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操心她跟薄寒宇。
準確的來說,是薄寒宇這個養子。
“既然是我們兩個吃飯,能不能別談其他人了?”林婉兒隱忍著怒氣問道。
司伯禹眼底掠過一抹精光:“你今天好像不是很願意提起小宇,你們倆真吵架了?”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就旁敲側擊地提過司伯禹,但林婉兒總是一副不想跟他多談的神情,故意將話題扯開。
現在又直接開口,叫他不要再提起薄寒宇。
他們父女倆二十多年未見過麵,才剛剛相認。
共同熟悉的人裏,也就隻有一個薄寒宇而已。
現在林婉兒不願意跟他談薄寒宇,司伯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跟女兒說什麼。
他雙手交叉,深邃的眼眸看著桌子對麵的林婉兒。
林婉兒被他盯得渾身不適。
雖然她目前確實是有滿腹的苦水要倒,但也不能倒給他司伯禹聽。
盡管他確實是她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但比起她跟薄寒宇,他明顯跟薄寒宇這個養子關係更加親密。
畢竟他是看著薄寒宇長大的,在司伯禹心目中薄寒宇就是他的兒子。
而她這個女兒反而是個陌生人。
她若是在司伯禹麵前吐槽薄寒宇的不是,豈不是自討沒趣?
林婉兒晃了晃腦袋,強逼自己清醒一些。
就算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不能把她跟薄寒宇的矛盾說給他聽,更沒法在他麵前吐槽薄寒宇的不是。
林婉兒淡淡地扯唇:“沒什麼,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拌嘴的時候,不是多大的問題。”
司伯禹聽她這麼說,這才放心了一些。
很快服務員就將他們剛才點的餐一一端了上來。
林婉兒確實有些餓了,低頭開始吃了起來。
司伯禹見她一直都在吃素食,不禁主動夾了一塊火腿肉,放進她麵前的瓷碗裏。
“嚐嚐這道伊比利亞火腿。”
他笑著跟她介紹:“這種來自伊比利亞半島的火腿是西班牙最著名的美食之一!它是由特殊品種的豬製作而成,經過長時間的風幹和醃製,具有濃鬱的風味和口感。”
林婉兒聽他這麼一說,不禁有些食指大動。
她低頭拿叉子將那塊火腿肉放進嘴裏。
咀嚼了一番後,忍不住稱讚:“味道果然不……”錯。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胃裏忽然又是一陣翻湧。
林婉兒迅速起身,朝洗手間奔去。
司伯禹凝望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俊臉上浮現一抹憂色。
他不禁拿起手機,給薄寒宇打了個電話過去。
林婉兒剛才好不容易吃進去的東西,這會在洗手間裏又全都吐了出來。
她似乎越來越不舒服了。
她吐得臉色發白,頭暈目眩。
吐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一些。
林婉兒拿紙巾擦了擦嘴,步伐虛浮地走到洗手台前。
打開水龍頭,她接水漱了口。
這才慢吞吞地朝洗手間外麵走去。
誰知她剛出了洗手間的門,居然撞見薄寒宇正站在那裏。
似乎在專門等她出來。
他一身筆挺的黑色手工西服,剪裁合體的襯衫完美地勾勒出他肩胛胸膛輪廓,熨貼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兩條腿。
黑色短發下,俊臉線條如刀削斧鑿般深刻淩厲,英俊得令人發指。
渾身散發出高貴與涵養,又透著一股無形的距離感。
林婉兒見到他的那一瞬,俏臉倏然一怔。
她沒想到薄寒宇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但很快她又猜測到,十有八九是司伯禹通知他過來的。
司伯禹今晚已經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起過薄寒宇這號人。
從司伯禹的立場看,他更加希望自己的親生女兒能夠跟他的養子在一起。
這她能夠理解。
隻是心裏仍舊會感到不舒服。
明明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薄寒宇了。
可偏偏她現在最脆弱的時候,薄寒宇卻出現在她麵前。
林婉兒沒打算跟他打招呼。
而是麵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
仿佛他就隻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短短幾步路,卻猶如跋山涉水。
好不容易終於離開薄寒宇的身邊了,林婉兒正要鬆一口氣。
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他熟悉低沉的嗓音:“為什麼嘔吐?”
林婉兒腳步一頓。
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看來他已經知道她剛才在洗手間裏是在嘔吐了。
“回答!”
薄寒宇眸色深邃如潭,緊緊地凝望著她。
林婉兒幾乎感覺自己後背就快要被他盯出兩個洞來。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她轉過頭來,冷笑著反問。
薄寒宇雙目幽深:“梅姨說,你懷孕了?”
林婉兒心中再次一怔。
明明他們說好了,他暫時離開,不再見她的。
可他們不見麵,自有人把她的消息按時彙報給他。
她身邊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
“懷孕?”林婉兒嘴角彎出一抹譏嘲的弧度:“你覺得可能嗎?”
薄寒宇邁開長腿,來到她的麵前。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怎麼就不可能?”
他們倆在一起也這麼久了,他一直沒有做措施,按理來說她早就應該懷上了。
他也一直希望她能懷上他們倆的孩子。
特別是現在正與他鬧矛盾的時候,這種希望就更加強烈。
“當然不可能!”林婉兒眼神發涼,直視向薄寒宇的雙眼道:“我一直都在服用避孕藥物,怎麼可能懷孕?”
“你說什麼?”薄寒宇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眸子像深潭一樣,暗潮翻湧。
林婉兒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嘲弄:“你不會以為我一直很想給你生孩子吧?”
“……”薄寒宇眉頭緊皺,俊臉肉眼可見的黑沉下去,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婉兒的話,猶如一把利刃,刺進了她的心窩裏。
他猜到她可能不願意給他生孩子,但沒想到……
她竟然如此抵觸。
甚至一直都在背著他做避孕措施。
有心避免懷上身孕!
看著他俊逸的臉上彌漫上一層難以言喻的痛苦,林婉兒的心裏竟然有種莫名的快意。
她承認自己就是故意撒這個謊來氣薄寒宇的。
誰叫他想要利用她,對付淩子翼?
而她的親生父親,竟然也站在他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