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們在聊什麼呢?”
這時,喬蕎笑著走過去。
這一聲“爸”,明顯是喊的商仲伯。
商仲伯高興地應聲,“跟親家隨便聊聊。”
“爸。”喬蕎遞給商仲伯一杯例湯,“你喝點湯。”
“好。”
兒媳婦端來的例湯,不是普通的例湯。
商仲伯一口氣喝了一半。
喬蕎跟他有說有笑,兩翁媳又聊了幾句。
旁邊,喬大強無法插話。
喬蕎是他的親女兒,他卻像個外人。
而親家公商仲伯,反倒是與女兒親密如親生父女。
這滋味,又酸又難受。
但換個方向想,首富親家能待喬蕎如親生女兒一樣,喬大強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欣慰。
飯後,喬蕎去忙了。
商仲伯拉著喬大強說,“親家,先說好,以後蕎蕎生了女兒,你不能跟我搶。這小孫女得由我親自來帶。”
喬大強不解,“你們富人家庭不都是請保姆和育兒嫂嗎?”
“保姆育兒嫂營養師都得請,但我還是要親自盯著。再專業的育兒嫂,肯定也不如親爺爺疼孫女。”
“商董事長,你為何不要喬蕎給你生個孫子?”
商仲伯句句不離孫女二字。
這是,喜歡女孩?
商仲伯脫口而出,“孫子哪有孫女可愛?我最喜歡孫女。當然,喬蕎要是生的是孫子,我也不嫌棄。”
這鵬城首富家的家風是真真好!
對人尊重,平易近人。
待媳婦兒好,又不重男輕女。
相反,女孩在首富家還更受重視。
喬蕎嫁進鵬城首富家,妥妥的是去享福的。
喬大強很欣慰。
晚上。
喬蕎洗了澡走出來。
商陸遞過去一張銀行卡。
看著眼熟,“這是,白天我爸給我的那張卡。”
“嗯。”商陸把卡塞到她手裏,“他非要拿給你,說是支持你買房。讓我爸一定要交給你。”
拿著卡,喬蕎上前半步,纏住商陸的脖頸。
深深紮入他懷裏。
“商陸,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
商陸立馬握住她纖細的腰身。
輕吻她的額頭。
她的眼角有些濕潤,“謝謝你,是你在中間調解了我和喬大強之間的關係,讓我感受到了遲來的父女之情。”
“我其實沒做什麼。”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
兩口子額頭抵著額頭。
商陸低下頭來,吻著她濕濕鹹鹹的淚水,“不哭了,這不都是老公該為你做的嗎!”
“我沒哭,我開心。”
從來沒有想過,她的人生能夠被人如此溫柔以待。
這天晚上,兩口子做了很久,很久。
末了,喬蕎抱著商陸,又疲又倦地睡了。
她的呼吸變得又輕又淺。
確定她徹底睡著時,商陸輕輕挪開她纏在他身上的手和腿。
輕手輕腳起了床。
到了客廳,站在陽台外麵,商陸一個人抽著煙。
他很少抽煙的。
今晚心裏煩悶得很,想抽兩根煙解解悶,越抽越多。
地上已經扔了好幾根煙頭。
實在是心事重重,商陸給秦森發了微信:你說我該怎麼跟喬蕎坦白我的真實身份?
秦森秒回:要不你還是直接說了吧。
商陸:你沒睡?
秦森:我在看季度報表。
商陸:借口。
秦森:好吧,被你看穿了。我是睡不著。我想不通,我那麼愛蘇靜嫻,蘇靜嫻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商陸:因為她不是個好女人。
秦森:她就沒有心嗎,是個有心的人,八年了,還不能感化她?
商陸:有心,不過是肮髒的黑心。否則,她也不會背著你找野男人。
秦森:商陸,你直接跟喬蕎坦白吧。至少你和喬蕎是真心相愛,不像我,一直活在沒有愛情的欺騙中。喬蕎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最多是埋怨你一開始沒有坦誠,她不會離開你的。
商陸:不,我怕。怕她萬一要離開我,我不允許這萬分之一出現。我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秦森:那你想到了嗎?
商陸:沒有。
秦森:那就等待時機吧。
商陸:你早點睡。
秦森:睡不著。商陸,要不你出來陪我喝杯酒?
商陸:沒空,我要回床上給喬蕎蓋被子。你少喝點。
秦森:別在我麵前秀恩愛啊,我現在最不想看見別人秀恩愛。
商陸:就允許以前你和蘇靜嫻,在我麵前秀恩愛?
秦森:能不能別在我傷口上撒鹽?
商陸:想要放下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正視她,再無視她。逃避始終不是辦法。
秦森:我不想聽大道理,滾!
商陸放下了手機。
怕喬蕎聞到他嘴裏的煙味。
畢竟從未在她麵前抽過煙,他又去洗了個澡,刷了個牙,嚼了兩片口香糖。
一切做完,重新鑽進被窩裏。
從身後抱住喬蕎。
沉睡的喬蕎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懷抱,勫過身來,往他懷裏鑽了鑽,繼續安心又幸福地睡著覺。
商陸吻了吻她的額頭,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過了大概一個月。
鵬城成功入冬。
別的城市過了十月份,天氣便很冷了。
這個沿海城市,往往要等到12月才能看到一點點冬天的影子。
這些天,喬蕎新小區的售樓部外麵,拉著橫幅:三期開盤,買房送精裝+30萬家具家電,抽大獎。特等獎:別墅一套。
冷風凜凜中,這條橫幅一路拉著,格外顯眼。
回到家,喬蕎和商陸商量著。
“商陸,三期樓盤有活動,買房送精裝和30萬家具家電,要不我們把第二套房買了吧。”
“到時候爸想一個人住,就一個人住。他要是願意,我們一家人住在大房子裏,熱熱鬧鬧的。”
喬蕎從小沒有體會到親情。
她渴望一家人熱熱鬧鬧和和睦睦的日子。
挽了挽商陸的胳膊,她又說,“還有,特等獎是一套別墅。我知道這是噓頭,肯定沒人能中,但抽個返現五萬塊也好啊。”
商陸故意配合,“抽中別墅,肯定是噓頭。不過送精裝修和30萬家具家電,還是很不錯的。”
喬蕎要買房。
商氏集團收購的東山鄰地三期樓盤,故意搞的這個活動宣傳。
那特等獎的別墅,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
過了幾天。
年關將近。
喬蕎和商陸領著商仲伯,一起去看了三期的樣板房。
喬蕎看中一套大平層。
“爸,你看這個樣板間怎麼樣,五居室,每個房間都帶衛生間,還有三個大陽台。”
“要不買這個戶型,以後我們三世同堂住在一起才熱鬧。”
“爸,你覺得呢?”
商仲伯點頭。
媳婦說什麼,便是什麼,“都聽你的。”
在售樓部,簽購房合同時,金牌銷售接待了他們。
這金牌銷售是個短發的中年婦女。
小心翼翼地無比熱情接待著喬蕎。
畢竟大老板吩咐過,這是集團的老板娘。
不能怠慢了。
簽完約,短發中年女銷售讓喬蕎抽獎。
“喬小姐,現在您可以參與砸金蛋抽獎活動了。”
“抽獎必中,最次的參與獎,也有3000塊現金獎勵,要是您運氣好,還能抽中全產權的別墅一套。”
喬蕎起身,和大家一起走到砸金蛋的地方。
笑盈盈道,“特等獎就不想了,能抽中3000現金也是好的。”
商陸和商仲伯互望一眼。
相視一笑。
喬蕎看向商仲伯,“爸,你是我們家的福星,你來砸金蛋吧。”
“你砸。”
“爸,還是你砸,我感覺你肯定能給家裏帶來好運。”
商仲伯也不再推遲。
反正這批金蛋是早準備好的。
每一個金蛋裏麵都是特等獎別墅一套。
商仲伯假裝猶豫不決地敲了一個金蛋。
工作人員上前開獎,也假裝驚訝至極地恭喜道:
“恭喜恭喜,特等獎別墅一套。”
嘭!
彩色的禮炮從天空中飄下來。
喜慶極了。
商仲伯和商陸也假裝驚訝得不行。
唯獨喬蕎,整個人是蒙圈的。
她追著短發中年女銷售問,“我爸真的砸中了特等獎?”
“是呢,喬小姐。恭喜您們,中了我們樓盤的特等獎,一套別墅。”
“不可能吧。這不都是隻是個開發商炒作的噱頭嗎?哪裏可能真的中一套別墅?”
“是真的喬小姐。你買的那套大別層還是屬於您的,然後我們集團另外贈送您一套五百平帶泳池的大別墅。”
“……”
“您也知道我們樓盤背靠著商氏集團,那是鵬城實打實的知名企業,不可能弄虛作假的。”
喬蕎還是不信,“你們老板那麼傻嗎?買套房就送大別墅,那他不虧死。”
她嘴裏的‘傻’字,讓商陸和商仲伯同時皺了皺眉。
短發中年女銷售,又說,“我們老板不是傻,是為了讓房地產回暖,特意搞的真實的大獎活動。因為這個大獎,最近我們賣出很多房子。本來房子都快賣不動了。您隻是比較幸運,這套別墅剛好讓您中了。”
“哈哈哈!”商仲伯大笑道,“蕎蕎,你說爸是福星,果然如此。看來我這手氣不錯,還給你們抽中一套大別墅。”
直到辦完所有的手續。
回到家中。
喬蕎依然不肯相信,他們這就中了一套大別墅。
之前中過八千塊錢的黃金。
一百多萬的保時捷。
幾次中獎結合在一起,讓喬蕎越想越懷疑。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中大獎?
她又不是錦鯉附體。
就算是錦鯉附體,也不可能次次都中大獎。
唯一想得通的:這幾次中獎,都是人為安排的。
拉了拉商陸的衣袖,喬蕎謹慎道:
“商陸,上次那個跟蹤我的人說了,他家老板想追求我,所以派人跟蹤我。”
“不會是為了取悅我,才一次又一次地安排我中大獎吧?”
商陸皺眉。
傻丫頭,是你老公我想取悅你。
不是別的大老板。
要是有別的大老板敢這麼取悅她,他肯定會把那人丟到公海裏喂鯊魚。
不過,商陸不作聲。
喬蕎又說:
“商陸,天下從來不會掉下來免費的餡餅,也從來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八千塊錢的戒指,可能是真中的獎,但保時捷和別墅,肯定是有人處心積慮。”
“不行,我得把車和別墅退回去。”
端著果盤走來的商仲伯,眉心緊蹙。
看了兒子一眼。
喬蕎果然是喬蕎,免費來的,她從來不稀罕。
可是,兩父子卻發愁了。
這是特意暗中送給喬蕎的。
也要退回去,一切不是白安排了?
以她這樣的性子,要是再告訴她,他們是鵬城首富,那豈不是更會引起她的抗拒?
兩父子真的愁死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用錢搞不定的。
商陸接過商仲伯端來的果盤,喂給她一個車厘子,“喬兒,中獎得來的是合法的,又不是去偷和去搶,為什麼不要?我們也不用還回去,把稅交了就行了。”
喬蕎吃了車厘子,“那不行,萬一是那個追我的老板送的呢?你願意我接受別的男人這麼貴重的禮物?”
呃……
商陸眉心蹙得更緊。
這是自己把自己套路進去了?
商陸:“喬兒,要不你給跟蹤你的人打個電話,問問?”
喬蕎:“也是。”
她打了電話過去,對方說他們老板沒暗中送過這些。
喬蕎反應過來。
“商陸,不對。”喬蕎看著他,有所懷疑。
商陸被盯得心裏發慌,麵上卻一派泰然處之,“怎麼了?”
喬蕎:“商陸,送我別墅的開發商,背靠著商氏集團。你也姓商。你老實交待,你跟商氏集團有什麼關係?保時捷和別墅,是不是都是你送給我的?”
坐在沙發上,一手拖著果盤,一手喂喬蕎車厘子的商陸,背脊一片發涼。
可他麵上卻泰然處之。
他喂了她一顆車厘子後,笑了笑說,“對,我跟商氏集團有關係。”
“什麼關係?”喬蕎拍了拍商陸的胳膊,“你快老實跟我交待,要不然我心裏一點也不踏實。”
旁邊的商仲伯後背崩得又僵又直。
兒子這是要跟兒媳婦全都坦白了嗎?
不是暫時不打算說嗎?
商仲伯給商陸整不明白了。
他坐到兒子旁邊,幾次掐了掐商陸的胳膊,示意他謹慎點。
畢竟都隱瞞了這麼久。
商陸回以商仲伯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然後看向喬蕎。
喬蕎急死了。
心裏有一萬個迷團待商陸解開,“商陸,你快說啊,你和商氏集團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