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海之外的那個海底世界,即是嘯荒界。
來自嘯荒界之外的人,除了自己竟然還有一人,難道也是從故鄉來的?!
王不凡大為驚愕,竟然還能眼汪汪的老鄉見老鄉?
這人會是誰呢?既然和自己一樣優秀,那麼首先姚醉妃就排除了,然後……君殤和夕墨竹也排除了,因為王不凡覺得自己才是最優秀的,哪能並列呢!
非要矮子裏拔高個的話,那麼到底是君殤,還是夕墨竹?
正思慮間,黑袍男子又提起了‘該傳於誰’的問題。
王不凡當即毫不猶豫道:“應該傳於我。”
黑袍男子頗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何就應該傳於你?”
王不凡扒拉著指頭跟老漢炫耀自己兒女有多大出息似的顯擺道:“前輩您看啊,論天賦論毅力,我先天紫府爆了又重新登臨靈湖中境。論肉身強悍,連鳳凰一族的涅槃法我都可以修煉。論戰鬥意識,連自我都可以超越。論貧窮,別人要麼有大勢力為依托要麼有神獸追隨,我半拉屁都沒有,一切全憑自己。論……”
黑袍男子趕緊把王不凡的賣瓜打斷,依著他這樣賣下去,還不定得賣到啥時候呢。
“這些都是我看重的,所以我才會出現在你麵前。但這些又不是我最看重的,所以我才要問你。假如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麼我想還是那位比較適合接受它一些。”
王不凡驀地問道:“那位是誰?”
黑袍男子道:“看來你對它並不太在意,隻關注於另一人是誰。也好,我給你答案,把它給那位。”
“別,那位愛誰誰,我不關注!”
王不凡連忙阻止了黑袍男子念頭的繼續,琢磨起黑袍男子所看重的該會是什麼。
忠誠,友愛,心慈,善良,絕情,狠辣……
王不凡想了好多,但總覺得不該是性格或者是意誌上的這些莫名的東西。這些東西敷衍激勵下熱血小年輕還湊合,可對麵那位可是看起來屹立絕巔的大高手,豈會被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所敷衍?
驀地,他想起了與黑袍男子對戰過的白衣男子。
想起他,王不凡就忿忿,忿忿於兩次目光引起的兩次滅殺。
“我替你把幹掉你的家夥幹掉!”
黑袍男子微愣,而後道:“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王不凡點頭,隨即將那日所見的驚天戰鬥說於他知,而且連那一眼引發的血案也沒落下。
“竟然追本溯源前來擊殺你,看來你日後會給他造成很大的麻煩。”
“追本溯源?前輩的意思是,那日的戰鬥是他故意顯現出來的,隻為看我一眼,然後弄死現在的我,絕他的後患?”
“你倒是聰慧。”黑袍男子點頭,“確實如你所言。”
“難怪總是針對我出手。”話及此,王不凡忽的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前輩,那日後他是否還會趁我未成長起來對我出手?”
“總是對你出手?”黑袍男子不答反問道:“難道之前還曾針對過你?”
王不凡沒有隱瞞,將五百年虛空內遇到他的事說了,甚至連隱約聽到的‘相禹’二字也告訴了他,希冀從他那可以得到些答案。
“那就沒錯了,隻要你不死,在某些特定情形下他一定會尋找機會再次對你出手。”
王不凡蹙眉,有那般強悍的敵人跨越時空來擊殺,讓他有些暗恨日後的自己,恨日後的自己作死作得太狠,連當前的日子都跟著遭了秧。
“前輩,那人是誰,日後若再次對我出手我該怎麼辦,這次有晶瑩掌骨幫我抗衡,前次是虛妄時空的緣故,怕是下一次我就沒那麼好運了。”
“他是誰,你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憑他的修為境界,單是你念及他的名字都會被他感應到,可隨之向你發起反擊,因此你若不想死,還是忍住好奇的好。”
單憑我想起你的一個念頭,你就能感應到我的存在並籍此種關聯對我展開擊殺?這得牛到怎樣的存在?!
容不得王不凡過多驚歎感慨,黑袍男子的話音再次傳入他耳。
“你不是還有它麼?”
順著黑袍男子的目光,王不凡看到了自己左臂處的詭秘仙龕紋身。
“它?!”
王不凡對於仙龕最是不解,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了。雖然得益於它好處多多,但總覺得弄不清楚它的存在心裏有些不踏實,於是他再次向黑袍男子請教。
黑袍男子問道:“你不知曉它是怎樣的存在麼?”
王不凡點頭。
黑袍男子沉思片刻,隨即道:“你不知曉自然有不讓你知曉的道理,到該你知曉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我無須置喙多言。”
“不過有一點可以告訴你,它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除了為你引來喪命的危險外。”
命他娘的都喪了,還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王不凡繼續追問,黑袍男子卻是緘口不言,再也不接這個話茬,隻喃喃的重複著‘相禹’二字,神色中斥滿尊敬。
王不凡隱隱覺得,相禹,怕是會跟仙龕有關。
仙龕的話茬黑袍男子不接,於是王不凡又詢問起晶瑩掌骨的存在。
關於這點黑袍男子倒是沒有隱瞞,“你當日不是見到了麼,有金龍被那人擊殺,掌骨即是小金龍的。也正是因為他,所以才能將我喚醒。”
“難怪那晶瑩掌骨對妖獸有針對性的傷害,竟然是來自上位者的本能壓迫。”
王不凡心間小疑惑解開之餘,驀地,他腦海中泛起一念,刹那百裏。
他驚然道:“竟然能喚醒您,難道前輩您也是?”
黑袍男子點頭,隨即臉上斥滿了自我貶嗤的苦澀笑容,“不錯,五爪金龍王,是小金龍的血脈喚醒了我。”
“……”
五爪金龍王,傳聞中,每逾百萬年,神獸龍族中會誕生一王,腹生五爪,動則撕天裂地,靜則壓塌虛空,無盡威勢無盡威猛。
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的無上存在,竟然也在那白衣男子手下身亡了。
王不凡,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黑袍男子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怎的,你害怕了?”
王不凡毫不遮掩,徑直點頭,“害怕,這怎能不害怕。一條修行路,我才踏上路的伊始,他卻早已在路的盡頭等候,如何不怕。”
“不過怕也沒辦法,好好活著唄,活到足以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那天,然後拍死他,那就再也不用怕了。”
王不凡的話音很淡,沒有激情沒有熱血,但其中卻斥滿了決絕。
老子不想死,那老子隻能弄死你,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