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起死回生那一次,於喬長安來說,也覺得是個醫學奇跡。
爺爺明明已經死了三天了,竟然還能再活過來。
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這可能是假死狀態。
假死狀態又分為三類。
一是呼吸停了,但有微弱的很難探測到的心跳;二是心跳停了,卻又有微弱的呼吸;第三種便是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又活過來的現象。
爺爺應該是屬於第三種。
可是當時作為醫學從業者的她和李遇都給爺爺檢查過,爺爺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爺爺活過來,喬長安一直覺得很神奇。
被爺爺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她忙問:
“爺爺,你上次就跟我說你做了一個關於我的夢,到底是什麼夢?”
爺爺並沒有立即告訴喬長安答案,而是沉沉的,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那曆經歲月滄桑血雨腥風的雙眸裏,露出深深的愁容來。
窗外的夜色被他的一臉愁容渲染得更加的黑,更加的濃。
仿佛有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天空籠罩在一片散不開的愁悶與黑暗當中。
一並被籠罩著的,還有喬長安開始擔憂起來的心。
她的心下意識地被揪緊,“爺爺,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安安啊,你的命怎麼這般的苦?”老爺子蒼老地輕撫她臉頰和腦袋時,頓時淚眼朦朧。
隨即,哽咽道,“爺爺在夢裏,夢見有一個老者跟我說,我的寶貝孫女如果在二十二歲這一年不能順利地嫁出去,將會成為一個鰥寡孤獨之人,一輩子嚐盡孤獨痛苦的滋味。”
安安和秦君澤婚禮,剛好是安安二十二歲。
再過兩個月,安安便將滿二十三歲了。
兩個月的時間,她既不可能再嫁給秦君澤,也不可能再嫁給李遇。
老爺子老淚縱橫,“夢裏的人告訴我,如果你二十二歲結婚不成,要我一定要帶你去學中醫十三科的祝由術,一旦學成,將來必成為造福人類的有用之人。”
“中醫十三科的祝由術?”喬長安是對中醫很感興趣的,也對中醫十三科祝由術有所了解。
許多大醫院裏最初是設有中醫十三科的祝由科的。
後來大都停診了。
在外人的眼裏,祝由術是巫術。
可在他們學醫人的眼裏,祝由術是古代醫術的一個流派,接近於中醫和心理科的結合。
學起來是很複雜的。
而且學祝由術之人,多半是鰥寡孤獨之人,一般人無緣於此。
她意識到自己的命運結局,喃喃念道,“難道我這輩子注定了隻能當個鰥寡孤獨之人嗎?”
老爺子心中也有許多的疑惑,“爺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見這般夢境。”
也許那夢境是真的,又或許是假的。
說不定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夢,並不能代表著什麼。
可是夢裏的預警,老爺子又不敢不重視,“安安,要不然你先把個人感情的事情放一放,專注地投入到學習中醫十三科的禮由術之中?”
“爺爺,現在的醫院都沒有設中醫十三科祝由科了。”喬長安問,“我到哪裏去學啊?”
老爺子的夢境裏有一個預警,安安命中多災多難,隻有學中醫十三科的祝由術才能改變孤苦的命運。
他將信將疑,不知如何是好,“是啊,讓你到哪裏去拜師學醫才好?”
喬長安覺得自己回家之後,把家裏攪得很不安寧。
先是父母因她意見不和,鬧了離婚。
雖是假離婚,可是父母因此也長期分居,有了深深的矛盾。
後來又連累了君澤哥,連累了整個秦家。
她若有所思後,堅定道,“爺爺,我是該放下個人感情了。”
這一天晚上,喬長安想了許多許多。
她把如今家中亂糟糟的局麵,全都歸結於她一個人的錯。
如果她不回來,就不會發生後麵的所有事情。
第二天一早。
喬蕎在餐廳裏和傭人一起準備著早餐,見商陸走進餐廳。
原本糟糕的心情,在見到他後,更糟糕了,“誰讓你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有我允許,以後不要隨意進我家。”
商陸心下一陣鈍痛。
這裏不也是他的家嗎?
喬蕎還要恨他到什麼時候?
“昨天我不該扇女兒那一巴掌。”商陸走近,和她一起盛著剛磨好的核桃露。
喬蕎心疼著女兒,沒好氣道,“打都打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媽媽,你別再責怪爸爸了。是我讓他來的。”走進餐廳的喬長安,站在了父母的身後。
見父母二人同時轉身回頭看著她,她站好身子,朝二老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時,眼裏有了淚光,“爸爸,媽媽,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們起了爭執,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追求那所謂的愛情,也不會有昨天的那場鬧劇。你們別再為了我的事情起爭執了。我也決定從今天開始放下感情的事情,好好工作,好好鑽研中醫。”
中醫博大精深,她在這方麵又很在天賦。
她想一心一意心無旁騖地深造下去。
感情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命裏麵沒有的東西,再怎麼強求也是枉然。
喬蕎正要開口,忠叔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來,滿臉興奮激動道,“喬蕎,好消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