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天氣並不怎麼好,陰沉濕黏的空氣呼吸進胸腔之中,那感覺並不怎麼好。
空氣中有些悶熱,地上的草都蔫蔫的。
“這什麼鬼天氣哦!”穿著粉色裙衣的女修士抱怨道。
她為了這次去白雲宗專門買的漂亮裙子,裙擺都髒了,而且這裙子還用了她不少靈石。
“別生氣。”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袍的男修士皺眉道:“齊長老,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一個黑衣娃娃臉點頭道:“尚可。”
“還要走多久才能到主宗去?”那粉衣女孩雙手環胸,問道。
“還遠著呢。”一個有些輕佻的男音回道。
時仁遠遠墜在那車隊後麵,看那些人嬉鬧說話。
這他們啟程的第一日,便是這般,後麵該如何過?
時仁忽的有些頭疼。
時仁是今天早上剛剛出房門的,一路上紫竹都在給他講那幾天發生的事。
聽到那些人即使知道他是在進階後,依舊堅持不懈的破壞房門,破壞陣法後,就決定裏他們遠遠的了。
所以才有了現在涇渭分明的一幕。
前麵的女修依舊在抱怨,隻一張清淡無鹽的顏色,做出這般嘟嘴抱怨之勢,可真是毀人雙目。
時仁真當是厭惡那些人至極,卻因有齊白,他不敢輕舉妄動。
看那些人修為尚低,竟是連築基都未曾過。且再聯係齊白那些作風,這些人估摸著是身份不一般,但修為一般。
這次的護送……
時仁斂眉,估計是給那些人做曆練的吧。
要不三塊中品靈石就能用的傳送門為什麼不用?二十塊中品靈石便能用的飛舟為何不去用?
而且如果真是重要東西護送的話,怎麼著也不該找像他們這樣的隊伍。
時仁料想到了齊白是坑他,但沒想到竟是這般坑法。
他默默墜在隊伍末尾,天黑之前,幾人找到了可用於休息的地方。
那是森林中的一小片空地,挨著一條小河,地上的草有些稀少。
時仁自己拿出幹糧啃,這是他走前去一個小酒館打包的,一大包牛肉,一摞麵餅,花了他不少靈石。
這牛肉是二階牛妖的肉做成的,味香,可補靈氣。白麵餅是靈麥做的,可補靈氣,味香甜。
時仁拿出一小點牛肉,和兩個餅子之後,便用柳葉把餅子從中間劃開,把醬好的牛肉塞進去,然後便開吃。
老實說,在外麵一些危險的地方,是必須帶點吃的東西的,因為你不敢保證沒有靈獸攻擊你。
而且你就算和修士打架,打完了,這靈食,也是比打坐更快恢複靈力的方法。
“好難吃!我不吃了!去打坐。”一個女聲吼道。
時仁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下,現在這些人的不高興,便是他的最高興了。
“這位道友。”時仁耳邊忽的出現一個溫潤的聲音,他轉頭看向遠處那群人。
其中一個坐著的青衫男子對他笑了笑,耳邊的聲音繼續道:“不知可否與這位道友換些吃食?”
時仁輕笑一聲,同樣給那人用靈力傳音,道:“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青衫男子手中的的樹枝突兀斷掉,時仁低頭靜靜吃東西。
夜深的時候個人都回了帳篷去休息打坐,隻有時仁一個被安排在外麵守著。
冷風一點點吹過,刮著時仁,然後浸入肌理,碰觸骨髓。
“嘖。”時仁拿出件衣服把自己裹緊,手往快要滅掉的火堆那裏湊了湊,享受著熱氣。
這樹林裏的靈氣暴躁,吸收了沒什麼好處,而且還要浪費時間去溫化。
時仁自打進了這林子就發現了,因為樹林中最多的必然是木靈氣,所以他這個單係木靈根倒是反應最快的那個。
不過他的靈根估摸著也就在這裏有用了。
時仁抬頭看了下月亮,是圓月,眯了下眼,片刻後僵住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夢魘的小森林,這森林中的怪物一些列妖獸,都是晚上時出沒,故被稱之為夢魘。
圓月之夜,便是這森林一月一次的狂歡之夜,所有能力沒到碾壓這個森林裏所有生物的人,都盡量繞著這一天走。
時仁揉了下眉頭,今天真當是諸事不順。
雪狼妖照例爬上最陡峭,最高大的懸崖,朝著圓的幾乎完美的月亮嚎叫一聲,然後站著吹了一會兒風,就轉身下去了。
它每個月這段時間都要這樣做,一是為了展現自己雄偉的身姿,讓很多的母狼愛上他;二是為了宣布,盛宴開始……
時仁用下巴杵著膝蓋,目光放空的看著眼前的火堆,還有兩三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快了。
忽的,他身子一僵。
隻見前方黑暗林中許多的光點一閃一閃,那光點是綠色的,時仁剛才隱約看到了一隻耳朵,和一個留著口涎的嘴,還有冷白的尖牙。
他暗自道:說曹操,曹操到。
時仁猶豫了下,站起來。
那些綠色的光點往後退了下,喉嚨中還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時仁站起來後便不動了,這麼多頭狼,他一人絕對打不過。
“吼——!”身側猛的撲上來一隻狼,時仁直接手腕一轉,袍子底下的短打袖口上的匕首便被握在了手中。
一手推靈力,直直對著那撲上來的狼打去,一手握匕首,側手一滑,那雪白的皮毛便被割偷,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整個袖口。
那狼被打在地上,又被割了脖頸,隻嗚咽一聲,登了下後腿,便沒了生息。
吼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時仁看了眼身後的帳篷。
那綠衫男子與齊白一齊掀開帳篷口,走出來看了眼現場,齊白便皺了眉頭。
沉聲道:“怎麼回事?”
時仁暗自撇嘴,嘴上卻隻道:“今日乃月圓之夜。”
話音剛落,便便有幾匹雪白的成年狼撲上前來,時仁幾個閃身避退。
也便不囉嗦,直接兩三下解渴身上耍帥用的銀白色長袍,露出底下的黑色短打。轉身便撲入狼堆,與之搏殺。
那狼群中亦有許多匹狼朝那青衫男子,與齊白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