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劉鶴不是趙薰琪殺的……而是你殺的……”餘洪大有深意的看著麵前的少年道。
雲逸一臉坦然的麵對著餘洪,並未說話而是那起麵前的茶盞,品嚐起那股淡淡的苦味。
短暫的沉默過後,餘洪大發感慨道:“如果老錢地下有知,想來一定大為欣慰,他的養子居然已經是一名練氣期修士,這簡直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雲逸,關於你被通緝的事不用有什麼顧慮……如今憑你的修為,兩大仙門必將爭相招攬,想那劉俊德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庶子開罪修士呢……”
雲逸其實的確沒有什麼顧慮。因為早在兩個月前,剛剛越過烏拉爾山來到伯亞郡的是後,雲逸就已經順利突破道練氣期七階,成為名符其實的練氣期後期修士。憑他的修為又豈會顧忌那小小的承都城主?
雲逸放下茶盞道:“義父的墳塚在哪裏?我想回一趟承都,祭拜一下義父。”
餘洪聞言頓時一喜。當年錢滸出事後,他本著不讓手下的那些其他掌櫃寒心的想法,不惜得罪劉俊德收斂了錢滸的屍首,並為其建了一個不錯的墳塚,如今倒沒想到居然還能以此交好一下這位練氣期修士。
餘洪說道:“你義父的墳塚就位於承都城郊不到十裏的地界,這些年我也常讓手下前去打掃一下,想來也不至於太荒涼。等這次我的商隊在燕京交割完畢,我就隨你輕裝前行,一同去拜會我這老部下。”
雲逸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此刻兩人正身在一輛馬車內,中間隔著一張茶幾而坐。
餘洪見聊得也差不多了,於是站起身揭起厚厚的車門簾,走了出去。
頓時冷風灌入車內,令餘洪止不住的微微輕咳起來。
他裹緊了披在身上的披風,麵露寒霜的冷眼看著一字跪倒在雪地的十幾個掌櫃,冷冷道:“都給我反省清楚沒?”
那十幾個匍匐在地凍得索索發抖的掌櫃忙齊聲回道:“都是屬下用人不當掉以輕心的錯,還望餘管事懲罰我等……”
餘洪目光在他們臉上移過來移過去,頓時令他們噤若寒蟬,心下忐忑不安起來。
餘洪長長舒了口氣道:“這次暫且放過爾等,要再有下次……哼哼……就別怪我餘某心狠手辣了……一個個都給我罰俸三個月!滾回去收拾那爛攤子去吧……”
那十幾個掌櫃聞言心下都鬆了口氣,忙唯唯諾諾的起身退下。
此時葛家莊的莊民們已經抬著那些受傷的人回莊了。那些掌櫃隻好一個個分散開來挨家挨戶的背著天下商會的撫恤前去道歉,但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每個人都隔著門縫冷冷的看著這些前來道歉賠罪的掌櫃。
除了犬吠聲四周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響了,這讓那些掌櫃背上都汗漬漬的。萬般無奈下,這些掌櫃隻好將撫恤的物品及錢財放到每家每戶的門口,然後掉頭就跑。
一個莊民怒氣匆匆的推開門,一腳將那些物品踢開,指著那些抱頭鼠竄的掌櫃們罵道:“鬼才要你們的東西,如果不懲辦凶手,我們葛家莊的老少爺們都跟你們不死不休……”
掌櫃們將情況告訴了餘洪。餘洪想了想,當即叫來貼身護衛,交代他們去辦些事情。
交代完的事情辦成後,商隊就開拔。依次通過葛家莊的時候,兩邊的莊戶依舊大門緊閉,但好歹沒有人出來尋釁挑事了。
因為在莊門口,一根木棍樹在路中間。上麵掛在數顆人頭。掛在在木棍頂部的赫然是那名斷腿的煉體八階武者的頭顱。
眼見凶手皆以伏法,莊民們雖依舊心懷憤懣,但好歹也沒有心事再和天下商會的人拚命了。於是天下商會綿延十數裏的商隊安然無恙的通過了莊子,朝著東南麵進發。
此時葛家莊莊主葛維旻以及那葛三叔正忙著安撫莊民,自然沒心思送送雲逸兩人。所以雲逸和慕冰月也不再叨擾,隨著東進的商隊就走了。
當整隻車隊都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各家各戶才打開門,咒罵著打掃起被過往商隊踩得一片狼藉的路麵。
“汪汪……”一條狗呲著牙衝出屋子,對著遠處的商隊狂吠著。
一名少女緩步走了過去,拍了拍那條狗的頭,嗔怪道:“大虎……別叫!”
此刻已接近日落時分,東麵再次開始被黑暗籠罩。
少女癡癡的看著遠處的商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如果說整個上華郡最大的城是哪個,人們能想到的無疑是這雄踞上華郡北方的燕京城。
燕京城有著一個主城,七個衛星城。其中光主城的城牆就長達五百裏,人口更是足足有上千萬。
當雲逸和慕冰月隨著南下的天下商會的車隊穿過北方殘破的山海關後,就可以遠遠看到這座雄偉壯闊的城池。
雲逸萬分感慨的看著眼前的巨城。本來但他看到那延綿萬裏的長城因年久失修而殘破不堪的時候,心中不由感到可惜。但看到這座巨大的城池的時候,才不得不再次感慨起這人造建築的壯麗場景。
當車隊來到離燕京城不到一裏的時候,眼前的巨城外城牆已徹底出現在人們眼前。出現在商隊最前麵的是一堵十數丈高綿延數十裏的巨大外牆,東南朝向看也看不到盡頭。三座巨大的城門並排著位於城牆中心。中間的城門極大,而兩邊的城門稍小。城牆上的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等城樓遠遠看去就極顯巍峨壯觀。
其中的正樓高十五丈,長三十餘丈,為歇山頂式,四角翹起,三層重簷,底層有回廊環繞,古色古香,巍峨壯觀。
城四周環繞著又寬又深的城河,正對城門處設有可以隨時起落的吊橋。因此那足足有十丈長五丈寬的吊橋一但升起,進出城的通路便會立刻被截斷。
當中的巨大城門上麵有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巨大字體——燕京,彰顯著這個巨城的巨大底蘊。
雲逸望著這個巨大的城池心中不感慨那是假的。昔日的華夏首都如今卻早已麵目全非,三百年的滄海桑田,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天下商會的商隊進入了城門,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沒有那個閑人會合天下商會這個龐然大物過不去。可能是因為葛家莊的事情,商隊的馬夫和侍衛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一旦看到有人闖過來,立即紛紛喝罵起來。隨即也引起了一些衝突。
雲逸信步走在燕京城的一處繁華街巷中,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他身邊走過。眾生的忙碌讓這位練氣期七階的修士大感興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就是凡人的世界。
雲逸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他,難道不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嗎?
天下商會的商隊入城了,雲逸自然沒有心思在和商隊混在一起。此刻的他正好整以暇的玉慕冰月一起欣賞起這上華郡北方第一大城的景色。
不可否認,這燕京城的確是雲逸現今見過的第一大城。街麵都用平整的花崗岩砌成,綿延的看不到盡頭。兩邊的商鋪酒樓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彩色的布帛製成的幡子隨風而動。
同時街上時不時就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武者結伴進出酒樓飯館亦或是青樓妓館。雲逸隨便看了幾眼就微微動容,這些武者無不是煉體七八階左右的,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九階的高階武者。要知道在上華郡可是很少看到這種四處逛蕩的高階武者。整個上華郡的大多數高階武者無不是擔任著一城之主,豈會沒事到處閑逛的……
慕冰月跟在雲逸身後不到一刻鍾就立即跑沒影了。雲逸自然不會擔心她會出現什麼意外。暫且不提她那築基期的修為,就憑最近她那鬼精鬼精的樣子,雲逸也不擔心她會遇到什麼麻煩。於是雲逸不再管她,而是獨自進了一家酒樓,到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叫了壺老白幹,再加幾碟下酒的小菜,自幹自飲了起來。
目光看著窗外,而心中卻是想著修煉上的事。
自從兩個月前突破道練氣期七階後,雲逸就發現他的修為到了一個瓶頸期,每次吐納對修為的提升都是微乎其微,這不由不讓他有些煩躁。想慕冰月已經是一名名符其實的築基期修士,要不是著丫頭不諳世事再加上天生迷糊,雲逸還得管她叫前輩呢……
雲逸稍稍按住心中的煩躁,他開始大有興致的用神識聽起周圍食客的談話起來,想以此了解一些關於燕京城的一些事。
他聽到的坐在他身後的兩名年輕男子之間的談話,他們似乎還是燕京城燕京的學院的學生。聽到兩人談論的是燕京學院的事,於是雲逸不由傾聽起來。
因為他想到了趙薰琪,記得這小娘皮正是燕京學院的築基期供奉的弟子。也不知道這麼些年來她怎麼樣了,修為是不是已經突破了三年前的練氣期七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