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咱們就不知道啦。隻曉得那蛇女祭司的名字叫九夜音霜。苗淵以九夜音霜之名發布了追殺那個人族靈修男子的密令。”店小二搖了搖頭,道,“我們也就是離苗淵近,又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所以才難免知道這些消息。樓下那些客官也是多在西江城走動的販寶商賈,所以也多少知道九夜音霜祭司的一點事。”
難怪他走進這家客棧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又是驚訝又是幸災樂禍,想必都是沒想到當年了騙了苗淵祭司的人還敢回到苗淵的地界,又想到這人多半要遭受血債血償的酷刑了才又幸災樂禍。
時任想了想道:“那個人族靈修男子就是你口中的茂公子?”
“我也就是聽說,全名叫厲雪茂,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靈修,更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店小二低聲道,“咱們也就是見過這劍齒虎衣,所以看到公子你穿著這劍齒虎衣就以為是茂公子。”
他說著又打量了時任一番,連連點頭道:“看年歲也對不上。我也還是很小的時候才見過九夜祭司和茂公子一眼,很小很小的時候。恕小的直言,那茂公子是要比公子你長得更好看一些。”
時任心中起了疑竇,這套劍齒虎衣是白雲宗青木門四師兄汪洋東給他的,說是歸還舊物。難不成汪洋東就是店小二口中的茂公子?
可是,看汪洋東的年歲也不像店小二口中說的很小就見過的英俊公子。
店小二見時任不說話,自己說起了這一樁事,也起了興趣,悄悄地問時任道:“敢問公子身上這套劍齒虎衣是何處得來的呢?”
時任眯了眯眼,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店小二警惕起來。
但凡店小二都是人精,見了時任眼神中的警惕,便笑道:“是我多嘴了,這就告辭不打擾公子吃飯了。”說著就退出了房間。
在關門的瞬間,店小二又探了個頭進來,低聲提醒道:“這劍齒虎衣呀,在苗淵和附近都是個惹眼的東西,公子要是不想惹上麻煩,還是換了的好。”
時任點了點頭,那店小二就關門離開了。
“你怎麼看?”時任待周圍都沒有什麼別人的氣息以後,就在腦海中問紫竹。
“當然是用你的眼睛看。”紫竹和時任打趣道。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時任哼哼了兩聲,又問紫竹。
紫竹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劍齒虎衣的來曆倒是真的,當年是齒遊的戰衣,如今是苗淵的聖物,這也是真的。”
“那別的都不是真的了?”時任問道。
“倒也不能說不是真的,但可信度存疑。”紫竹道,“苗淵的事太過神秘,外人不足道也。一個客棧的店小二能知道這麼多事,也是可疑。”
時任這才反應過來,確實作為一個店小二,能夠知道這麼多,確實怎麼可能!而且店小二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九夜音霜和厲雪茂,這麼多年的記憶怎麼可能記得住?
但現在再去找店小二來對質,時任覺得自己的嫌疑更大。
“你覺得汪洋東會是那個茂公子嗎?”時任問紫竹。
“我怎麼之道!我又沒見過茂公子!”紫竹鬱悶道。
“那九夜音霜是什麼樣的人?”時任退而求其次地問道。
紫竹這次倒是沒有猶豫,而是明確道:“九夜音霜我倒是知道的。苗淵這麼多年來,最出類拔萃的祭司,就是在她的儀式下,齒遊才在九天銀河一戰中沒有敗亡,而隻是不知下落。”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時任聯想到之前魔祖星羅飛升到仙界與仙帝一戰,獸族首領齒遊也參與其中。
“你以為呢?蛇女壽命也是很長的,而且蛇族都會蛻皮,生存時間很長。尤其是雪麟炎蛇。”紫竹解釋道,“雪麟炎蛇的壽命很長,它們一千年蛻一次皮,每次蛻皮後能多活千多年。所以蛇女壽命也很長。我猜想,與那個人族靈修男子相愛的時候,九夜音霜至少已經一千九百多歲了。”
時任咂舌。九夜音霜已經一千九百多歲了,算是一個老妖精了,而和一個十多歲的人族男子相愛?
“這就是人族靈修男子拋棄九夜音霜的原因?”時任問道。
“我怎麼知道!和九夜音霜相愛的人又不是我!”紫竹煩躁道。
“那你說的事都沒法證實。”時任鄙夷道。
紫竹沒好氣道:“那你去一趟苗淵,這一切不就清楚了。”
時任很清醒:“我的任務隻是去馴服一個蟲人。和別的沒關係。”
紫湖篤定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時任看了看麵前的炸蟲子和煎螞蟻,點頭道:“那就現在吧。”
說是現在,可當時任出門見到一群半獸人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說得太過於言之鑿鑿。
這一群半獸人不多,也就七八個。可是每個的形態都不一樣。根據《異物誌》所描述的,這七八個半獸人除了是站立的人形姿態以後,外表沒有一個重複的,分別是狼人、半狐、貓妖、蛇女、鷹人、豹女、傀儡人。
時任瞬間覺得事態嚴重了,他竟然一點半獸人的氣息都沒感受到,它們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就這樣守在了他的房間門口。而且,他也根本來不及換下了那套劍齒虎衣,所以也就出現了像那個店小二所說的樹大招風,衣貴招邪。
現在的情況是,隔著一道敞開的房門,時任站在屋裏,八個半獸人站在屋外,雙方互相看了又看,沒人說話。
半晌以後,時任側身讓開,誠懇道:“要不,你們進來和我談一談?”
八個半獸人麵麵相覷,然後蛇女點了點頭,率先走進了時任的房間,其它的半獸人見狀都紛紛魚貫而入。
時任在門口衝樓下吩咐店小二送一壇好酒和一桌好菜上來,接著回到了桌邊,和這八個半獸人隔著桌子又繼續麵麵相覷。
一時間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