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不行,那就跑過來!”電話那邊那個有些陰鬱的聲音淡淡的說,“還是以前你說的那些話,不過都是大話?”
林夢夢咬咬唇,心中因為許恒的話情緒翻湧,“我知道了,這就過來。”
電話裏的許恒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她的回答一樣,然後一句話都沒多說的將電話掛斷了。
林夢夢的緊緊的握著手機,摸了摸自己已經痛的麻木的心髒,自嘲的勾勾嘴角,“林夢夢,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夢夢姐,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裏啊?”身後,阿皖抱著一袋薯片過來,“是客戶嗎?這樣的天氣也不能諒解一下,真是差勁兒。”
她剛才是在去翻零食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林夢夢的幾句話,聽的也不真切,所以自動理解為林夢夢是要去見他們工作室的客戶。
畢竟,平時林夢夢在工作室裏除了做模特之外,還負責客戶的管理和經營。
林夢夢掩下麵上的表情,回頭衝阿皖像平時那樣笑了笑,“嗯,是有個客戶約好今天見麵的,我今天可會回來的晚一些,你照顧好清姨,我看最近清姨心情不怎麼好,一直呆在樓上。”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阿 皖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那你開車注意點,我看新聞說淹了好多車。”
林夢夢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拿了見外套和雨傘就出門了,如果阿皖夠仔細的話,就會發現林夢夢根本就沒有帶車鑰匙。
漂泊的大雨遮蓋了林夢夢的視線,即使她的收獲找那個有傘,可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身上就從頭到腳濕透了。
工作室在晚秋山的半山腰,附近類似的工作室不少,平時出沒的人是車也不算少。
可此時,林夢夢一路走到山腳,愣是一輛車一個人都沒看見。
許恒住的地方距離工作室並不是很遠,平時開車的話也就十分鍾左右的路程,可現在下著大雨,再加上她是走路,就顯得時間特別的長。
許恒打完電話,就靠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麵的雨簾發呆。
他的房子很空,牆體主打灰色和黑色,顯得有些陰鬱,除了必須的家具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門鈴聲,許恒回神臉上閃過一抹茫然,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茫然就被冷漠給替代。
他慢悠悠的起身,不急不慢的朝門的方向走去,一點也不著急,甚至有些享受門外的人焦急迫切等待的感覺。
門外,林夢夢覺的自己的身體都要失去知覺了,眼前的門終於緩緩的打開了,許恒一身黑衣靠在門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林夢夢抱著自己的雙臂取暖,好看的唇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色彩,“我來了。”
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和狼狽,林夢夢隻能使勁兒的控製自己的呼吸。
許恒掃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淡淡的開口,“從我跟你打電話到現在,你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林夢夢渾身濕淋淋的樣子視而不見,“如果,我剛才發病了,正巧最後一通電話打的是你的,那麼你說說,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還能不能活下來?”
林夢夢打了個寒顫,隻覺的許恒的話比外麵的雨還要冷,“對不起,下一次,我會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的。”
“你以為,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下一次?”許恒嘲諷的看她一眼,轉身進屋。
林夢夢心裏一痛,她知道自己已經錯了一次,並且已經釀成大禍,不才這樣下賤的厚著臉皮的呆在許恒的身邊贖罪嗎?
“你要在門外站到什麼時候?”許恒冰冷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想站的話,先進來把吃的給我做好了再去站。”
“我就來。”林夢夢抬手將臉上分不清是水漬還是淚漬的痕跡擦幹淨,連忙跟著進去。
許恒靠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電視。
林夢夢直奔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她前幾天才買來的食材,準備處理食材的時候無意間瞄到了廚房裏的泡麵盒子,忍不住皺了皺眉,“許恒,這幾天你都吃的泡麵?”
客廳裏的許恒沒有回答她,相反的電視的音量調的比之前更大了,就像是對她無聲的反感一樣。
林夢夢抿了抿唇,沒有再問,而是開始處理食材。
她還記得許恒以前喜歡吃的菜色,所以買的菜都是許颯喜歡吃的。
不一會兒,這個充滿灰黑色調的屋子就染上了食物的香氣,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煙火味。
“許恒,可以吃飯了。”林夢夢摘下身上的圍裙,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沒有滴水了,但是還是濕的。
沙發上的許恒有些遲緩的回頭,視線落在餐桌上,隻停頓了兩秒鍾就移開了,“重做。”
“什麼?”林夢夢整理著頭發的動作一僵,差異的看著許恒,“這些,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
“那是以前。”許恒頭也不回的說,“現在的我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以前喜歡的東西,我現在都恨之入骨,無論是食物還是人。”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時候音量非常的輕,但是咬字卻很重。
一字一句,聽在林夢夢的耳力,就像是一個驚天的響雷一樣。
落地窗上斑駁的眼簾,昏暗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
“阿恒……”林夢夢壓抑的喊出這個埋藏在她心中深處的名字,“阿恒,當年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知道錯了也後悔了,我想贖罪和彌補。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你別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好不好?”
林夢夢說到後麵幾乎是在懇求了。
“贖罪?”許恒這次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可目光異常的嘲諷,“你有什麼罪?夠了,我叫你來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不做的話就滾。”
林夢夢咬咬牙,上前彎腰從後麵擁住許恒,“阿恒,我們和好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隻要你的身體養好了,以後你想怎麼折磨我都行。”
說著,就像往常那樣,去尋許恒的唇,吻他。
許恒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任憑她動作,都沒有一絲的回應。
林夢夢忍不住哭了出來,淚痕劃過臉頰滴落在兩人想觸的唇上。
“林夢夢,你真賤人。”許恒拉開林夢夢的手,回頭咄咄的看著她,“從當年到現在,就沒變過。”
林夢夢勉強的勾起唇角,“你就當我是好了。”
隻要能留在許恒的身邊,彌補她當年做的錯事,她願意放下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市醫院的單人病房裏,安宛忻正認真的閱讀之前主治醫生塞給她的妊娠手冊。
上麵全是關於新手媽媽的注意事項,看的她頭昏腦漲的。
要是換做了她以前的性子,早就將東西一丟,懶得看了。
可現在為了肚子裏的寶寶,她是硬將想把冊子扔掉的衝動給壓下了,認真的鑽研起來。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安宛忻本來沒注意,直到察覺到那腳步是停在了她的病房門口,連忙將冊子塞到整頭低下,然後迅速的躺好。
整個動作做的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小莫身上裹著雨衣,手裏一左一右的拎著兩個保溫桶,看著門邊黑色的袋子直皺眉,“小姐,這是誰放在門口的東西啊!”
“東西?”安宛忻奇怪的伸頭去看,今天來探望她的人總共就那麼些人,誰會沒事將東西放在門口啊。
她心中奇怪,衝小莫招招手,“你拿過來,讓本小姐看看。”
小莫將保溫盒放在病房中央的茶幾上,然後又將一次性的雨衣脫下來放到一旁的角落,這才去門口取了紙袋遞給安宛忻,“小姐,您隨便看看就得了,大小姐吩咐過我了,一定不能讓你隨便吃來曆不明的東西。”
說完,用一種非常懷疑的目光看著安宛忻手中的袋子。
安宛忻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姐那是反應過度,再說了,我又不是傻子,來曆不明的東西能吃嗎?”
她邊說邊將袋子拆開,剛才離的遠,隻大致的看了一眼,她就覺的這個袋子看著有些眼熟。
等她岔開紙袋裏麵的盒子時,便知道那不是她的錯覺。
“巧克力?”小莫一直盯著安惋惜的動作,所以在安惋惜將東西拆開以後,第一眼就認出裏麵是什麼了,“還真是吃的啊?知道二小姐你喜歡吃巧克力還知道你住在哪件病房,可就是偏偏不將東西送進來,而是放在病房門口,這也太刻意了吧!”
“不行,二小姐,你不能吃這個。”小莫伸手就要去將巧克力搶過來,“我太清楚您的性格了,一看到巧克力什麼都忘了。”
“小莫,我發現你這個丫頭說話越來越毒舌了,都是跟誰學的。”安宛忻手腕靈活的一轉,正好躲開小莫的手,“你小姐我不要麵子的啊!”
小莫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紅,“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大小姐說之前綁架您的人都還沒查清楚,對你的一切都要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