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烽的怒吼王不凡自然是聽不到的,此刻他已然從虛空通道跌落。
半空中,一股強悍莫名的勢壓迫著王不凡疾疾下墜,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抗。因而,他眼睜睜的看著銀狼王與妖蝗王兩位在勢的壓迫下分別墜落遠方,無能無力。
“呼~!”
勁風在耳畔呼嘯,王不凡若流星般轟然墜地,在堅硬的山岩上砸出一個數丈的深坑。
此等墜勢,對於如今他的肉身而言根本不算什麼,隻是卻消失了銀狼王與妖蝗王的蹤跡。
從深坑身飛身而出,王不凡當即放眼打量這片世界。
萬幸,終於離開了幽冥海區域,再也不用擔憂陳啟烽的擊殺。可不幸的是,這裏並非他所預料中的無邊海域。
視線內,無邊群山環立,陡峭嶙峋者有之,拔地參天者有之,峻崖峭壁更是不絕於目。每座山上皆是光禿禿的,唯有一座座洞府顯現。
“這又是何處?”
王不凡觀望四野,不禁愕然。
細細回想,以虛空通道的長度,怕是已經出了嘯荒界。
“難不成不僅逃離了幽冥海,如今連嘯荒界也逃離了?!”
王不凡的故鄉是在地球,隻因在龍骨群中多看了那仙龕一眼,然後就被莫名其妙的帶到了嘯荒界。嘯荒界還沒研究利索的,準備進幽冥海尋個機緣,結果又在倉皇之中逃到了這未知的世界。
縱然世事多變,可這變化也太大了,讓人難以接受!
隻不過,不接受又能如何,誰讓他眼下沒有翻天的本領。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妖氣,好像連垣山脈內部區域中似的,但卻又比那更為強烈百倍。似乎,這裏是妖獸的樂園。
正愕然於眼前的世界時,一直被他抱在懷中的猴幺幺醒來。
通體金毛披覆的猴幺幺縮成個球,躲在王不凡的懷中,此刻正打量著這個世界。
眼前的世界令它為之一愣,旋即想到傳送祭壇又令它釋然。
可一想到傳送祭壇,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獻祭之陣,想起了它那些以自身性命獻祭的同族。
“蔫蔫,小花,沫沫,石頭,大嬸……”
猴幺幺再次失聲痛嚎,哭的王不凡好不心酸。
輕輕拍打著猴幺幺的後背,待它情緒有所舒緩後,王不凡這才將虛空通道內見到的那幅莫名畫麵告知於它。
“守護者,我現在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要騙我。”
尺許長的猴幺幺含淚泣聲,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惹人心酸。
“這不是故意編出來安慰你的,而是我心眼所見。”
猴幺幺拭去眼角晶瑩淚珠,“真的?”
“真的!”王不凡點頭確認,神色鄭重,“但你能否成長到畫麵中所繪述的那種高度,還要看你自己修煉是否勤奮。”
“我勤奮,我加倍努力,我要把以後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煉,我已經在之前得到了猴祖的認可,得到了真正屬於靈犀猴族的功法傳承,我要變的很強很強,比陳啟烽還要強,我要親手殺了它,我還要複活蔫蔫、小花它們!”
猴幺幺小臉上凝結著無比的認真,晶亮如珠的雙眸中亦是斥滿了無匹的堅定。
王不凡輕撫它的小腦袋,他相信猴幺幺會做到的。
安撫好猴幺幺,王不凡遙望遠方,那裏是銀狼王墜落的方向。銀狼王如今擁有超越妖王的修為,他倒是不如何擔心,但妖蝗王仍還是妖王的修為。
他想要先去尋找妖蝗王,隻是由於先前墜落時太快太過慌亂,因此並未注意到妖蝗王墜落的大致方向。所以,他隻能先去尋找銀狼王,之後再去尋找妖蝗王。
往銀狼王墜落的方向迅速前行著,王不凡取出傳訊牌給妖蝗王傳訊,意圖尋問她的大概位置與現在的情況。可是,傳訊牌竟然失效了!
略作思索王不凡便明白,這傳訊牌內的陣法應該是建立在幽冥海內天地規則秩序的基礎上,一旦離開那裏,這傳訊牌也就失去了效用,與廢鐵無異。
丟掉無用的傳訊牌,王不凡徑直朝著銀狼王所在的方向疾速趕去。猴幺幺蹲在他肩頭,利用每一刻工夫修煉,恍如著魔。
正趕路間,驀地,遠處響起獸吼。
那吼聲中斥滿驚喜與殺戮,似乎正是針對王不凡。
循聲望去,那是一頭帝蝟豬,一丈多長,高半丈有餘,渾身披覆著鋒銳如槍的尖刺。每一根尖刺,都在陽光照射下散發出幽幽亮芒,彰顯著其無匹的犀利與鋒銳。
隻是,它僅是一頭區區的凶獸,連妖獸都算不上。
可以這樣說,哪怕王不凡把肩頭的猴幺幺隨手丟出去,都能把那帝蝟豬砸個前後通透稀巴爛。
“難道凶獸連上位者的本能凶威都感受不到?”
王不凡蹙眉,難以理解。按理說,猴幺幺身為妖獸,那帝蝟豬感應到上位者的存在應該選擇逃遁才是,怎的它此刻不僅沒有逃遁,反而還挑釁起來?
肩頭的猴幺幺醒來,想必也是被那帝蝟豬所吵醒。聽見王不凡的喃喃自語,它答道:“有些種族靈智開啟較晚,所以感受不到上位者的凶險氣息很正常。”
王不凡點頭,原來如此。
帝蝟豬再次怒嚎,似乎是在對它的獵物此刻竟然還有閑暇心思言語談論很是不滿,它感受到了被蔑視,因而四蹄狂奔,踏起烈烈揚塵隆隆而來,徑直擋在了前路上。
王不凡本無意動殺機,但既然求死一般的攔在前路上,那麼也沒必要故作善心。
他邁動腳步疾疾前衝,對麵帝蝟豬迎麵隆隆而來。
“嘭~!”
疾速的身軀橫衝而過,身後暴起無盡碎肉與鮮血。
當那一片片碎裂的肉骨與鮮血墜地時,王不凡早已遠離數十丈,身上的衣衫都未沾染絲毫血跡。
嘯荒界的修真者中廣為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修為可以低下,但眼光須放高遠,莫要招惹上那不該招惹的存在,反誤了卿卿性命。
顯然那隻帝蝟豬並不知曉這句話,因而它死了。
隻是,它的死,似乎才僅僅隻是那拉開凶險大幕的一根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