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勤眉心一跳,猛地朝門口看去。
果不其然,是那個男人找過來了。
蕭梵一腳把礙事的凳子踹開,退回到陸竟池身後。
江瀾嘴裏還塞著薯片,看到陸竟池一身寒氣站在門口,她想到封勤的話,默默地躲在了封勤身後,又伸出一個腦袋偷看。
陸竟池看到她的動作,目光沉了又沉。
他抬腳走進來,視線掃過這屋裏的每個角落,最後落在桌上那堆零食上。
陸竟池隨手撿起桌上一袋薯片看了看,又丟回去。
“你就給她吃這些垃圾?”
封勤聽到這話不樂意了,“什麼叫這些垃圾?她喜歡吃,我才給她買的!”
陸竟池麵無表情地看了眼江瀾。
江瀾還躲在封勤身後偷看他,接觸到他眼神的時候,立馬把頭縮了回去。
封勤警惕地盯著他,雖然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封勤還是能感覺到,他即將呼之欲出的怒意。
“你來幹什麼?說好的五天,這才一天不到你就想出爾反爾?”
陸竟池掀起風衣,在他斜對麵坐下,“五天是不出狀況的情況下,但顯然現在,五天的約定,不能作數了。”
封勤早就猜到他會這樣,他沒好氣地說道:“什麼叫出狀況,他跟你在一塊的時候,和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吧?”
“你仗著她忘記了,篤定她不會跟我留下,所以你才自信的把她送過來,哦現在她把你忘了,你就說是出狀況,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陸竟池麵不改色,淡淡地看著他,“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沒必要客氣了。”
封勤眉頭一蹙,“你要幹什麼?”
陸竟池揚了揚下巴,示意蕭梵,“把她帶走。”
蕭梵點頭,剛要上前,封勤抬手將他攔住,“陸竟池!你能不能講點信用?你做生意也是這樣嗎!”
“而且你明明都和她離婚了,是你自己不要她的,你還有個夏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夏顏是你女朋友,你又抓著江瀾不放,你不要太貪心了!”
陸竟池對於他的話,恍若未聞,隻是看著蕭梵。
蕭梵頂著他的眼神壓力,掀開封勤,抬手抓住江瀾的胳膊。
封勤摔倒在沙發上,一回頭,就看到江瀾被抓了過去。
封勤焦急地說道:“陸竟池,你一定要同時辜負兩個女人嗎!”
陸竟池忽地看向他,眼中的涼意又多了幾分,“封少爺,不要以為你查到點皮毛,就以為什麼都懂了。”
“那不然呢?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你們能離婚嗎?能變成這樣嗎?”
“我姑且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封勤,不該管的事少管。”
“我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願意與你玩這個無聊遊戲,現在我宣布遊戲結束,你能奈我何?”
封勤氣笑了。
這個賭約,從始至終的主動權都在陸竟池手裏,虧他還天真的幻想著,陸竟池會說話算話。
想想,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她現在不願意和你走,你強行把她帶走,也是在傷害她!陸竟池,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傷害她的事!”
陸竟池瞥了眼江瀾。
她在蕭梵手裏掙紮,還想著跑回封勤身邊,急的快要掉眼淚了。
陸竟池嗤笑一聲。
“按照你的意思,你想留她五天,讓她離不開你,再繼續我們的約定,我能履行承諾放她留在你身邊是嗎?”
“那不然呢!你最開始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陸竟池忽然站起來,收起了臉上所有表情,一臉冷漠地看著封勤。
“那很抱歉,我現在,反悔了。”
他如宣布結果一樣的語氣說著反悔的話,封勤都被他不要臉的程度折服了,反悔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論臉皮估計沒有人比得過他了!
陸竟池也不再與他多言,轉身離開了房子,“帶走。”
蕭梵點頭應下,拽著江瀾便往外走。
封勤想上前阻止,“不行,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然而他還未接觸到江瀾,就被蕭梵一腳踹在肚子上。
封勤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出一米遠。
他重重地砸在地上,五髒六腑都像是移位般,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封勤捂著腹部,艱難地抬頭看去。
江瀾紅著眼眶,死死地盯著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滿臉擔憂地看著封勤。
她掙紮不過蕭梵,她隻能一隻手抓著門框,如同上午,她求陸竟池別送她走一樣。
然而才過去不到12個小時,她就再也不肯回去了。
陸竟池看著她拚命掙紮的模樣,眼神冰寒如霜。
蕭梵無情地掰開她的手,像拎小雞崽似的,硬生生地將她拖了出去。
江瀾眼淚奪眶而出,她拍打著蕭梵的胳膊,企圖讓他放開自己。
但她的力道打在封勤身上不痛不癢,她又用指甲朝蕭梵臉上撓曲去。
蕭梵反應快,偏頭躲過她的攻擊,但還是被撓中了脖子。
“嘶——”
蕭梵吃痛,脖頸處立馬紅了五條劃痕,並且滲出了些許的血珠。
陸竟池腳步一頓,側頭朝兩人看來。
蕭梵委屈地開口:“陸董,夫人撓我……”
陸竟池沉眸看了江瀾兩秒,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掙紮中的江瀾也憤憤地朝他看去。
好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陸竟池上前一步,鉗住江瀾的手腕,將她帶了過來。
江瀾抬手又要對她發起攻擊,而他可不是蕭梵,會任由她撓。
他抬手,輕而易舉抓住了江瀾的另一隻手。
他大手禁錮她兩隻手腕,拽著的她便往外走。
江瀾兩隻手都被禁錮,踉踉蹌蹌地跟在男人身後,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好似要將這個壞人刻在心裏。
封勤說得對,他就是壞人,太壞了!
屋裏封勤緩過勁來,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飛快地追出去,卻早已不見了江瀾的影子。
追到電梯時,看到電梯已經下一樓了。
他立即按下另一個電梯追進去。
天已經黑了,江瀾被拽下樓,傾盆大雨刷刷澆蓋在身上,雨水衝刷著她的臉頰,讓她幾乎睜不開眼。
陸竟池拉開車門,想把她塞進去,而她卻死活不肯進去,甚至還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陸竟池身形一頓,驀地看向江瀾。
她早已被淋成落湯雞,頭發淩亂的垂在兩側,她死死咬著男人的手腕,眼睛盯著他,企圖以此來威脅他放開自己。
她眼睛裏清晰地,流露出憤恨,還有厭惡。
蕭梵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似在大雨中被點了穴,論大雨如何砸在身上,都沒有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