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江瀾狐疑地看著他,“你對他很了解嗎?”
“畢竟也鬥了這麼久,雖然他沒有贏過,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些。”
江瀾對他的話表示懷疑,當然,也有可能她是真的不了解陸言啟這個人。
陸竟池說,“從他回臨安開始,我就覺得,他是不想活了。”
“為什麼?”
“可能是單身久了,太無聊了。”
“……”
“你能不能正經點,我們在聊很嚴肅的話題。”
“我也在很嚴肅的回答你的問題,你怎麼就不信?”
江瀾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胡說,什麼單身久了,這個理由也太離譜了。”
“你不懂。”
“你懂!你什麼都懂。”
陸竟池笑了笑,他摟過江瀾,耐心地和她解釋,“不要生氣,我得意思是,單身久了的人,一旦動情是很可怕的事。”
“有多可怕?”
“他會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錯的越多,想回頭就越難,他就更加無法正視自己的感情,被困住,自我折磨,從而變得瘋狂,會報複性的做出更多可怕的事情,直到徹底毀滅,嗯…解脫。”
江瀾聽著心裏直突突。
陸竟池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他來找自己的時候,那句‘我輸了’是徹底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支撐他走下去的理由,已經沒有了,所以他才會哪怕頂著這麼大的壓力,找他幫忙,把那些人找出來。
江瀾遲疑地說,“可是,我看真的沒看出來,他對司凝有多在意。”
“如果讓你都看出來了,他不是很丟人?”
“你什麼意思!?”江瀾有些生氣了,她推開陸竟池,站起身道,“不跟你說了。”
江瀾跑出去,找到自己的手機,翻到司凝的電話,可是,她卻遲遲撥不出去。
陸竟池說她看不出來,司凝也不見得能看出來。
如果她要是說了,司凝知道真相後,陸言啟要是……司凝能接受得了嗎?
至少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對陸言啟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最後陸言啟坐牢或者其他的結局,司凝也能好過一些。
可是不說,在將來司凝要是知道了,她會不會後悔,自己沒有表明心意?更痛苦?
江瀾糾結地抓了抓頭發,在說與不說之間反複糾結,她甚至還將自己帶入司凝,想她到底要什麼。
隻是還沒等她想明白,一隻修長的手便拿走了她的手機。
“不要摻和別人感情的事。”
江瀾微微一愣,轉頭一看,果然是陸竟池站在身後。
“司凝怎麼辦……”
“不要想了,你知道就光是當年郵輪的事,都足夠讓陸言啟萬劫不複了,更不要提其他的事。”
江瀾無力的垂下手,是啊,陸言啟是真的回不了頭了,他幹的事真的,真的無法原諒。
當年郵輪上有生還的人,他們知道真相,這些年沒說,不過是因為陸言啟沒有落網,他們怕報複,所以沒有說出真相罷了。
而且他們作偽證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些年相安無事的活著,誰不想少一事。
可一旦陸言啟被抓,那些人一定會說出真相落井下石,讓他永遠沒有機會報複。
這一件事就能將他就地正法,至於其他的事,就不重要了。
那就還是,讓司凝永遠不知道吧,陸言啟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什麼都不知道,就當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過。
司凝也在家裏焦急的等待,果然,司央沒多久就回來了,司凝快步迎上去,“哥,你沒事吧?他們問你什麼了?”
司央蹙眉道,“你怎麼沒跟我說?”
司凝愣了下,有些心虛的別過頭,“說什麼?”
“說你去陸言啟家裏還差點丟了小命的事?小凝,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陸言啟關係這麼親密了。”
司凝有些慌,她抓著司央的手道,“那次真的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那是陸言啟家裏,你相信我,別告訴爸。”
“你以為瞞得住嗎?”司央煩躁地歎了口氣,他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算了,已經沒事了。”
“這就沒事了?”
“嗯,說清楚了,你以後……”司央說著又沉默了。
司凝很少看他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
司央也沒有說什麼,越過她徑直上了樓。
她想了想,過了會兒才偷偷跟上去,來到司鴻的書房外,她將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能聽到裏麵的對話。
司央說,“反正什麼都往陸言啟身上推了,我們不會受到影響。”
“這靠譜嗎?他會不會突然反咬一口?”
“不會的。”
司鴻沒好氣地說,“你倒是相信他,你小子也是,現在做什麼都不和我商量了,害的小凝幾次遇到危險,我要是早知道,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阻止你跟那種人合作!”
“爸,事已至此,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反正我們也沒有損失什麼,就這樣吧,已經夠了。”
“哎,我是老了,管不了你們,我就一個心願,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要求什麼大富大貴,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你也不要再冒險做別的事了。”
“嗯,我知道了。”
“行了,你出去吧,這段時間,你也低調點。”
“好。”
司央轉身離開辦公室,他拉開門,發現司凝站在外麵,他默了默,沒有說話,越過司凝走了。
司凝追上去叫住他,“哥,你把一切都推到陸言啟身上了?”
司央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你希望我怎麼做?我們全家幫他擔下責任,我和爸去坐牢,司家破產,你無家可歸,你希望這樣嗎?”
司凝張了張嘴,嗓子裏像是卡著一塊石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自然不希望是這樣,隻不過,司央的做法,讓她心裏硌得慌,她記憶中的大哥,應該是坦蕩的,而不是做了壞事全部往別人身上推,盡管這樣做是最明智的決定。
司凝低垂下頭,這些年她過得太無憂無慮了,有家人的庇護,她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做。
她頭一次體會到,這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也是頭一次意識到,對錯在某些條件下,無法界定,單純的錯和對,顯得那麼可笑且幼稚。
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她能說司央做錯了嗎?顯然站在司家的角度來說,司央是對的。
司央看著她茫然的模樣,歎了口氣,緩步來到她麵前,抬手,落在她肩上,“小凝,是陸言啟讓我這麼做的。”
司凝驀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司央道,“一開始合作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如果出事,就往他身上推,所以我才答應他,你以為,我會真的不管不顧拿司家去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