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盯著牆上的時鍾,走到淩晨12點,桌上的飯菜又涼了。
她將那些飯菜端進廚房,又重新熱了一遍。
12點五十分,房門轉動,她轉頭看去,陸竟池回來了。
他手臂上掛著西裝外套,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醉意,他朝著江瀾走了過來。
江瀾站起身,給他倒了碗醒酒湯,剛遞過去就被他打翻。
隨後,他掐著她的下顎,吻住她的唇。
酒味撲麵而來,夾雜著女人的香水味,江瀾推了他兩下沒推動,他反而將她打橫抱起,直奔臥室。
男人將她粗魯的丟在床上,俯身而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江瀾咬著唇,默默地承受著,她偏過頭,盯著牆角那盆綠植。
沒有任何感情,隻有索取。
男人將她的臉掰了過來,他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她,手指輕撫著她的臉,“你怎麼不說話?”
江瀾直勾勾地盯著他,眼中泛著水霧,他知道她不會說話。
她是個啞巴。
可他每次都會不厭其煩的問。
有時候江瀾都分不清,他是在羞辱她,還是在感歎。
她握住臉上那隻手,偏了偏頭,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像小貓在討好主人那樣。
這是她在這種事上,唯一能迎合他的了。
男人漆黑的瞳孔暗了暗,好似有洶湧的暗潮呼之欲出,他反握住她的手,將其舉在她頭頂,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
江瀾在睜開眼的時候,外麵天已經亮了,床邊空空蕩蕩,但是浴室裏有水聲傳來。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在穿最後一件的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是陸竟池的。
江瀾看了眼浴室門透出的模糊身影,又看了眼手機屏幕。
夏顏:你回去了?
夏顏:每次你都這樣,就非得去找那個啞巴來氣惡心我?
江瀾睫毛顫了顫。
浴室的門打開了,陸竟池裹著浴巾走了出來。
他身上還冒著水汽,濕漉漉的頭發垂下,發梢還在滴水,點點滴滴落在胸膛上,順著他腹肌的紋路彙聚成一條水線。
江瀾收回視線,低頭扣自己的衣服扣子。
陸竟池來到床前,拿起自己的手機,又瞥了眼低頭穿衣服的江瀾。
“看到了?”
江瀾嘴角牽出一抹微笑,她搖了搖頭。
結婚那天,他告訴她:你要一直乖乖的,別愛我,我們像原來一樣,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說別愛他。
所以看到了又怎麼樣?
他會在乎,不在乎她是不是會吃醋,會傷心,也會難過。
不被在乎的人,是沒有資格生氣的。
相反她的愛,和她的情緒隻會對他造成負擔。
她怕連他也在她心上踩上一腳。
江瀾怕他…不要她了。
她比劃著手語:我去做早餐。
江瀾拖著酸疼的身子,起身走出臥室,去了廚房。
陸竟池盯著她單薄的背影,又看了眼手機,他刪掉了夏顏發來的消息。
江瀾把早餐做好,端上桌,給陸竟池盛了碗粥,放在他的位置上。
過了會兒,陸竟池穿戴整齊,來到餐桌前。
房間裏很安靜,陸竟池以前說,跟她在一起,說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久而久之,陸竟池幾乎不和她說話了,一時間桌上隻剩碗勺碰撞的聲音。
“等會跟我回趟陸宅。”陸竟池忽然開口。
江瀾動作一頓,她將勺擱在碗口。
江瀾:好的。
陸竟池瞥了她一眼,她臉上永遠都是那種一成不變的溫順。
不吵不鬧,不溫不火,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能對人笑臉相迎。
陸竟池忽然覺得碗裏的粥索然無味起來。
他將勺扔回碗裏,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餐廳裏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