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走了,去過它自己的生活。張富貴看著黑狼離開的方向,眼角有點濕潤。
“叔,進去吧,外麵風大。”李威看著張富貴,眼前這個滄桑的男人,竟然一下蒼老了許多。
剛才消失不見的風,此刻竟然又刮了起來。
段十七看了看天色,依然黑暗。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快五點了。
三人走進了帳篷,隻留下外麵幾具狼屍和呼嘯的風。
大約過了一會兒,也可能是過了好久,天色漸漸明亮起來,呼嘯刮著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還有人嗎?”帳篷外傳來悅耳的女聲。
“廢話!沒人難道還死了?”李威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抬頭一看:“托雅!”
“嗬嗬,是我,沒想到你還活著。”帳篷外的人,正是娜仁托雅,她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和那幾具狼屍說道。
“你想我死了?”李威想起晚上的遭遇,有點憤怒,聲音都變得冷酷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孩,明明知道會有狼群來,偏偏不說,還留懸念?
“當然不會啊。”托雅趕緊搖了搖頭:“我們是朋友啊,怎麼會想你死了呢!”
“朋友是這樣當的嗎?你···”李威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威子!”段十七從帳篷裏走了出來,衝托雅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李威:“不要這樣說我們的朋友!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了。”
娜仁托雅聽到段十七的話,有點驚訝:“不多留幾天嗎?我可以帶你們參觀大草原。”
“謝謝了,我想我們還是走的好,我怕我們會再次遇到危險。”段十七看著娜仁托雅緩緩說道。
“你們是不是對我有點誤會?其實我···”娜仁托雅要解釋,但是被打斷了。
“很感謝你招待了我們,真的,很感謝。不過我們離開家有一段時間了,想回家看看。”段十七一臉的真誠。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娜仁托雅點了點頭,好像想到了什麼,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張嘴說道:“我不留你們,但是,我們很快就會再一次見麵的,為了不使你們誤會我,先給你們提個醒:你們想出去草原,必須有人給你們帶路!其他的人應該不會隨便給人一起出行,所以我可以給你們帶路,但是,我的哥哥不會讓我出去的,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不會。”
“不用人帶路,我們也可以走出大草原的!”李威聽到娜仁托雅的話,心裏有點不爽,沒有你還就不能活了?
“好吧。”娜仁托雅攤了攤手:“作為朋友,冰箱裏還有吃的,拿著做幹糧吧,這裏離縣城大概有兩百公裏的路程,你們要小心。”
“謝謝。”段十七沒有拒絕,吃的東西肯定要帶的,不然能不能走到縣城還真是個問題。
“嗯。”娜仁托雅點了點頭,隨後手指著遠處說道:“這個方向就是往縣城去的方向。”
“好,謝謝。”段十七到了謝,和李威轉身走進帳篷,叫起仍在酣睡的張富貴,收拾一番後,三人走出帳篷。
“我們走了,有緣再見。”段十七看著娜仁托雅說道。
“嗯,走吧,我們很快很快就會再見麵的。”娜仁托雅笑了笑,嘴角的酒窩一閃而逝。
“嗬嗬。”段十七笑了笑:“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就請你幫我預選幾注彩票,到時候我們幾個分。”
“嗬嗬,如果真的買彩票的話,我還要跟你們分嗎?”娜仁托雅俏皮的說道。
“呃,隨你的便了。”段十七點了點頭:“走了。”說完,就和李威張富貴向縣城的方向走去。
娜仁托雅揮了揮手,嘴角翹起,那隻酒窩又出現在臉上:“不相信我?嗬嗬,放心吧,真的用不了很長時間,我就會再次看到你們!”
段十七和李威張富貴三人往縣城的方向走著,這片草原的地勢跌宕起伏,往往爬上一個坡,卻還要爬另一個坡,三人走了三四個小時,愣是沒走多遠。
“這***是草原嗎?黃土高原吧!這麼多的坡,別說兩百公裏了,這加起來怕有五六百公裏不止啊!”李威氣喘籲籲的抱怨道。
“別說了,省點力氣吧,你跟人家說話那麼絕,不留一點後路,怪誰啊?”張富貴瞪著李威說道,他好像已經從黑狼離開的打擊中恢複了過來,張富貴此刻的精神異常抖擻。
“那不是我說的,是前邊的那個人說的。”李威不滿的說道,不好的事,都往我頭上扣?
“誰說的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走出去。”張富貴看了一眼前方帶路的段十七,大聲喊道:“十七,前麵還有坡嗎?”
“有啊!”段十七聽到喊聲,連忙回答。三人中,李威張富貴兩個人走在後麵,段十七在前麵探路,挑好走的路。
“媽哎,我走不動啦!”李威說著,像死狗一樣的躺了下來。
張富貴伸手拉了拉李威,拉不動,索性也坐在地上,朝著前方的段十七大喊:“十七,歇會兒吧!”
段十七應了聲,往回走了過來。
伸手從腰間儲物袋中拿出了吃的和喝的遞給張富貴:“吃點東西吧。”
張富貴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大口吃了起來。
“我看,天黑之前咱們是走不到地方了。”段十七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遠方,灌了一口水說道。
“那怎麼辦?萬一天黑了,再遇到狼群怎麼辦?”李威聽到段十七的話,一臉的擔憂加緊張。
“哪兒那麼多狼群啊!”段十七拍了拍身上的土。
“不一定啊!最近我們老是走背運啊!”李威感慨的說道:“你說,我們盜個墓,怎麼就這麼多事呢?”
“什麼?盜什麼墓?”張富貴聽到李威的話,疑惑的說道。
“呃,沒什麼,我說的是倒木頭,我們本來是想進山去看木頭,適合不適合做家具,我們想做點木材生意,嗬嗬,木材生意。“李威訕笑著連忙解釋,說著還一連給段十七使眼色。
“是的,富貴叔。”段十七幫忙說道,暗自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李威。
“是嗎?”張富貴有點不怎麼信的說道,好在他沒仔細深究這個問題。
“咦?那是什麼?”李威突然一指前方,隻見在遠處,滾滾煙塵蕩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往這邊跑來了。
“那是···一群馬?!”段十七眯著眼睛,終於看清了,那明明是一群受了驚的馬!大概幾百匹,正在往這邊飛馳而來。後麵有二十幾個蒙古族大漢,正騎著自己的馬追趕著馬群。
“真是一群馬!”張富貴也看清了,真是一群馬,而且還是一群受了驚的馬!
李威一下爬了起來,大呼小叫:“咱趕緊走吧,等它們來了,會把我們踩扁的!”
“不急,先看看。”段十七說道。
“什麼?不急?”李威詫異的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急?
段十七沒有回答李威的話,沉默了一陣,忽然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我們幫助人把驚馬攔下,就有馬騎了!”
“什麼?攔下驚馬?這麼多的馬!你攔的了嗎?!”李威不敢相信,你老段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攔得住這麼多的一群受驚的馬!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段十七說道,看了看前方,這群馬已經跑得很近了。
張富貴點了點頭,看著段十七:“要怎麼做?”
“瘋了,都瘋了。”李威喃喃自語,這小子,怎麼就沒發現會這麼瘋狂呢?這種事都敢做!
“你們就在這裏大聲叫喊,盡量聲音大點,其他的,我來搞定。”段十七說完,就一下竄了出去,快步迎著那群馬跑去。
張富貴馬上大聲喊了起來,還伸出左腳,踢了李威一腳:“快喊啊!”李威無奈,隻得扯開破鑼嗓子大聲叫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
叫聲響徹草原,可能真的有效吧,本來往這個方向跑的群馬,一下轉了方向,朝令一個方向跑去。
段十七加快了腳步,他看到了,在這群馬裏麵,有一匹棕色的頭上有一撮兒黃毛的馬跑的最歡,在群裏橫衝直撞,搞得許多馬都離它遠遠的。
李威和張富貴還在不停的大聲叫喊著,段十七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追上了馬群的後方,一下抓住一匹馬的尾巴,用力一蹦,就坐到了這匹馬的背上,然後一夾馬腹,直接就衝那匹棕色黃毛馬跑去。
“哦耶!”李威看到段十七的動作,興奮的大叫一聲,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樣。
段十七漸漸的接近了那匹棕色的馬,湊近了才看清,這匹馬身高大概有兩米多,身長也有三米多,渾身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在跑動中,線條一突一縮的,就連段十七這個不怎麼接觸馬的人,都看出來是匹好馬。“駕!”
那二十幾個騎著馬追逐的蒙古族大漢,也漸漸的追了上來,手中都拿著套馬索,一甩一甩的,隨後一下接近,猛地扔了出去,人人都套中了一匹馬,這二十幾個人向後一拉,正在奔跑中的馬就感應到了,慢慢的停了下來,“巴根,你留下看著。”一個魁梧彪悍的異常的蒙古族大漢衝著身邊一個稍微弱小一點的大漢說道,說他弱小,僅僅是相對於他自己而言,因為在別人的眼裏,這個叫巴根的漢子,可是一個很高大的壯漢了。
“是。”叫巴根的漢子應了一聲,就趕緊下了馬,解下套在著二十幾匹馬頭上的套馬索,用自己的繩子連了起來。
“我們繼續追趕。”那個魁梧彪悍的不正常的蒙古族大漢說道,隨後率先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都追去。
段十七在奔馳的馬背上站起了身,這個動作很危險,哪怕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族人都不敢做這個動作。
他一下站起,腳下的馬漸漸接近了那匹棕色大馬,段十七猛地一下,跳到那匹棕色大馬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抓住它的鬃毛。
感受到身上有人的棕色大馬,立刻上下顛簸起來,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異類顛下去。
段十七雙手抓住鬃毛,死都不放,任憑你顛簸到底,我自巋然不放!
棕色大馬有點急了,撞向身邊的馬匹,想要把身上的人撞下去。段十七抓的更緊了,看到要撞到旁邊的馬匹,趕緊翻過身來,到了棕色大馬的另一邊。
嘭!
棕色大馬一下撞去,把旁邊的馬匹一下撞翻,發出一聲巨響,段十七震得腳一滑,差點掉了下去,兩隻腳在地上拖著,帶起一片片草屑。
那些蒙古族大漢,又追上了落後的馬匹,套馬索又扔了出去,意料之中,又有十幾二十匹被抓,留下一人看守,剩餘的人在那個魁梧大漢的帶領下,繼續飛奔。
段十七終於重新爬上了馬背,“啪”,一巴掌拍在馬首上,“你大爺的,想把老子摔下去?沒門!”
挨了一巴掌的棕色大馬,更加憤怒了起來,嘶聲連連,又瘋狂的向旁邊撞去。
有了教訓的段十七,這次可沒那麼容易摔下去了,牢牢地抓緊鬃毛,往旁邊又一縮,躲了過去。
棕色大馬狂嘶一聲,有點抓狂了,因為段十七一不小心,在剛才的躲閃中,扯掉了一縷鬃毛,隻疼的棕色大馬·眼淚汪汪。
蒙古族大漢又套住了一些馬匹,一個身材粗壯的青年,趕到那個魁梧彪悍的異常的蒙古族大漢的身邊,低聲說道:“看,阿日斯蘭,那是怎麼回事?”說著,還指了指段十七的方向。
“嗯?那是誰?能騎到部落裏最野蠻的大馬身上?這個年輕人,很厲害啊!”叫阿日斯蘭的魁梧大漢,看著段十七說道。
“可不是嗎?這匹馬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沒人能進得了身,除了我們的第一勇士阿日斯蘭外,還沒有人能這麼接近它呢!”
“就是啊!”
“這人是誰?這麼厲害?”
“是啊,好厲害的人啊!”
大漢們竊竊私語起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很驚訝,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匹馬有多麼的凶悍,曾有人想製服它,可剛要近身,就被踹了出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能支持這麼久,令他們很是驚訝。
“勇士正在幫我們牽製最厲害的馬匹,我們趕快製服剩下的馬匹吧!”阿日斯蘭大聲說道。
“是。”
段十七跟棕色大馬卯上了!小樣,還製服不了你了!
你大爺的!我就不信了還!
老子就跟你卯上了!看他娘的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