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燈籠無力地砸在地上。
蘇靜曉的腦袋嗡嗡嗡作響。
好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
全身也無力的癱在輪椅裏。
緩了好幾秒鍾,她喉嚨裏才能發出聲音。
“星星,是不是以楠在監獄裏出什麼事了?”
這時,陳星已經來到了她的輪椅前,她一把抓住陳星的手,“以楠出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
“不是。”陳星緩緩搖頭,臉色卻無比凝重,“是商總那邊出事了,他讓我把這邊的保鏢都派給他。”
“出什麼事了?”蘇靜曉的心,揪得更緊。
雖然已經放下了商陸。
但商陸是她一輩子的親人。
比親人還要親。
她隻願商陸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這會兒心裏七上八下的,好不安寧,“你快說啊。”
“我也不知道。”陳星也很著急,“商總隻讓我派保鏢給他,電話裏聽了一句,好像是要找人。不知道是喬蕎出事了,還是孩子出事了,也有可能是商老爺子。”
陳星又說,“好像商總也去拜托公安局和交通局,跟著一起配合找人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商氏集團的人手保鏢,已經很足夠了。
可商陸來蘇家借保鏢,還拜托了公安局和交通局。
可見是真的出大事了。
天大的事。
蘇靜曉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握著輪椅扶手的手,忍不住顫抖著,“我手機呢,我給姐夫打個電話。”
“手機,給。”連蘇炳天遞上手機的手,也在顫抖。
撥通秦森的電話後,卻是無人接聽。
一通又一通。
每一聲等待聲,都像是刀子一樣劃過蘇靜曉的心。
這大過年的,怎麼就出事了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
小安安了無蹤影。
就在自己家的別墅消失了。
一點線索也沒有。
安保工作這一塊,商陸安排得滴水不漏。
外麵的人,是不可能讓安安在他自己家裏,這樣憑空消息。
隻有一個可能性。
家裏有內鬼。
但商陸不肯相信,會是家裏的人出賣了他。
幾個兄弟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小安安就是這樣憑空消失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就像要掉他的大半條命一樣。
但他必須冷靜處理。
喬蕎剛剛氣暈了過去,這會兒還沒有緩過來,她還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
他必須在最短最有效的時間裏,把安安找出來。
別墅裏和別墅外的所有監控,他都看了。
他把家裏所有的傭人,召集在一起。
剛要開口,鄧晚舟扶著醒過來的喬蕎,下了樓。
喬蕎的氣色一直都挺好的。
因為女兒突然憑空消失,她臉色慘白得像是從棺材裏拖出來的一樣。
連說話,都像是蚊子聲音一樣,“商陸,有安安的線索了嗎?”
撲通一聲。
腿軟得差點摔倒。
幸好鄧晚舟在旁邊扶著,“嫂子,小心。”
商陸也大步走上來,忙扶著她,正要說什麼,李宴從外麵走進來,看了看眾人,問。
“商陸,交通局交警局那邊,都沒什麼線索。秦森去警察局有消息了嗎?”
李宴也很著急。
雖然他不喜歡商陸的女人喬蕎,但是小安安是商陸的女兒,也是他的小侄女。
小侄女丟了,李宴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把她替回來。
喬蕎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指著李宴說,“李宴,是不是你。我女兒不見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宴胸口一陣窒息,他忙前忙後幫忙,喬蕎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就算了,還懷疑他。
他也冤枉啊。
前陣子,他讓喬蕎商陸開他的車。
他自己和手下開商陸的車,有一次車子被撞翻,他受了傷,他都沒有告訴商陸。
自己把車修了,自己去看醫生。
明明付出這麼多,卻要被冤枉,心裏真窩火。
但想到喬蕎剛剛丟了女兒,體諒她那種焦急和悲痛的心情,李宴不跟她計較。
小安安便是喬蕎的命。
她懷她時不容易,生她時也不容易。
她從也未體會過母愛,她是準備把所有的愛都要給小安安,讓她快樂無憂幸福地成長,護她一世風雨的。
可是小安安突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等於是要了她的命。
她失去了理智,推開身側的商陸大步走上去,抓住李宴的衣領,怒紅了眼。
“李宴,你把我女兒弄哪裏去了?”
“你快說,你還我女兒。”
“你別胡說,別亂冤枉人,我怎麼可能會害我的小侄女。”
“不是你是誰?雖然你救過商陸的命,你和商陸也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但是你十幾二十年不回國,偏偏這個時候回國。你是不是被某些勢力收買了。他們給你什麼好處了,你告訴我,我加倍給你。隻求你還我女兒,你快告訴我,我女兒在哪裏?”
小安安還那麼小。
要是被壞人擄走了,她肯定會很害怕。
她這會兒是被人喂了迷藥,還是被人拿著刀,拿著槍恐嚇著?
有沒有挨打?
有沒有流血?
有沒有哭著想媽媽?
她不敢想,完全不敢想,一想又要痛暈過去。
若不是緊緊抓著李宴的衣領,她已經又暈過去了。
商陸眼疾手快,快扶住她。
李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商陸,我沒有。我是絕對不可能出賣你的,你要相信我。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可能害你的。”
商陸沒有說話,他把懷裏悲痛欲絕的喬蕎,扶著坐了下來。
喬蕎心急得氣若遊絲。
卻忽然,撲通一聲,朝李宴跪了下去。
“李宴,我求求你,告訴我,我女兒在哪裏?”
“隻要你告訴我,你想什麼我都給你。商陸現在所有的股權和財產都轉到我名下了,我全部給你,你把女兒還給我好不好?”
她什麼都不要。
她隻要女兒回到她的身邊。
想起女兒剛生下來時,已經沒氣了,是她堅持抱在懷裏暖了她八個小時,才又見她微弱的心跳,這才搶救過來的。
要是這一次失去了女兒,她也不想活了。
她忘記自己還是個孕婦,因為悲痛和焦急,明明胎動得厲害,卻絲毫不覺。
隻苦苦哀求著李宴,“你把女兒還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