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江瀾這邊也收到了護工打來的電話,護工表示自己幹不了了。
江瀾沒辦法說話,她想問問什麼情況,卻隻能在電話這頭幹著急。
明明昨晚,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護工自顧自地說:“那個錢我怎麼退給你啊?要不你明天來找我吧,哦不對,你最好還是現在來吧,老太太我感覺……”
江瀾緊緊握著電話,她慌亂的不知所措,她恨極了自己為什麼不能說話。
等電話掛斷後,江瀾立即給護工發短信,告訴她自己不能說話,讓她把老人家的具體情況說一下。
她發完消息,又抬頭看了眼樓上,心中天人交戰許久,她還是放棄去找他。
江瀾走到沙發上坐下,緊握著電話等護工回消息。
護工可能是太忙了,沒有看到短信,所以江瀾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對方回複。
她看向牆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或許是因為太過焦慮,她的頭又開始疼了,針紮似的,一陣陣嗡鳴,頭暈目眩,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般。
她捂著頭,將自己蜷縮在在沙發,死死的揪著頭發,咬緊牙關,強忍著這股疼痛。
隻要挺過去就沒事了。
她這樣想著,又將自己抱緊了幾分。
短短的幾分鍾,她像是煎熬了一個世界那麼漫長。
手機忽然傳來震動,江瀾忙撐著身子拍起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
她忍著腦袋的疼痛,顫抖著解鎖。
是護工回複了。
護工說:那個老太太的兒子來了一趟,說不治了,要把人帶回去。但是醫藥費還沒用完,醫生讓老太太治療兩天。
那柳平在醫院裏鬧,讓醫院退錢,老太太可能也是氣著了,直接昏了過去。
後麵進了搶救室,再推出來的時候醫生直搖頭。
柳平也害怕了,所以沒有再強行堅持退錢,就讓老太太繼續治著,人已經走了,就隻有老太太自己在醫院。
護工也怕老人出現什麼狀況,最後家屬賴在她身上,來找她的麻煩,這才跟江瀾說自己不不幹了。
但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怕是很難再挺過去。
江瀾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消息,一顆心也跟著揪起來,她揪著衣領,越發喘不上氣了。
柳平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為什麼會出現的那麼巧合?
她敲了敲腦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等到那股疼痛緩和了一些,才緩緩看向樓上。
他當真…這樣冷血嗎?
江瀾撐著虛弱的身子,朝著書房走去,她每走一步,身體都在晃悠,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開書房的門進去。
陸竟池坐在沙發上,疊著雙腿,懶散的倚在沙發上,手裏握著電話,他在聽對麵的人說。
他抬起頭眼皮,往江瀾這裏看了眼,注意到她虛弱的臉色,眉頭不著痕跡的擰了一下。
爾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機上。
江瀾緩步來到他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行知道了。”陸竟池說完這句話,便掐斷了電話,這才重新看向江瀾。
江瀾死死的盯著他,抬手比劃:為什麼?
陸竟池看著她的手指,沒說話。
江瀾又比劃道:我已經答應你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她解釋道:昨晚我隻是醒來後發現和張奶奶同一家醫院,我才想順路去看看的,我不是特意去見她。
陸竟池忽然伸出手,將她拽了過來。
江瀾身心不穩,重重地跌坐在他腿上,她抬頭對上男人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
他伸出手指,撫上江瀾的眼尾,低聲說道:“人各有命,而且,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江瀾含淚凝望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分辨這句話的真假,可是她看不出來,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搖了搖頭,比劃道:那柳平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
“我說了,我不知道。”
他聲音依舊平淡,好像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江瀾手指緊了緊,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柳平明明都已經打算不管張奶奶了。
為什麼會在她繳了醫藥費後,那麼及時的去了醫院,還在醫院裏故意氣張奶奶。
這些不都與昨晚陸竟池那句‘休想再見到她’的話不謀而合嗎?
想到這些,江瀾忍不住發抖,他好像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她掙紮站起來,又在他身邊蹲下。
陸竟池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比劃。
“江瀾,不要做多餘的事,否則隻會害人害己。”
江瀾微微一怔,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陸竟池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走之前,還將書房門鎖了。
江瀾停機門鎖的聲音,她連滾帶爬跑過去,擰了擰把手,果然…打不開了。
她捏著拳頭砸了砸門,沒有反應。
江瀾貼著門緩緩滑坐下去,他又把她關起來了。
江瀾抱著膝蓋,她現在像喝了酒一樣,腦子昏昏沉沉的,意識也跟著漸漸模糊。
——
翌日。
陸婉柔和那人見了麵,這次陸竟池沒有跟著來,隻有他們兩人。
還是那家咖啡廳。
“陸小姐,你想好了的話,就在這份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字吧,錢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陸婉柔接過那份協議,她翻了翻,其實她看不懂,就是裝裝樣子。
陸竟池也不在,她心裏很沒有底。
男人也不著急,安靜的等著她看完,幾分鍾後,陸婉柔拿起筆。
她在簽字欄猶豫了片刻,一咬牙,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盯著她簽字,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但臉上仍然維持著淡定。
簽了字,她又拿出自己的私人章蓋上,“我簽好了,你錢什麼時候打過來?”
男人拿過合同確認了下前麵簽名,笑道:“等下就打,不過數額較大,沒那麼快到賬,您可能得等等。”
陸婉柔有些遲疑,她怕對方賴賬。
男人又說:“有任何疑問,您可以直接去問陸先生,我和他很熟的。”
陸婉柔聽了這話,心裏的石頭才稍微落下來,她現在隻能相信陸竟池了。
“好,你盡快吧。”陸婉柔也懶得與他客套,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就走。
兩人分開後,男人往咖啡廳後麵的街走了一斷路,來到轉角處,上了一輛賓利車。
“陸先生,合同簽好了,您過過目。”
陸竟池接過合同隨手翻了起來。
男人問道:“錢給她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