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堆連她自己都覺的臭的不行的東西出來之後,終於覺的好受些了。
安宛忻捂著胃,無比虛弱的從洗手間裏挪了出來,心中暗暗打算,一會兒要怎麼跟清姨請假。
“叩叩叩。”有節奏的三聲門響從外麵傳來。
安宛忻已經沒有立刻應門了,好在對方也沒打算等她應門,敲完後停頓了一兩秒鍾,就直接開門進來了。
“二小姐,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你應該醒了,就給你衝了溫熱的蜂蜜水上來。”小莫將托盤放在床頭,“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現在肯定該難受的不行,趕快喝點兒蜂蜜水解解酒……”
安宛忻看著小莫遞到她跟前的蜂蜜水,就想到了剛才自己灌下去的那一杯涼水,胃裏忍不住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你要是早個哪怕五分鍾進來也好啊。”她擺擺手,示意自己喝不下,“我剛才口渴的厲害,就將床頭上的涼水給喝了。”
“什麼!”小莫瞪大了眼睛,連忙將蜂蜜水放下,“我就說,怎麼二小姐你的臉色這麼難看,原來是喝了涼水。”
“我去給您叫醫生來看看吧,宿醉再加上喝涼水,很傷胃的,說不定會得腸胃炎呢!”說著就要下樓通知管家。
“不用了!”一想到醫生來了,自己不是打針就是要吃藥的,安宛忻立刻搖頭,“我,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記憶在潛意識了作怪,她對醫院以及吃藥打針這係列的事情都打從心底裏反感。
要不是不得已的情況,她是絕對不會和這些事情扯上關係的。
“那怎麼行!”小莫皺眉頭,不讚同的搖頭,“二小姐,有病就得治,不能耽誤了病情。”
“臭丫頭,怎麼說話的。”安惋惜哭笑不得,“說得我好像腦子有問題一樣。”
“醫生就真不用了,我就是宿個醉,你大驚小怪的把醫生叫來,一會兒讓爸看到了,他老人家該擔心了。”安宛忻迅速恢複嚴肅正常臉,“這樣吧,你去給我熬點白粥,我喝點兒粥就行了。”
見小莫還一副遲疑的模樣,安宛忻又強調,“真的,你快去吧……”
“那,那我去廚房守著了,粥一好, 就上來叫您?”小莫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安宛忻直擺手,示意她趕快去。
支開了小莫,安宛忻慢悠悠的縮回被窩,繼續在心中草擬一會兒請假的理由。
反正說什麼理由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昨晚喝多了,飲酒過度無法正常工作。
正想著,“啪”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一竅踹開,嚇的安惋惜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蹦下來。
“怎,怎麼了,地震了還是家裏著火了。”安惋惜慌張的看向來人,等她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之後,胃下意識的又抽了一下。
沈燕精神抖擻滿麵紅光的站在門口,“月丫頭,你怎麼還在耐床呢!昨天我們可是約好的,你別想反悔。”
“我,我和你約好什麼了……”安宛忻一臉的茫然,同時心中感慨,這都是宿醉,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她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她姐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沈燕步履請快點的走到床邊,抬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笑眯眯的說,“臭丫頭,又給我裝是吧?”
安宛忻心中叫冤,她哪裏是裝,她是真真正正的記不得了。
說實在的,昨晚她連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怎麼乖乖上床睡覺的都不記得了,哪裏還記得她和姐的談話內容了。
“真不記得了?”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沈燕挑了挑眉。
安惋惜要死不活的重新躺回床上,抬起右手,彎起兩根手指,“我發誓,要是我說謊,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行啦,行啦,姐又沒說不信,你發什麼毒誓。”沈燕將她發誓的手給拍回去,“不記得了沒關係,我幫你想起來就是。”
“昨天晚上,我們說好的,今天一起去你工作室,將小淩接回來。之前韓雲也說過小淩那孩子和他有緣,韓非死了,他母親也去世了,這世界上和他最親的人,除了那個一心想要利用他的舅舅,就剩下韓雲了。所以韓雲想繼續以父親的名義撫養小淩。”
“所以說?”安宛忻愣愣的開口,她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兩人有談論過這麼重要的話題。
“所以,我就要把小淩給接回來啊。”沈燕燦爛一笑,像是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答案完全和剛才的那一番無關一樣,“這可是你告訴我的,韓家的情況來硬的不行,隻能曲線救國。為了防止林琪雅那個女人拉攏韓雲的大媽,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將孩子拉到我們這邊。讓小淩認定,我和韓雲就是他的媽媽爸爸,這樣的話韓雲的大媽翻不起波浪,韓雲也能毫無顧慮的將那個女人給趕出去。”
“這,這都是我說的?”安惋惜指著自己呐呐的問。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足智多謀,但是這樣的法子,她也能想到出來,真的是絕了。
“那當然,除了你還有誰能想出這麼絕的法子。”很顯然沈燕和她的想法是一樣的,“後來,我們就約好了,一起去接小淩回來,我抓緊時間和小淩培養感情,將那小家夥拉攏過來。”
安惋惜抹了一把臉,她突然真切的感受到了“自作自受”這四個字的真諦。
“行,姐你等我起來換身衣服……”她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進衣帽間。
沈燕看著她的背影直皺眉,“月丫頭,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不舒服?不然你再休息一回兒,我們晚些去也行,反正我還沒把這事兒和爸說呢!”
“不用!”安宛忻扯長了脖子回答,“此時宜快不宜慢。”
看來她今天是注定不能請假了。
此時,工作室裏,韓淩正穿著一套仿真變形金剛的裝備,同林夢夢還有阿皖玩兒“保護世界”的遊戲,沈清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朝著大門的方向看上一眼,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清姨,清姨,你也來玩兒吧!”韓淩頂著一個濕漉漉的腦袋,湊到沈清的跟前,“這樣,我們就可以二隊二打敗夢夢姐和阿皖姐姐了!”
對麵的林夢夢和阿皖攤在地上,毫無顧忌的白了一個大字型。
“小孩子就是怪獸,精力太旺盛了,我要不行了……”阿皖瞪著眼睛,像一隻離了水的魚一樣,鼓著腮幫子喘氣。
林夢夢雖然沒有到她這麼誇張的程度,但是也累的不輕,躺在地上,也是一動不動。
和兩個大人比起來,韓淩的精神簡直好的不得了。
沈清勉強回神,拿過身上別著的手巾,幫韓淩擦汗,“清姨年紀大了,玩兒不了這些。你要休息一會兒,這才大上午的,就玩兒的滿頭大汗的,到了下午你要怎麼辦?”
韓淩也聽沈清的話,乖乖的站在原地,任沈清動作,一雙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沈清。
“清姨,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韓淩小大人的開口,“爸爸說了,要是心情不好的話,這個地方就會皺起來。”
韓淩伸著自己的短胳膊,摸了摸沈清的額頭,“剛才我和姐姐們玩兒的時候,就發現清姨這兒一直皺著。”
“……”沈清怔了怔,才寵溺的點了點韓淩的額頭,“人小鬼大。”
“嘿嘿。”韓淩抓抓自己的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朝門外看了一眼,“小姨怎麼還沒來,拿到又遲到了?”
“小姨?”沈清挑挑眉,好笑的說,“你這小家夥,又到哪兒去亂認的親戚?”
韓淩一本正經的搖頭,“這回沒有,爸爸給我說了,今後他是要和沈燕姐姐結婚的,那樣沈燕姐姐就是我的媽媽了。”
“媽媽的妹妹,不就是小姨嗎?”
沈清這才明白,韓淩口中喊的“小姨”是安宛忻,不禁喃喃的開口,“是呀,那孩子怎麼還不來。”
自從那天那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了之後,就一直揮之不去。
小黑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她隻能每天坐立不安的等待著,這期間有好幾次她都想試著同安宛忻聊些她小時候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如果,如果安宛忻真的就是她當年的丟下的女兒的話,那真是上天眷顧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門外,一陣低吟的引擎聲響起,那聲音非常特別,整個工作室隻有一個人有能力且有可能開那樣的車。
韓淩率先反應過來,跑了出去,然後在銀色的跑車停穩之後,就猛的撲了上去,“小姨,你可算是來了,清姨因為你遲到的事情,都要哭了!”
安宛忻開車門的動作一僵,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你說什麼?!”
那個寵辱不驚,笑著能將人不帶藏髒字的罵死的清姨,會因為她遲到的事情哭?
“嗬嗬,韓淩,你少騙我,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安宛忻幹笑兩聲,她就是相信清姨氣的拆房子,也不相信她會哭。
因為在她的心中,清姨是個非常堅強的女人,堅強到不怕任何的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