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四年,蘇靜曉再一次登台。
麵對台下數千觀眾,以及現場網絡直播,到底是有些害怕。
並不是怯場。
她有著許多的舞台經驗。
也是一個內心豐富的人。
隻是害怕隨著網絡直播,她以前那些醜事,又會被翻出來。
可是能戰勝心魔的,隻有她自己。
沒有人能幫她。
越是害怕,她越要麵對。
哪怕許多年沒有彈了,但這一首《梁祝》還是熟悉如昨。
《梁祝》彈的是別人的故事。
但故事裏道盡的辛酸與悲楚,卻勾起了她許多的心事。
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忘了舞台,忘了世人的眼光,她心情地彈奏著指下的黑白鋼琴鍵。
伯爾特與她配合的很默契。
兩人的彈奏,獲得了一片又一片的掌聲。
今天,商陸和喬蕎帶著安安,坐在了觀眾席的貴賓席上。
喬蕎是一個很理性的人。
聽一首曲子,卻流了好幾場眼淚。
商陸一直在給她遞紙巾,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會哭成這樣。
哭一會兒,她把肩膀靠在商陸的肩頭。
商陸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想到什麼了,哭成這樣?”
“你別吵。”喬蕎低聲凶了他一句,“安靜地聽靜曉彈奏。”
靜曉的這一首《梁祝》是有靈魂的。
她不想聽到任何雜音,聽著,聽著,越來越入迷,淚水也越來越情不自禁。
周圍有很多人也哭了。
包括跟他們一起來的宋薇。
陪在宋薇旁邊的秦森,給商陸發了一條微信來:你們家喬蕎聽哭了嗎?我家薇薇和盼盼兩母女,都哭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們呀。
蘇靜曉的鋼琴演奏,秦森聽過很多場。
唯獨這一場最賦靈魂。
周圍好多人都哭了。
和蘇靜嫻離婚後,秦森一直拿靜曉當妹妹。
能看到靜曉重回舞台,彈出的琴音越發的動人,他反而沒那麼欣慰。
如果不是經曆了那麼多的坎坷,哪有對這首曲子的獨特領悟?
商陸回複秦森:安靜聽!她們聽哭了,你隻管遞紙巾就行了,什麼也別問。
蘇靜曉和伯爾特演奏的時候,大屏幕上播放著相應的背景畫麵。
背景的主題是關於梁山伯與祝英台的。
角落裏的蘇靜嫻,一直等待著大屏幕上出現她期待的那一幕。
然而,一直等到演奏結束,依然沒有看到她想看的。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她明明借了高利貸,拿了一筆錢,買通了音樂廳的工作人員。
蘇靜曉出事後,那些不堪的照片和視頻,本來已經被商陸和秦森處理幹淨了。
當時,也是蘇靜嫻花高價錢,重新買回手裏的。
在鵬城上流圈子裏,那些照片和視頻能在短時間內,傳得沸沸揚揚,她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勞。
蘇靜嫻想故技重施,徹底毀掉蘇靜曉。
卻,失算了。
柯以楠今天很開心。
蘇靜曉從十一歲開始登台表演鋼琴。
每一次表演,他都是自己偷偷去看她表演。
這一次,卻是蘇靜曉親自給他發的邀請函。
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來看心上人的表演了。
那個坐在輪椅裏的女孩兒,比任何人都要剛毅堅強,柯以楠的心同時又是心疼、悲傷和自責的。
這麼美好的女孩兒,他卻未能保護好她。
演出結束,蘇靜曉坐在輪椅上,杵著陳星遞過來的拐杖,緩緩站起來。
陳星想扶她一把。
旁邊的伯爾特拉住陳星,用英文說道,“相信她,她可以的。”
陳星知道自家BOSS可以短暫的站起來,但怕在舞台上她摔了,會出醜,急著要去扶。
蘇靜曉也遞來讓她放心的目光,終於站起來。
不用人攙扶,自己站起來的感覺,真好!
她杵著拐杖,鎮定從容的,朝觀眾鞠了一躬,然後與伯爾特友誼相擁,說了謝謝他給她這樣一個機會的話,在眾人的掌聲中退了場。
沒有人會因為她是殘廢,而對她有任何指指點點。
朝她投來的目光,反而都是欣賞與敬佩。
蘇靜曉很高興。
她今天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來到幕後的休閑間,她才因為雙腿無力,重新坐回輪椅裏。
“星星,你通知大家了嗎?”
“當然,大家知道你今天登台,都來捧場了。而且聽說演出結束,你要請大家吃晚飯,大家都餓著肚子等到現在。”
“蘇靜嫻那邊呢?”
陳星幫她拉開背後的演出服拉鏈,道,“放心,派人盯著。這個女人簡直作死,欠了那麼多高利貸,昨天剛到手一筆錢,立即跑去租了一輛豪華跑車,還去租了一晚上十萬的高檔別墅。蘇家的繼承權要是真的到了她手上,她這麼敗家,早晚會把蘇家敗光。蘇伯伯沒有讓她參與到管理中來,真是明智的決定。”
“不過。”陳星又道,“蘇總,這次蘇靜嫻沒有得逞,她還會耍什麼花招啊?”
蘇靜曉預計道,“下一步,她肯定會打我父母的主意。我媽心軟,她肯定會從我媽身上下手。你重點注意我媽最近的行蹤,別讓她被蘇靜嫻騙了。”
演出服褪下來,陳星看著她嬌好的身材,讚揚道,“蘇總,你的身材真好。我要是個男人,我肯定都會喜歡上你。”
“這具身體有啥好的。”蘇靜曉的情緒,低落下來。
這具身體,已經髒了。
很髒很髒。
她趕緊把日常穿的衣服,從陳星的手裏奪過來,套頭穿上。
陳星大概意識到,她又想到那件事情了,趕緊改口,“蘇總,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靈魂吸引了我,我要是男人,也會因為你的內在而喜歡你,而不是你的美貌和身材。”
“好了,別安慰我了。去辦正事吧。”
蘇靜嫻還等著她解決。
解決完蘇靜嫻,她還要請大家吃飯。
很久沒有像以前一樣,正常的與大家聚會吃飯了。
她要重回以前的生活,大大方方的與大家走動,才能讓大家別那麼為她擔心。
換好日常服,陳星推著她,準備離開化妝間。
門口,柯以楠捧著一束花,在那兒等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