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朝他們走來的李遇。
李遇的目光極其平靜,也沒有笑容,“送安安去醫院?”
君澤坐在輪椅裏,點了點頭。
“挺好,有你送安安妹妹去上班,我姨父和姨媽也放心一些。”從始至終,李遇都沒有看安安一眼。
打了個照麵之後,他便從安安和君澤的身邊,擦身而過,朝別墅裏麵走去。
今天,他是來找姨父商陸的。
安安也沒有看李遇一眼,兩人的眼神始終沒有交流,像是陌生人。
君澤見李遇走遠,安慰了安安一聲,“你這個表哥向來都是這個樣子,人看起來高冷,嘴巴也臭,但他心其實很好。”
“我們走吧。”安安拉開了車門,坐進了車裏。
車外後視鏡裏李遇的身影,徑直走進了自家別墅的室外入戶電梯,頭也不回。
而安安,也從後視鏡前,抽開了目光。
過往的一切好像從未發生過,又好像堵在心頭,讓人窒息。
以至於君澤的司機把車子開走後,安安將車窗開到最大。
吹著風,依舊覺得空氣無比稀薄。
君澤的車子在轉彎處劃出一道弧線,車尾即將消失在彎道之時,剛剛走進電梯裏的李遇伸手擋住了門。
那消失在彎道的車尾很快瞧不見了。
眼裏的高檔小區一物一景,是繁華的,也是虛無和寂寥的。
抽手,按下電梯上行鍵時,李遇苦澀地笑了笑。
也好。
也好。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君澤是這世間少有的好男兒。
如果他有妹妹,他一定願意把妹妹嫁給君澤。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挺好,挺好……
李遇從入戶電梯進去,管家忠叔去跟商陸彙報。
不過,李遇應該叫忠叔為忠爺爺了。
忠叔倒是和商仲伯一樣,年紀越大,越發注重鍛煉身體,一手太極打得極好,精氣神也十足。
遠遠的,商陸就聽到忠叔的聲音,就是李遇來了。
商陸見到李遇走近,問,“你是因為你爸的事情而來的?”
“姨父。”李遇點了點頭,“我想和你一起去歐洲。”
商陸:“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遇:“那幫豺狼虎豹吃了我爸在歐洲所有的產業和財產不知足,是不是還想利用我爸,打你的主意?讓我去替換我爸,我當他們的人質吧,我換我爸回來。”
商陸再次投向李遇的目光,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讚賞。
李宴收養李遇,沒有白養,也沒有白疼。
要是落到歐洲那夥豺狼虎豹,不是終生監禁,就是在牢中‘意外’死亡。
李遇竟然不怕?
李遇也銘記著養父養母的再造之恩,“姨父,我要跟你一起去。”
安安這邊,有了君澤,他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而母親雲舒,如果能見到父親回國,病情肯定會慢慢好轉的。
商陸雖是讚賞,卻不支持他這麼做,“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他們要的是你父親,不是你。留在鵬城,好好照顧你母親。等我回來。”
商陸決定了的事情,誰也左右不了。
他決定帶著光頭保鏢和其餘的一夥人,還有洛律師,一起去歐洲。
上次的談判進行到一半。
這次再去,商陸也沒有滴點的把握。
第二天,商陸便帶著人出發了。
每次分別,喬蕎依依不舍。
機場。
“老公,我想了一夜,這個孩子我決定生下來。”
“你不用著急回來,把事情辦好了再回來,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來,我懷孕和生產坐月子的時候,你必須陪在我身邊。”
喬蕎如今,隻求一個平安二字。
商陸還是不願意她再生這個孩子,輕拂她的額邊碎發,“孩子是否留下來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放心,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隻是想利用李宴在我身上得到更多。”
李宴在歐洲的全產業,全被莫名扣押充了公。
國際形勢所迫,海外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那夥人張著血盆大口,明搶,暗搶,實在是惡心。
擔憂著李宴在歐洲的性命安危,又心係著喬蕎,商陸走的時候也無比牽掛。
到了歐洲,談判刻不容緩。
這一次,對方的交涉人坐在沙發上,一副極其傲慢的模樣,然後開門見山說出了他們的條件。
曆時一年零三個月,他們終於肯開出條件了。
這可個條件,卻讓商陸和洛律師當場臉色鐵青。
就連商陸也有些沉不住氣,“你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對方交涉人員:“你們回去吧,等你們拿出誠意了,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第二天,發生了一件讓商陸心下一驚的事情。
洛律師站到他的麵前,整個人焦頭爛額,“三爺,可怎麼辦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