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夜、如己心,恨盡世人忘我情;
孤島行、痛失貞,怒殺歹夷取肝心。
天真的盧雨柔本不想多管扶桑國閑事,也不想帶黑澤木兮及他的父親去福州,但這時又渴又餓的她,在幕府將軍的邀請下,不自覺地走到了放滿美食的台案前,她雙膝慢慢跪了下來,以跪姿相對黑澤木兮坐下,幕府將軍則坐於行帳正中。這時的她哪裏能注意到幕府將軍那淫邪的眼神正在往她身上不停的打量,黑澤木兮看在眼裏卻不敢吱聲,被幕府將軍怒眼一瞪便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幕府將軍用生硬且難聽的漢話對著盧雨柔說道:“請用、請用,不用客氣。”
說完,他以為盧雨柔沒聽懂,便自己用手撕下一隻雞腿,用手在自己嘴邊比劃了一下,並用另一隻手上下抬了抬,示意盧雨柔動手用餐。
餓了幾天的女孩子,誰也不可能再掩飾住自己的羞澀,眼前那烤熟的扇貝油脂正從那均勻剔透的貝肉中流出,還帶著一股撲鼻的肉香,旁邊的生魚片和醬汁紅纓櫻地映在眼前,一碗壽司麵熱氣騰騰,一壺甜米酒也是散發著誘人的氣息,盧雨柔低頭看著、聞著,盡量努力壓製住自己的饑餓,她還是不想在這些夷人麵前表露出失態的樣子,可那肚水卻不聽她的意誌,一個勁地往肚子裏麵灌。
這時,同樣饑餓的黑澤木兮見盧雨柔不動,首先拿起一隻扇貝,用小勺往裏麵一刮,急切地品嚐起了扇貝的美味,幕府將軍也是拿起雞腿大啃了起來,再次用生硬、難聽的漢話說道:“吃、吃,快吃。”
盧雨柔被暗示著,慢慢右手指開始摸向放在案台上的筷子,但突然她放下了,一把抓起一隻扇貝用大袖一遮臉麵很快將肉汁吸進了口中,幕府將軍見到‘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盧雨柔實在太餓了,顧不得人家的嘲笑,沒多久就將四隻扇貝吃了個精光,又拿起筷子抬起麵碗,側過身痛快地吃了起來。
突然間,盧雨柔咳嗽了起來,她放下碗筷羞澀地悄聲自捶胸口,她的饑餓使得她在吃麵條時嗆了咽喉,幕府將軍見狀,自己倒了一杯米酒喝下,又示意盧雨柔自己喝下。
米酒滑過咽喉片刻使得她舒服了許多,用絲巾抹了一下紅唇,盧雨柔羞嗒嗒地轉過身,柔聲說道:“謝過將軍的款待。”
幕府將軍聽罷不知道何意,側眼看了看黑澤木兮,會意地她用扶桑語重說了一遍。
幕府將軍這才對著盧雨柔說道:“喲西、喲西。”
說完,倒上米酒又‘嘰裏呱啦’地對著黑澤木兮說了一句什麼話,黑澤木兮聽完舉起酒杯解釋道:“將軍請你再飲一杯,叫你不用客氣。”
這時的盧雨柔好似感覺這些人對自己不錯,這看似小醜一般的將軍倒也不是什麼歹人,便提起酒壺喝了起來,順便減除自己口中的幹澀。那黑澤木兮也放鬆了對幕府將軍的警惕,順著他的意圖在席間還欠盧雨柔多喝了幾杯。而盧雨柔怎麼也沒想到,武功勝於這些人的她卻恰恰中了扶桑將軍的詭計,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花容招來了一生中最難以啟齒的羞辱,沒想到酒中被幕府將軍放了迷藥。
宴席待完也是深夜,這時大風作起,波濤怕打著沿岸礁石,盧雨柔本想起身告辭,可是一陣眩暈襲來差點使她摔倒,她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幕府將軍,這時才發現他正淫笑的看著自己,側眼再看黑澤木兮,隻見她站起身來不顧自己就往帳外跑,盧雨柔頓時意識到了自己中了幕府將軍的奸計,可是雙足雙手發軟,身不由己。
盧雨柔那個氣啊!故運氣丹田抵禦迷藥繼續入侵血脈,那幕府將軍見狀,立即跳過來一把從後麵抱住了她,口裏‘嘰裏呱啦’的說著些自己聽不懂的話,又不住地往自己耳背上親吻,一股惡心頓時從盧雨柔心中而生,她用力想擺脫他,可是手腳發軟。但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她拚盡全力向著行帳外移動,哪知腳下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下,而她伸開十指抓扒著努力向著帳外爬去,那身材矮小的幕府將軍一個勁地拖著她的雙腳,想將她拉回行帳。
猛地,盧雨柔轉過身用力一腳將幕府將軍踹翻,她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後一下子撲出了行帳。這時,藥效發作得更厲害,當她再想站起來時,卻發現雙手已經無力撐起身體,而那追出來的幕府將軍又將她緊緊抱住,並且將她抱了起來,對著她就想親吻,她現在隻有力氣將頭高高抬起,盡可能回避著這惡心男人的雙唇。
撒那間,一聲聲嘲笑聲響起,盧雨柔被幕府將軍抱著晃來晃去,晃動中還有一點意識的她隱約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黑澤木兮,看見了淫笑中的扶桑武士,看見了那些被幕府將軍軟禁起來的扶桑使節,但在他們臉上浮現出來的卻不是同情,卻是一種冷漠的觀望,好似再看一隻羔羊被宰殺時的樣子!
失望的盧雨柔轉過頭來,她看著朦朧的夜空,用盡全力大大的叫出了一聲:“哥!”
她那悲傷的聲音忽然間劃破了夜空,越過了渤海,閉目靜坐在榆關城頭的黃裳,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氣息感覺到了盧雨柔的這一聲悲呼,故自言道:“盧雨柔,你還活著!”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一陣雷聲驚起,‘轟隆、轟隆’的炸響著,傾盆大雨‘嘩啦啦’地打著行帳的頂棚,朦朦朧朧中的盧雨柔睜開了雙眼,她忽然驚醒了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但她卻被嚇得立即拉起被褥遮擋自己的身體,因為她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她被扶桑人侮辱了。
這時的她顯得格外的平靜,隻有兩行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流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可以猜到她現在失去了貞潔,心裏麵肯定是難受至極,她唯一僅存的一點尊嚴,一點希望,卻被這萬惡的扶桑人給剝奪了。盧雨柔此時的平靜並不能說明她順從了扶桑人,隨著一聲聲驚天的雷聲響起,她拋開了被褥,赤身慢慢地站了起來,她又拾取被扔在一旁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穿了起來,待一番穿戴梳理後,她拿出黑澤木兮送給她的銅鏡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又看,猛然間一絲陰霾的笑容從臉上滑過。
以此同時,幕府將軍等武士正指揮者著黑澤俊太郎以及隨行的工匠、船夫正在趕修加固船隻,看樣子他們也不想久留此地。‘轟隆’又一聲驚雷炸響,就在閃電照亮黑夜的瞬間,有人隱約見到一個身影從幕府將軍行帳內衝天而出,刹那間定格在了夜空當中,可等大家再次查看時這身影卻不見了蹤影。幕府將軍隨即帶領武士前去查看,進入行帳內不見盧雨柔的身影,卻見行帳頂上露出一個大洞,正當他們摸不著頭腦時,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從行帳外傳來,幾人立即又奔出去查看,隻見剛才被他們淩辱的漂亮女子定在大船的主杆上,一手摳住主杆,一手提著一名扶桑船夫的腦袋。
幕府將軍等武士衝過來,拔出腰間的長刀,雙手緊握住,對著她用生硬的漢化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可話音才落,盧雨柔便提著那名扶桑船夫的腦袋使勁砸向他們,‘噗通’一聲屍體被砸在了幕府將軍等武士身前,一人接過火把照明屍體,隻見屍體頭上被深深地摳了五個洞,鮮血還在渤渤流出。
幕府將軍怒道:“巴嘎!”
隨即一揮手中長刀,示意武士們攻擊,可盧雨柔並不懼怕他們,輕輕用足一蹬大船主杆,便向著衝到水邊的武士飛來,她運功於指間,近時眾武士才看清她那纖細的手指已經變成了鷹爪一般,且指間冒著‘騰騰’寒氣。
一名武士舉刀就砍來,卻被盧雨柔用抓淩空拿住,武士大驚,沒想到利刃盡不能割斷她的手指,隨即反被她一個旋轉將刀奪下。盧雨柔也還不等他反應,左手利爪從他麵部狠狠摳進,用力一捏‘啪嗒’一聲,這武士麵部瞬間被捏了個稀爛,‘嘩啦’一聲倒在海水裏死了。
其餘武士見此大驚失色,逐群起而攻之,可盧雨柔縱身躍起,高高地定格在了夜空中,他們隻見她頭發淩空飄起,臉色慘白似鬼,雙手十字張開,一股寒氣從她手心冒出,頓時那爪子好似又長長了許多!
隨著一聲尖叫後,盧雨柔伴著傾瀉而下的大雨,揮舞著雙爪向著眾武士殺來。‘刷刷刷’無數聲撕肉似的聲音響起,片刻血肉橫飛,惱羞成怒的她全把怨氣如暴雨般傾瀉了出來,她那‘九陰神爪’內氣盡出,周身形成一道道無形的抓影,隔空猛抓扶桑武士,衣服、肉片、頭發、血水片刻灑滿了海灘。
落下時,她迅即出手分別抓住了兩名扶桑武士,五指緊緊摳進了他們的頭顱,提著他們旋轉起來,而兩名武士還未氣絕,痛得大聲叫喊,可惜盧雨柔也聽不懂他們在叫什麼,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響偏了整個孤島,可盧雨柔聽著他們的慘叫聲卻是‘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著比武士們的慘叫聲還要恐怖。
幕府將軍見到此情景也愣住了,他小聲說了一句:“阿克曼!”
可還沒等他晃過神來,盧雨柔扔掉兩名扶桑武士的屍體,一展梯雲縱便落在了他不遠處,同時張開十指向著他猛地殺來,幕府將軍那見過此絕世武功,張大了嘴巴,雙手緊握著長刀,呆呆地看著利爪向他抓來,沒有還手的動作。
黑澤木兮見到,大聲叫道:“逃げる。”
(注:‘阿克曼’是日語發音,意思是惡魔;而快逃無法用漢語表達,可別讀成‘奧特曼’!)
幕府將軍聽罷,猛地反應了過來,可為時已晚,盧雨柔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前,還沒等他舉刀砍殺,先被盧雨柔一腳踢落了長刀,隨即雙爪抓住了他的兩肩,狠狠地摳了進去,伴隨著一聲慘叫,盧雨柔同時抓著他的雙肩自上而下抓了下來,即刻一層手皮和骨體分離開來,白骨血漬頓時驚現眾人眼前。
‘噗通’一聲,幕府將軍痛得跪在了地上,兩隻無皮的手臂垂在他的胸前左右搖擺著,他失聲‘嘰裏呱啦’的叫喊著。
可盧雨柔怒目於他,恨得牙根咬得緊緊的,再看跪在地上的幕府,他那光禿禿的頭頂,一下使得盧雨柔殺性大發,一拍他的頭頂淩空倒立了起來,幕府則大聲的叫著。
盧雨柔恨恨地說了一聲:“你去死吧!”
說罷,盧雨柔十指一收,那鷹爪般的手指便嵌入了幕府的腦殼,鮮血即時順著他的腦門流滿了整張臉。可盧雨柔並沒有一下子將他弄死,淩空倒立著摳著他的腦門旋轉了一圈,一下子將他的頭蓋骨取了下來,迅即一個空翻穩穩落在原地,而幕府驚恐地瞪著雙眼向後倒去,一命嗚呼。
但就在這時,黑澤木兮在不遠處,瞪大了眼睛看著盧雨柔舉起鷹爪般的右手,狠狠地向著死去的幕府胸口抓去,又猛地拿了起來,黑澤木兮嚇得一聲驚叫,原來是盧雨柔將幕府的心髒從胸口中摳了出來,她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猛地,盧雨柔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一回身,瞪著不遠處的黑澤木兮。她拿著幕府的心髒轉身向著黑澤木兮走來,這扶桑女子已經被嚇壞了,連跑的力氣都沒有,盧雨柔步步逼近,她隻有坐在地下用雙手撐著身子緩緩退後。
披肩青絲迎風起,恨恨眼神怒殺氣;
蒼白花容酷似魔,九陰神爪滅歹意。
黑澤木兮看著盧雨柔步步逼近,隻見她蒼白的臉上一雙憤怒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而盧雨柔一頭青絲迎著風雨隨風而起,那鷹爪般的利爪逐漸抬起,狠狠地指向了黑澤木兮。
‘啊!’黑澤木兮一聲驚叫,慌慌張張地用手去推盧雨柔扔在她身上的東西,可那東西卻滑落在了她的胯下,她又急切地用雙腳去蹬那東西,想把它蹬得遠遠的,因為她害怕這東西,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被盧雨柔從幕府胸口中摳出來的心髒。
盧雨柔站在她的跟前,看著她那恐懼的樣子,一下子‘嘿嘿嘿’的笑出了聲。不一會兒,盧雨柔舉起雙爪,好似要抓向黑澤木兮的樣子,黑澤木兮則抬起頭來隻見她身後一道閃電劃過,將盧雨柔一下子映襯得更加恐怖。刹那間,她那雙爪如閃電一般襲了過來,緊緊摳住了黑澤木兮的臉黠。
黑澤木兮隻感臉黠上一股寒氣入骨,比那冬夜海風還要冰寒,皮肉上隱隱刺痛,她知道隻要盧雨柔一用功,手指便可以cha進她的臉黠。
恐懼下的黑澤木兮急忙求饒,但她一急之下先聲說道:“雅瑪的、雅瑪的!”
(注:‘雅瑪的’日語發音,意思就是饒命、停止、住手,大家可別誤會此語用意。)
盧雨柔可能也不想殺她,在聽到黑澤木兮的叫喊時,慢慢地將利爪從她的臉黠上移開,其實她根本沒聽懂黑澤木兮在說什麼,隻是看到她那恐懼且失魂的樣子,忽然喚起了盧雨柔的同情心。
可就在黑澤木兮以為盧雨柔繞過自己時,突然間盧雨柔的利爪一下又抓了回來,五道血痕瞬間劃過她的臉黠,盧雨柔則大笑著縱身一躍沒入了夜空之中,隻留下黑澤木兮倒在風雨中,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黠,失聲狂嚎。
黎明時分,藏在小樹林中的黑澤俊太郎等人悄悄行了出來,見到幕府及許多武士橫七豎八的躺在沙灘上,已經不成人樣。在仔細一找,發現自己的女兒躺在沙灘的另外一腳,急忙奔過來查看,他將女兒扶了起來,隻見左臉黠上映著深深的五道血痕。
黑澤俊太郎泣不成聲,抱著已經昏迷的女兒‘嘰裏哇啦’的哭了起來,可就在這時,一名女人淩厲的叫聲從孤島最高處傳來,他們紛紛循聲望去,隻見盧雨柔站在孤島天涯處,雙臂呈十字展開。而那一麵平滑的涯麵上,赫然留有幾十個大字,仔細一看是用鮮血寫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寫上去的,黑澤俊太郎則驚訝的讀道:“
天涯無我歸之家,江湖人意太虛假;
恨盡世道失真情,殺盡浪子破萬甲。
讀完,黑澤俊太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下令讓剩下的人速速登上另一艘大船,可就在他們砍斷纜繩,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盧雨柔從天涯上飛身躍下,穩穩站在桅杆的頂端。
黑澤俊太郎問道:“你還要幹什麼?”
盧雨柔站在桅杆的頂端,聽他這樣一問,‘哈哈哈’放聲大笑起來,而在盧雨柔的臉上再以看不到她那溫文爾雅的一麵,反之卻是那無情蒼白的麵容,因為她的怨氣加之所練《九陰真經》的內功,使得她股股冰寒真氣湧入胸中,她變成了一名無情的女子,變成了一名冷酷的殺手。
盧雨柔笑後,回道:“我練九陰神功,需要有陽剛之氣息,鋼骨入指才能吸走我九陰真氣,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
這時,黑澤木兮已經醒了過來,她和父親聽明白了,但是其他扶桑人卻聽不懂盧雨柔在說什麼,隻是恐懼地看著她,可惜纜繩已斷,一船的扶桑人隨著海風向著西海岸漂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