等我了,走吧。”
江瀾已經很久沒有給他洗過衣服了,而他身上還是帶著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每每聞到,江瀾心裏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江瀾跟著他來到餐廳,她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餘光時不時瞄向陸竟池。
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
而她又不敢問。
飯後她喝了藥,頭一次喝這個比藿香正氣水難喝十倍的藥,喝的沒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