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子停到市中心的一定宅子處時,安宛忻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
“boss,夫人,這裏是我為你們挑選的住處。”阿莫爾打開門,衝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條老街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是許多有名畫家和藝術家的故居。”
“我聽說夫人要參加巴黎的珠寶設計師大賽,便覺得這套房子非常適合您。”
宅子從外麵看非常的古老,打開門後便是一個窄小的玄關,隻夠一個人通過。雖然窄小,但是安宛忻卻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上樓之後,視野瞬間變的開闊,明亮的具有濃烈羅馬風格的房間,強烈的色彩衝擊,古老的油畫,就連桌上的任何一個擺件也給人一種藝術的氛圍。
“我太喜歡這裏了!”安宛忻兀自在屋子中央轉了一圈兒,麵上綻放出由衷的笑容。
阿莫爾也跟著笑了起來,上前將薄薄的窗簾拉開,示意她往外看,“夫人看過‘羅馬假日’嗎?”指著窗外不遠處一座古樸的廣場,興匆匆的問。
安宛忻朝著那個方向望去,定睛一看,眼裏閃過一抹亮光,“難道那裏就是電影裏女主角吃冰淇淋的廣場?!”
“是的。”阿莫爾眼裏的笑意更加的柔和,“那叫西班牙廣場,是羅馬的文人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今後如果夫人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使勁兒的點頭,安宛忻已經將之後如何拉席白陪她去參觀都計劃好了。
樓上,譚澤卿將幾個房間大致的參觀了一遍。等安宛忻在阿莫爾的帶領下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將最大的那間房占為己有了。
這一路上譚澤卿不斷的在刷新著安宛忻對他的認知,所以看到這一幕,安宛忻已經相當的淡定了。
選了一間離譚澤卿最遠的房間,住了進去。
那間房的視野恰好是整棟房子最好的一間,安宛忻享受的趴在窗邊,看著外麵獨特的異國風景,久違的感受到了放鬆。
阿莫爾輕手輕腳的幫她將門帶上,調頭便進了譚澤卿的房間,“boss,旅途辛苦了,國內的事情都還順利嗎?”他是五年前到譚澤卿手下做事的。
那時候因為金融風暴,他不得不從米國回到家鄉羅馬。失去了光鮮亮麗的白領工作,即使他頂著名校出生的菁英光環也不得不在現實麵前低頭。
就在他人生最低迷的時候,眼前的這個青年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青年向他承諾,在五年之內,他會成為羅馬最有潛力公司的副總裁。
雖然對方的穿著打扮的確不想是個普通人,可是對方的樣子在他的眼裏看著就和個孩子差不多,所以當譚澤卿不過是在開玩笑。
現在回想起來,還好那時候他沒有將心裏話說出來,隻是委婉的拒絕了。
不然的話,他恐怕會因此失去一個這輩子最重要的機會。
“不怎麼順利。”
回憶被譚澤卿淡漠的話語打斷,再次將目光鎖向眼前這個和五年之前沒什麼差別的青年,阿莫爾心中不禁感慨,東方人就是顯小。
“boss,你真的不考慮投資對東方人基因研究的項目嗎?”阿莫爾不死心的追問,“這個項目,在西方非常受上層社會的熱捧。要是您肯投資組建我們公司自己的團隊,那肯定能大賺一筆!”
這個提議他早在以前年就向譚澤卿提起過,可每次對方都會狠狠的拒絕他。
當然,這一次也毫不例外,譚澤卿嘴唇微微一張,就冷冷的吐出一個“不”字。
阿莫爾沮喪的歎了一口氣,攤攤手,“好吧,雖然這是boss您第一百零三次拒絕我的這個提議了,不過我還是不會放棄的。”
不知道為什麼阿莫爾會對這件事這麼執著,覃澤勤淡漠的撇了他一眼,“我之前讓你做的準備如何了?”
五年前,他借著旅遊的名義,在羅馬注冊了一家他自己的科技公司,並且從全國各地網羅了一批優秀的人才,阿莫爾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公司發展異常的迅速,已經成功的接下了好幾家世界百強的谘詢顧問的生意。
之前,他一直執著於繼承譚氏,所以隻將這邊的公司作為副業,除了每年的發展計劃由他製定之外,所有的事情都由阿莫爾全權代理。
可是經過幾年,譚楷對他的看法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越來越惡劣。他隻能選擇暫時放棄,轉而到羅馬。
一提起公事,阿莫爾立刻又變得嚴肅起來,“基本準備完畢,不過最近對我們一項非常支持的布亞諾家族內部出了點小意外,暫時不能支持我們的上市計劃。”
布亞諾家族是意大利有名的老家族,其勢力涉及各行各業。幾乎能在羅馬立足的公司,都或多或少的和布亞諾家族之間有一定的關係。
這也是為什麼譚澤卿當初在招攬人才的時候,首選的便是土生土長的意大利人。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當初他的選擇非常正確。
譚澤卿皺了皺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近應該是布亞諾家族掌舵人更換的日子。這個時候突然說暫時無法支持,難道是布亞諾家族的繼承人出現了什麼問題?”
“boss您猜的非常準確。”阿莫爾眼裏閃過一抹讚賞的光芒,看著譚澤卿的目光也越發敬佩,“有消息稱布亞諾最新繼承人因為被叛黨襲擊,暫時失蹤。雖然隻是小道消息,不過我認為有一定的可信度。”
“畢竟,無風不起浪。”對於自己的中文造詣,阿莫爾也是越來越滿意。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真皮座椅的扶手,譚澤卿狹長的眸子變的陰沉起來,“要想在短時間內上市,我們就必須得到布亞諾家族的支持。”
阿莫爾靜靜地等待著譚澤卿的吩咐,他知道自己的boss已經有了決定。
“去打聽打聽那位失蹤的繼承人。”如果人還活著,他翻天覆地也要將人找出來。
可相反,人死了的話,他就需要早做打算,選擇其他的陣營,確保自己的利益。
“是的,我立刻就去辦。”這麼多年來,終於能同boss一起真正的共事,阿莫爾心中有些小小的興奮。
譚澤卿微微頷首,就在阿莫爾走到門邊即將離開的時候,突然出言叫住了他。
“對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不要讓她知道。”話語中的那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譚澤卿掩下目光中的情緒,“就連公司的事情,她問起也什麼都別告訴她。”
“咦?為什麼?”阿莫爾微微有些驚訝,“她不是您的妻子嗎?”剛才在機場的時候他就覺的有些奇怪了,夫人似乎並不知道boss在意大利的情況。
“不為什麼。”譚澤卿轉過目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阿莫爾聳聳肩,“當然,你是boss,你說的算。”說完,就帶上門離開了。
譚澤卿單手撐著下顎,幽幽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在安宛忻的心徹底偏向他這邊之前,他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另一個房間裏,因為倒時差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人打了個噴嚏。
裹緊身上的被子,安宛忻含糊的喃昵了一聲,“小白,明天陪我去鬥獸場……”
正在此時,安宛忻念叨著的席白也臉色鐵青的下了飛機。
柳風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旁,時不時的偷看他的臉色,試探著開口,“小白,你真的不需要坐下來休息一下?”
“不用!”小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因為蒼白的臉色讓氣勢大打折扣。
白眼在柳風的眼中,看起來也像是在撒嬌一樣,“沈月就在那兒也跑不了,你可是暈了近十個小時的機。”擔憂的摸了摸席白的額頭,“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暈機,那樣我也能早點做準備。”
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逞強慣了,看著都讓他心疼。
“少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忍下胃中的翻湧,席白被柳風“愛憐”的目光盯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以前根本就沒暈過機!”這簡直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還那麼嚴重,他差點在飛機上虛脫。
柳風一副“我都懂”的樣子,還伸手摸了摸席白的頭,“乖,暈機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不用否認。”
他的小白實在是太可愛了,特別是這幅嘴硬的樣子,讓他十分的想將人就地撲倒。
席白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如果現在他不是四肢發軟的話,他絕對要將柳風一腳踹回去。
不想再和他廢話,席白帶上墨鏡鐵青著一張臉朝出口的方向走去。手機上有譚澤卿發來的地址,以前旅遊的時候他來過羅馬,對這座充滿了濃厚藝術氣息的城市印象相當的深刻,所以憑著之前的記憶大致的鎖定了地址的區域。
據他所知,那個區域可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能住進去的。
看來,這次的羅馬之旅,並不會想他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
“小白,你等等我啊!”身後,柳風一個人拉著兩輛推車瘋狂的追趕,“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不會意大利語!”
席白背著他酷酷的揮了揮手,潛台詞是:誰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