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九子 第十六章 出發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在皇城之中許多地方都可見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的街景。在皇城北部,分布著當今雲國各大王公大臣的府邸。

天下兵馬大元帥府邸,風和居中,風緣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月光穿過窗戶灑落在風緣麵前桌上的兩物,風緣看著眼前之物,難以入眠。

一枚精致的青色玉闕,是剛才在宮中皇後口中所說的能給風緣在宗門之中保命的;一個大小不過自己拳頭,獸身龍首的黑色雕像卻是三年前,自己二哥打破異族時,收回的奇異戰利品。就在風緣跟著風戰回到家中後,就將此物交給了自己。隨後便把自己大哥二哥連同自己叫進了書房,在父親唏噓的雙眼和難舍的話語間,風緣才真正認識道,這次出去,估計再回來時,可能自己與父親,大哥,二哥。從今日開始便再也見不到,天人永隔了。

想著自己即將告別自小一出生到現在,一直陪伴自己,關心自己,保護自己的二哥,大哥,父親曾經的種種,以及大哥,二哥那默默流出的淚水,風緣立時表露出不想跟隨紫月前去的意思時。卻豈料,風戰一改往昔對自己的千依百順,怒視著自己,那眼中的難過與失望,讓風緣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旁人羨慕不已的天賜良機,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若不去,那為父…便當沒有你這個孩兒過…”風戰“騰”的一聲站起,怒氣攻心的說道。

“父親,緣兒不想去,隻想陪著父親,跟著大哥學丹青,跟二哥騎馬射箭…嗚嗚…緣兒不想離開…”風緣哭嚎著,跪在了風戰麵前。

“…你…哎…緣兒,自古難有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兒女都在身旁,為父又怎麼舍得你一去便是數十年,上百年的光景…哎…國師之命…再說,此事也是對你,對我風家最大的幸事…你要好好用心…”風戰看著風緣小臉上哭得通紅的雙眼,聲淚俱下的說道。

“緣子,上山之後,用心學習上師所教,切莫掛心家中,你唯有在山上學成以後,才能自由在這世間…”風文在一旁小聲的囑咐道。

“三弟…好男兒誌在四方…家中有你大哥跟二哥我…你就放心吧。”風武走到自己三弟的麵前,拍了拍風緣的肩膀,說道。

“緣兒,此物你帶好…尋常珍稀之物皆不盡國師這等仙人法眼之中,家中也唯有你二哥上次帶回來的此物有些奇異之處,你自己收好,期望日好能對你有些幫助。”風戰轉身從一精致錦盒中拿出一物,遞與風緣。

……

風戰,風文,風武那希冀的眼神,在現在的風緣想來,心中不禁一酸眼淚順著眼角緩緩緩落。風緣收起桌前放置的兩物後,尋了一根紅繩後將那玉闕細細綁好,係在自己胸前,頓時心中失落離別之意便衝散了許多,再把那獸象放入了風文為自己準備好的行李之中。便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鋪,和衣躺下,淡淡的銀霜般的月光之中,可以看到床榻之上的人兒,背對著皓月,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風緣在家中的最後一晚便是在淚流滿麵的狀態下睡去。

“…咯咯咯…”在皇城第一聲公雞的打鳴聲中,許多人都都開始了忙碌的一天,有那生火做飯準備出門的人,有那早晨起來打掃門前因昨晚佳節所留的一些垃圾,也有那準備上朝去的大臣們,不過,今日,他們估計是等不到雲皇的,但是,君不出現,自己這個做臣子的還是得去宮中候著啊。

參合曆二十八年,寒冬,某日,帝於皇城外十裏坡處,送三位雲國開國以來最小的王爺,分別是護國王,鎮國王,佑邦王,隨國師返回宗門。送行之人僅雲禎皇帝,一字並肩王風戰。

曆史總是無情的忽視了當時一些沒有身份地位的人,之後再去尋找那大放異彩的某人的時候,僅僅烙上一句出處不詳變作了事。小小的風緣便被赤裸裸的成為了曆史的犧牲品。

皇城外十裏坡內,本是一個集散運往皇城貢品的聚集地,此時早已被雲禎皇帝通過種種手段,將這方圓五裏之地的普通住戶,大小官員,紛紛轉移出去,有敢多問者,均在事後不見了蹤影,神秘失蹤了。

巳時一刻,在十裏坡驛站的門口,停放著兩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從馬車上下來兩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各自看到對方那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後,相視一笑。

“大兄…來的真早啊…”一位稍顯文弱的男子望著天邊逐漸爬高的太陽,說道。

“哈哈…陛下不也一樣心急麼…”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同樣舉目看著日頭尚早的天空,答複道。

來著二人赫然是雲國最為高貴,權力最大的二人—雲皇與一字並肩王。

“你們四個也出來吧,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馬車簾子被掀起一角,從馬車上走出四位年僅八歲的少兒,都是身後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宛如那要去鄰縣做客的童子跟隨自家長輩出行的樣子。

“見過王叔(雲叔)…”

“大兄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也象這樣看過日生…日落…”

“哈哈…當年的一切仿佛就像昨日發生的一樣…我又怎麼可能不記得。當年我兩走遍這雲州五湖四海…當年…嗯…真是想想都讓人無限憧憬的年代啊。”

“嗯…當年之事,你我兄弟二人曆經磨難,才有了今日的際遇,你等四人聽好了…此次去往參合派,一路之上要互相扶持,從此相互照顧。”雲禎皇帝看了看四個少兒後說道。

“是,謹遵父命”三位小王爺中的雲波看了眼風緣後,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

……

天空中日頭已漸漸升至風緣頭頂,剛才六人便在雲禎皇帝與風戰對往昔歲月的追憶中,悄悄滑過。天邊突的一條散發出銀光的飛舟出現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之中。

“這…國師等修士之力,實乃匪夷所思,出乎我等的意料。”雲皇不經暗道。

隻見銀色飛舟快速的滑過天際,在眾人的頭頂上漂浮著。飛舟上一陣玄青色閃過,眾人隻覺眼前之花,紫月真人出現在眾人眼前,微笑的看著雲禎和風戰兩人。

“二位,今日所見之事,深藏於心便好,現在時辰已不早,我便帶著他們四人離去了…”話音剛落,風緣與其他三位小王爺隻覺身子一輕,不由自主的徐徐向飛舟飄去。

“二位保重,貧道在此告別了…”紫月真人對著風戰二人點了點頭,對著皇城打了一個稽首後,便轉身向著飛舟飛去。

當風戰與雲禎皇帝的視線中,那銀色飛舟在空中略略盤旋了一陣後,便漸漸向著遠方飛去,直到消失在了皇城上空。

在逐漸飛離皇城的銀色飛舟上,四個少兒好奇的盯著這神秘的物事,水中飄蕩的船塢之類的,風緣等出自豪門的人都乘坐過,不過,令風緣激動的是,自己不是在水上遊走,而是在天空中飛行,這可是自己一直憧憬的夢想啊。

“哇…原來在藍天之上,天空依舊是藍色的。哇…我飛起來了…”風緣情不自禁的大叫到。

“哼…沒規沒距的小子…安靜一點…”此時從風緣身後傳來一個讓風緣覺得似曾相識的聲音,風緣楞了楞後脫口而出一句令整舟之人捧肚的話語。

“額…花枝招展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