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喬蕎,想著事情。
商陸長臂伸過來,攬她入懷。
慵懶又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怎麼還沒睡?”
“商陸,晚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
喬蕎把腦袋,枕在商陸的臂腕裏,望著窗外的夜色。
已經是深夜了。
窗外月朗雲疏,很靜,很靜。
靜得她能聽到商陸的呼吸聲,她又說:
“說晚舟俏皮可愛,古靈精怪吧。她又沉穩睿智,智慧大方。”
“說她執迷不悟吧,但她又活得通透。”
“她身上有股韌勁!”
不得不讓喬蕎佩服。
“再好的女孩兒,都沒有你好。”商陸吻了吻她的發。
她發自內心道,“我哪裏能和晚舟比,還有很多地方,我都需要向她學習。”
商陸笑了笑,“你們姑嫂兩人真有趣,晚舟說你好,要向你學習。你說晚舟好,要向晚舟學習。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謙虛。”
“我是認真的。”喬蕎爬起來,看著夜色中的商陸,“晚舟就是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嗯,對。”
商陸重新把她抱入懷裏。
讓她枕在自己的臂腕,“我們每個人都有不足的地方,我也一樣,好多地方,我應該向老何、秦森多多學習。”
窗外的月華,依舊清輝似霜。
兩人聊著,聊著,漸漸睡著了。
月色的另一頭。
站在鄧晚舟別墅外的何啟東,一直糾結著。
該不該按響門鈴?
現在是深夜十二點四十。
也許鄧晚舟已經睡了。
樓上的鄧晚舟已經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找了個最舒服的睡姿,手伸進枕頭底下,四肢大字張開,趴睡而眠。
今天一定要好好地睡個覺。
明天一大早,去找何啟東,告訴他,她根本不想退出他的生活。
她要繼續厚著臉皮,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
嗯!
這麼想來,鄧晚舟渾身上下,滿滿都是力氣。
早上五點多,天色未見亮。
鄧晚舟醒了。
昨晚調整好心態後,今天早起,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天不見亮,她開始挑衣服,化妝。
窗戶亮起的燈,引起何啟東的注意。
從昨晚夜半,到現在的五個小時,何啟東一直沒有走。
他本是想見一見鄧晚舟。
又覺得大半夜的,會打擾她睡覺。
隻好在樓下,等了一宿。
晚舟這麼早亮了燈,是起來上廁所?
但又並不是。
因為她的燈亮了半個多小時。
這時,天已經漸漸放亮了。
鄧晚舟打扮得美美的,準備出門。
出門前,她在玄關處的玻璃鏡前,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
“一會兒見到阿東,就這麼說。”
“阿東,你要是願意,我就永遠愛你。”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永遠相思。”
嗯。
就這麼說。
說完了看阿東什麼反應。
總不可能真是一塊捂也捂不熱的石頭吧。
就是冰也能被捂化,何況是石頭。
何啟東在門外等了一宿,腿酸了。
他坐在別墅外的台階上。
鄧晚舟開門的聲音,穿過花園,惹得台階上坐著的何啟東,回了頭。
於是,站起來。
鄧晚舟從花園裏走出來。
清晨的綠意盎然與鮮花盛開,讓她心情美得不像話。
更讓她震驚的是,站在她鐵藝欄柵門外的,一身芝蘭玉樹的何啟東。
“阿東?”
鄧晚舟撲騰撲騰的小心髒,如鹿撞般跳動著。
忽然忘記呼吸……
驚喜來得太突然。
四肢百骸的每一粒細胞,都在快速燃燒。
暮冬的清晨,寒意陣陣。
鄧晚舟卻覺得臉頰灼燒得厲害,身子也在發熱。
大抵是緊張的吧。
她緩了大半分鍾,這才語無倫次地問:
“阿東,你,你,你怎麼在這裏?”
大概是真的太緊張了。
鄧晚舟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肩上的包包。
站在那株明豔的三角梅前,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好可愛!
世人都唱桃之夭夭,見她才知灼灼其華。
以前,一直未曾發覺。
不。
或許以前是發覺的,隻是從不曾正視過。
何啟東手掌在鐵藝欄柵上,勾起唇角,笑了,“不過來幫我開門嗎?”
“哦!”
鄧晚舟想要提腿抬腳的。
動作突然變得有些笨拙。
她笨手笨腳地來到鐵藝欄柵門前。
原本記在腦海裏的一串密碼,本是滾瓜爛熟,這會兒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
連輸了兩次,都錯了。
那笨拙的動作,與緊張的神情,被何啟東看在眼裏。
這丫頭是有多在意他,才能緊張成這樣。
一連好幾次,鄧晚舟輸入密碼錯誤。
何啟東在門口,耐心地等待著,“別著急,好好再想想,密碼是多少。”
“不是,不是,是我輸錯了。”鄧晚舟重新輸入,一邊輸,一邊說,“我家的密碼全是你的生日,901010。”
90是他的出生年份。
1010,是10月10號。
他是雙10的生日,鄧晚舟一直記得。
這十年來,每到這一天,她都會送他各種各樣的禮物。
去年,她還親自學做了蛋糕,親手做了一個蛋糕給她吃。
可去年,他卻打翻了她做的蛋糕。
那時,她的心,一定是在滴血吧。
這十年來,晚舟所做的一切,他都記得。
密碼鎖滴一聲,開了。
何啟東看著拉開鐵藝欄柵門,衝他燦爛微笑的女人。
認識她的時候,是在飛機。
他去M國。
那一年,她才二十歲,正是青春年華呢。
如今三十了,她眼裏有了許多社會閱曆的沉澱,也有了更多的智慧,見到他時,卻依然燦爛活潑得像個少女。
如喬蕎所說。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鄧晚舟。
誰也代替不了。
下輩子,他不一定能夠再遇見她。
“快進來吧。”鄧晚舟把門縫拉得更大,讓出一條路來,讓他進去。
他問,“你吃早餐了嗎?”
鄧晚舟搖了搖腦袋。
他指了指放在台階上的打包盒,“我叫了一些外賣,進去一起吃早餐。”
鄧晚舟高興地點了點頭,之前的所有不愉快,似乎都忘了。
何啟東去台階上,拎起了打包好的早餐。
重新返回鄧晚舟麵前時,他很自然地牽起了鄧晚舟的手,“走吧,進去先吃早餐。”
掌心裏的小手,軟軟的,綿綿的,卻也緊張地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