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就算是跟她撇得再幹淨,也不可能吩咐小區物業不讓她進小區大門。
這一點,喬蕎是相信商陸的。
但她和商陸離婚的事情,保安是怎麼知道的?
被攔下來後,她沒有再往裏麵衝。
愣著站在原地。
腦袋有一瞬間的卡殼。
盛夏的夜風拂過麵前,沒有讓她感受到絲毫的涼爽之意。
反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意。
“保安大哥,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前夫怎麼可能連小區門都不讓我進呢。拜托你了,我找他有急事了,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保安大哥還是那副看起來既禮貌,卻又冷漠的態度。
端正筆直地站在那裏,直言道:“你找他有急事,你打他電話好了。”
喬蕎趕緊說明情況,“他把我的電話拉黑了,我聯係不上他。”
保安:“那就說明他不想見你,請你不要妨礙我的工作,麻煩你配合一下,趕緊離開這裏。”
喬蕎是被這裏的小區物業,驅趕過一次的。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商陸是這裏的業主,不知道他是鵬城首富的身份。
她和陳亞軍來這裏找一個住在這裏的醫生,去救醫院裏危在旦夕的盼盼。
也是因為她不是這裏的業主,又沒有正式的拜訪手續,她和陳亞軍被物業給攔下了。
陳亞軍跟物業幹了一仗,鬧得不可開交。
最後她和陳亞軍,被人又轟又攆。
上次是為了救盼盼。
這次是為了救宋薇。
喬蕎沒辦法了,在買了兩條好煙塞給物業人員,什麼好話都說盡了卻還是不讓進的情況下,她硬往裏麵衝。
漢京九榕台是豪宅中的愛馬仕。
物業人員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怎能容她橫衝直撞?
而且這裏的小區大門,樣樣都是高科技,想要衝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被兩個身材彪悍的保安硬拖礙拽,給甩出一兩米遠。
跌在地上,屁股好疼。
使勁爬起來,卻並沒有爬起來時,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以正常的速度駛進小區大門。
勞斯萊斯的車窗是打開的。
喬蕎看得很清楚。
商陸坐在後排座,一身西裝革履。
那麼短暫的零點零一秒的瞬間,商陸也看到了她。
此時,她仍舊跌坐在地上,因為摔得屁股疼,腰也疼,暫時爬不起來。
“商陸,我找你有事,商陸……”
車子減緩了車速。
喬蕎甚至能夠聽得見,駕駛室的小陳在問商陸:“三爺,是太太,要停車嗎?”
商陸淡漠的目光早已從她身上抽開,聲音也很冷漠,“開車。”
喬蕎甚至還來不及爬起來,更來不急追上去,車子已經進了小區大門。
厚重的大門緩緩和上時,喬蕎終於爬了起來。
車子卻已經開遠,又在小區大門轉了一個彎,瞧不見了。
前前後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喬蕎甚至來不急向商陸求助,也來不及把宋薇的情況告訴商陸。
想要再衝進去,又被大門口的好幾個保安給攔下來。
“喬女士,你剛剛也看見了,你前夫並不想見你。”
“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不然我們隻能按章程辦事,到時候丟臉的也是你自己。”
喬蕎忽然感覺自己好狼狽。
為了宋薇的安危,她還是厚著臉皮,求人辦事。
“保安大哥,拜托你們,你們肯定可以聯係到我前夫的。”
“我好朋友被人綁架了,隻有我前夫才能救她。”
“你們幫我轉告他一聲,幫幫忙,好不好。我前夫知道後,肯定會幫忙的。”
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保安,皺著眉頭,道:“喬女士,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前夫就是不想見你。他要是想見你,會特意吩咐我們不讓你進小區,會親眼看見了你還不跟你打招呼?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我們又要轟你了。”
一句話,點醒了喬蕎。
商陸若是想見她,剛剛看她屁股著地跌在地上,那樣狼狽不堪的樣子,他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你趕緊走。別賴在這裏。”
“出入這裏的人非富既貴,每個人都是我們的上帝,我們得為他們提供舒適溫馨的服務。”
“要是你再在這裏鬧事,別怪我們對你動粗。”
保安不講情麵的話,讓喬蕎醍醐灌頂。
是啊。
住在這裏的人,個個非富既貴。
個個都是社會頂層的人上人。
是她一個生存在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根本高攀不起的。
以前這些保安大哥對她恭恭敬敬的,也就是看在她是商陸的太太的份上。
現在她和商陸離婚了。
她什麼都不是。
她一直以為她與商陸之間的距離,隻是觀念不同,原則不同。
現在看來,橫在她與商陸中間最大的距離,還是這雲泥之別的階層問題。
跟在商陸身旁時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
自尊心被人踩在地上,被人狠狠踐踏。
屈辱極了。
沒有等對方轟她攆她,她很識趣地走開了。
她沒有給自己一絲一豪傷春悲悉的時間,火速打了個車,趕去了張鴻兵指定的地方。
那是一個郊外的,偏僻無人的爛尾樓盤。
當年是修來當水上酒店的。
但後來爛尾了。
酒店的項目也停了。
這個地方,喬蕎是知道的。
這個爛尾樓盤經常上新聞,有段時間還因為鬧鬼而上了熱搜。
據說這裏風水不好,酒店前麵的一灣湖水,正好與酒店形成了反弓煞。
煞氣很重。
當年修酒店的時候,出過好幾次事故。
動工當天,死過人。
然後請了道士做法,繼續動工,過段日子又死過好幾個人。
酒店的修建工作,因此被中斷。
更玄乎的是,出資在這裏建酒店的老板莫名其妙的,從這裏的樓頂跳下去,當場身亡。
連他的家人,也在半個月後出了車禍橫死。
後來有許多膽子大的探險者,不怕死,來這裏探過險,前前後後也出了各種各樣的故事,傷的傷,死的死,還有的瘋了。
不知道是傳言,還是真實的。
網約車遠遠停在橋的這麵時,還沒到爛尾酒店的門口,喬蕎忽然感覺到涼颼颼的冷意。
明明是夏天,卻冷得有些刺骨。
連網約車司機,也把車子停了下來,“美女,你真的要去那個爛尾酒店嗎,聽說那裏鬧鬼。”
薇薇還在張鴻兵的手上。
她不去,薇薇會被那群畜生輪番羞辱的。
薇薇的命本來就很苦了,她不想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鼓起勇氣,堅定道,“師傅,麻煩你開過橋,到酒店門口停可以嗎。你要是害怕,你把我放那裏就趕緊開走。”
“美女,不是我膽子小,是那裏真的鬧鬼。據說靠近的人,都會被鬼纏身。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靠開網約車討生活。你還是就在這裏下,自己走過去吧,我真不敢去。”
喬蕎不好再強迫別人。
下了車。
司機勸了她一句,讓她別去那裏冒險,然後開著車子嗖一聲揚長而去。
汽車的尾氣,明明是熱的。
撲在她的身上,卻涼颼颼的,讓人毛骨悚然。
想到薇薇,喬蕎心一橫,壯著膽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