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一看楚書的神情,就知道他說的那位朋友是男是女,心裏一陣高興,拍著楚書的手,眼裏溢滿了難藏住的笑意:“能讓書書這麼誇獎的人,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奶奶很喜歡有想法的年輕人,多久讓你那位朋友來家裏做一做客,讓我們也認識認識。”
楚書笑著道:“我要問問她,若是她願意,我會帶她回來跟奶奶認識,到時候奶奶可不要嫌棄。”
“奶奶還沒老到是非不分。”楚母輕笑著拍了拍楚書的腦袋,心裏對楚書口中那位女子更是想見了。
這個大孫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脾氣品性什麼樣子,她心裏都一清二楚,二十六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楚書對一個女人這般的誇讚,就算當初的張楚楚,也沒能得到過這樣的榮幸。
更何況楚書說到那女子時,眼裏的柔情,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個女子對她這個孫子的重要性。
一旁被無視的楚父,適當的咳嗽了一聲,以證明他的存在性,他端著父親的架子,一副威嚴的模樣瞧著楚書:“帶回來之前,也得好好了解一下,免得家世不幹淨,又惹出幾年前那樣的事情,有想法是好事情,眼皮子淺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你在這方麵吃過虧,別一個坑去跳兩次,丟人。”
楚書淡漠的掃了一眼楚父:“月月是什麼樣子的人,我比父親更清楚,若是說我當初為什麼會跳進坑裏,還不得感謝父親在後麵那一把的推波助瀾?”
楚父被楚書堵的說不出話來,這些年來,他一直對楚書有愧疚,就是因為當初那件事,多多少少他也在後麵出了一些力,因為愧疚,所以這些年,他對楚書放寬了限度,隻要鬧的不過分,他都不會過問一句。
楚母見兩父子,一見麵就水火不容,她瞪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兒子。
被瞪了一眼的楚父,心裏很是委屈,但還是揣著委屈,起身離開了大廳。
楚父一走,楚母寵溺的戳了戳楚書:“你說說你,他怎麼說也是你的父親,就算做了什麼過火的事情,這麼些年對你的服軟,包容,也差不多夠了,書書你也是大人了,奶奶也想跟你說說體己話,奶奶知道你心裏放不下你媽媽的死,可那件事不怪你的父親,沒有見到你媽媽最後一麵的他,也很遺憾,你父親有多麼的愛你媽媽,這些年來多多少少你也看得出來,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到底都是姓楚,都是一家人。”
“我知道奶奶,我會學著放下,請你給我時間。”楚書斂了斂眼眸裏的暗沉,對於眼前已經頭發發白的老人,他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
楚母也不再多說,出去了一天的她,回來又說了這麼一會的話,此時的她也累了,抬手拍了拍楚書的手背,楚母鬆開了楚書的手,杵著拐杖步履蹣跚的回了自己的臥室,一時間大廳裏就剩下了楚書一個人,他看著老人消失在房間門後的背影,眼睛酸澀了一圈。
若是說從小到大,在楚家給了他最多包容的人,除了已經死了的母親,剩下的就是奶奶了,這些年他明明暗暗跟父親較勁,多多少少傷了老人的心,就算那樣,老人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他的身邊,隻為讓他有一天放下心中的心結,對老人的感激和愧疚,在這一刻重重的壓在了楚書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