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釋冰前嫌憐苦路

唐瑩心中雖是怒氣難消,可心中也明白“怨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她剛才衝動之下,本想要殺了韓若芸,現在情緒已是穩定下來,倒也不至對她恨之入骨,畢竟韓若芸她也是無辜的。

唐瑩見韓若芸上前,隻等自己利劍刺胸,表情十分難忍說道:“我唐瑩也是一個是非分明之人,韓宗夏殺我哥哥和“唐家四將”諸位叔叔,我自會尋他報仇,如今就這樣殺了你,豈非讓人笑話於我。”唐瑩這說話間,心中的糾纏和難受,讓她隻得將剛剛拿起的長劍,又是恨恨丟在地上。

蘇塵封心知唐瑩情緒已控,對韓若芸上前尋刺,才未加的勸阻。見唐瑩扔劍作罷,隻說道:“唐姑娘!你想殺韓宗夏也是未必不可?”

唐瑩聽罷蘇塵封言語,心中兀自一喜,以為蘇塵封願意殺了韓宗夏,好拿他人頭去救,落入“五龍護法”手中的柳菲菲。唐瑩問道:“蘇大俠!莫非你要依“五龍護法”所言,出手殺了韓宗夏不成?”難怪唐瑩這般高興,他心知蘇塵封武功高強,隻要他肯出手,想必要殺韓宗夏,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易事一件了。

韓若芸剛才從調戲自己“五龍護法”口中,已是得知他五人用柳菲菲的性命,要求蘇塵封殺了爹爹韓宗夏,韓若芸雖不知柳菲菲是何人?可見唐瑩喜色切切,以為蘇塵封真要殺爹爹韓宗夏,緊張道:“蘇英雄!你莫要殺我爹爹才是。”韓若芸心知蘇塵封武功高強,這才驚慌幾分。

唐瑩餘怒未招,隻是恨恨道:“韓姑娘!你可知剛才那五人,已是抓走蘇大俠的未婚妻子,如果不依他們所言殺了你爹爹韓宗夏,隻怕她會性命有漾。”

唐瑩聽蘇塵封說過,他還尚未和柳菲菲成親,這才用了“未婚妻”來稱謂。不過唐瑩最後話中的“她”字,卻是指尚未見過的柳菲菲。

蘇塵封見韓若芸聽罷,臉色一片茫然,隻是搖頭道:“唐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唐瑩難解反問道:“蘇大俠!你此話何意?”唐瑩說話間,心中已是惑心生出幾分。

蘇塵封又是搖頭道:“唐姑娘?你爹爹唐世壁乃是洛陽“唐家莊”的莊主,韓宗夏殺你“唐家莊”的人,想必不用你自己動手,你爹爹也會向韓宗夏討的一個說法。”

唐瑩這才明白蘇塵封剛才話中意思,心中莫不失落。隻道:“此等小事,我不想勞煩爹爹才是。”唐瑩倒不是真不想勞煩爹爹,如果讓爹爹唐世壁知道此事,隻怕自己以後別想在出了“唐家莊”半步。

韓若芸對蘇塵封剛才救命大恩,心下已漸生感激,聽唐瑩話中提到蘇塵封的未婚妻柳菲菲,落入了“五龍護法”的手中,心中也難是一番滋味,苦言道:“蘇英雄!隻要你不殺我爹爹,我情願用性命去換你未婚妻的性命。”

韓若芸言出此語,也實屬無乃之舉,她並不知“五龍護法”攜持柳菲菲,邀攜蘇塵封的真正目地。想到剛才“五龍護法”兄弟欲調戲自己,這才想在報蘇塵封救命恩德時,用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換柳菲菲的安危,也好讓蘇塵封不至於為了柳菲菲,而傷了爹爹韓宗夏的性命。

唐瑩聽罷韓若芸天真言語,發笑道:“你以為你可以救出蘇大俠的未婚妻嗎?”韓若芸隻是溫和道:“唐姑娘!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爹爹,可是蘇英雄救了我一命,韓若芸今日就算是一死,也要設法換回蘇英雄他未婚妻子的性命周全。”

蘇塵封不曾想韓若芸一個嬌弱女子,話中竟是這般十足明言事理,隻用餘光掃她一眼,才道:“蘇塵封雖是殺手一個,可也不想受製於“五龍護法”兄弟的攜迫。”

唐瑩聽罷蘇塵封言語堅定,心知“五龍護法”用柳菲菲相邀攜他,在殺韓宗夏不過是癡心妄想。唐瑩道:“蘇大俠!你如果不依“五龍護法”之言,那你未婚妻她……”

唐瑩雖口中提到蘇塵封他“未婚妻”三個字,可心中對蘇塵封剛才泛起莫名的異心,卻是讓她將話未然說盡,隻是用的憂慮目光,向蘇塵封小心看上一眼。

蘇塵封胸有成竹,說道:“救菲菲一事,我自會有的主張,不過當下還是帶你去城中,找個郎中看腳才是。”蘇塵封說話間,不忘用餘光向唐瑩受傷腳處,焦安看上一眼。

韓若芸聽蘇塵封言語,這才見唐瑩腳處早已受傷,上前道:“唐姑娘!你的腳傷的不輕吧,我來幫你看看?”韓若芸這說話間,已是上前下身,自欲看唐瑩她受傷腳處。

唐瑩見韓若芸下身,卻是退後道:“夏姑娘!不必了。”韓若芸心知唐瑩定為爹爹韓宗夏,殺唐瑩大哥一事介懷,愧疚道:“唐姑娘!你不必推辭,我好歹也算學過一些醫術。”韓若芸這話出口,已不顧唐瑩的反駁,早是扶她小心坐下,溫柔細心幫她脫掉鞋子。

唐瑩剛才腳處受傷,卻是過重幾分,更何況韓若芸隻是一片誠懇。唐瑩也不想讓韓若芸看自己也是小家之氣。這才應她脫鞋,忘掉心中不痛快,極不自然道:“夏姑娘!那就有勞了。”韓若芸心中本覺愧對唐瑩,見她出言謝道,隻是衝她淡然一笑。

蘇塵封見唐瑩對韓若芸少了介蒂,心中自是寬慰幾分,忽言道:“韓姑娘!你怎地會在城外?”韓若芸回身,向蘇塵封會心一看,歎道:“蘇英雄!此事說來也是一言難盡。”韓若芸話盡之時,嬌龐臉上已是堆出異樣不安。

韓若芸小心替唐瑩揉捏受傷處,疼痛已是有的緩解,這讓唐瑩心中對她不得不釋懷幾分。見韓若芸臉生異樣,不在說話。唐瑩問道:“夏姑娘!你莫非有事?”唐瑩話中雖是生硬,可卻也讓人聽出別樣關心。

韓若芸隻是小心替唐瑩揉捏腳處,又是歎氣道:“我爹爹他要我下嫁於“雲滇匪首”的冷俊風,可我心中不肯應允於他,隻是迫於爹爹的壓力,我這才要想逃出開封城。”

韓若芸言到此處,臉上頓現無限哀愁。接著又道:“我本想出的開封城,躲開我爹爹的逼婚,誰知這回碰上了那五個壞人,不過也虧了蘇英雄今日的救命大恩,也可讓我得以脫困,韓若芸定當銘記於心。”韓若芸說到最後時,臉上的無限哀怨,這才化作一絲靦腆微笑。

唐瑩剛才腳處疼痛還甚,讓韓若芸這一番洽到好處的揉捏,已是漸覺舒服幾分。這不韓若芸的苦澀處境,讓她頓生同情之心。大罵道:“雲滇匪首”冷俊風他是個什麼東西,你爹爹還想讓你下嫁於他。”唐瑩這義憤填鷹的說話,似乎讓他隻將剛才對韓若芸的介蒂,因為她的無乃離家遇危,早已是忘到了九霄雲外。

韓若芸見唐瑩這般豁然,心中尚才緩的一些。點頭道:“我也聞聽“雲滇匪手”冷俊風,在雲滇一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如若讓我委身這等惡人,那卻是萬萬不可了。”韓若芸雖是一個嬌弱女子,可言話出口之時,卻是十二分的堅定。

蘇塵封卻是情不動緒,漠然說道:“夏姑娘!想你爹爹他韓宗夏,也是虧為名門正派了,不然怎會讓你委身於冷俊風這種人。”蘇塵封聽罷韓宗夏逼愛女嫁於冷俊風,這才由感所言所發。

唐瑩接言附和道:“不錯!韓宗夏他行為不端,要是在讓我見他,定要殺了他才是。”唐瑩說話間,見韓若芸臉色隻是微變,知她心中生出難受,隻好勸道:“韓姑娘!你莫要往心裏去,我並無說你之意。”唐瑩這說話間,適才友好的衝韓若芸笑上一笑。

蘇塵封見二人已是少了對敵,心中方覺大安,說道:“雲滇三匪”一直為中原正道人士所不斥,唐世壁不久前剛剛殺了冷俊峰和冷俊達,這“雲滇匪首”冷俊風豈可輕易會生罷休安心。

唐瑩聽的心怒又起,反問道:“蘇大俠!你明知“雲滇匪首”冷俊風作惡多端,為何在開封城救我之時,還容他自行離去。”唐瑩這話中意思,自是嫌蘇塵封當初沒有取了冷俊風的性命。

蘇塵封並不正看唐瑩,卻是淡淡道:“唐姑娘!我隻想和菲菲一起,至於江湖上的一切恩怨,我自是不想多去所管。”蘇塵封雖是冷漠言語,可話中的堅定,卻是讓人難生反駁。

韓若芸並未聽蘇塵封說話,突然道:“唐姑娘!我無意中聽到冷俊風和爹爹談話,他可能要對付……”

唐瑩心中一急,斷言韓若芸問道:“他冷俊風難道想要報複爹爹不成?”韓若芸見唐瑩猜出,也是點頭道:“不錯!我在離開家的時侯,正好聽到冷俊風要去洛陽城,尋你爹爹替他二個兄弟報仇。”韓若芸說話間,已不得不用焦慮的眼神看著唐瑩。

蘇塵封見唐瑩臉色微變,搖頭說道:“唐姑娘!你怕他冷俊風做甚,唐莊主他尚且武功高強,冷俊風怎又會是他的對手。”這到也是實話,唐世壁武功高強,對付冷俊風這等歹匪之人,自是不在話下。

唐瑩心中剛鬆一氣,卻聽韓若芸又說道:“蘇英雄!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爹爹他……”

韓若芸話說一半,臉上已是生出微變,似有難言之隱一般,哽咽的半天隻是難言後話。

唐瑩憂心爹爹唐世壁安危,急道:“韓姑娘!你莫要說你爹爹想和冷俊風勾結不成?”唐瑩話中最後用到“勾結”一詞,這讓本來難以開口的韓若芸,隻得緊咬兩片紅唇,後話更覺猶如魚刺卡喉,更是難以出口。

蘇塵封心覺事態不妙,隻得發問道:“韓姑娘!你有話不妨直言?”唐瑩也是追問道:“不錯!你隻管說出來,我唐瑩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定然不會怪罪於你?”唐瑩見韓若芸麵色異樣,追問之時,話也是特意軟的幾分。

韓若芸調整不安情緒,轉身過去,囁嚅道:“爹爹可能要助冷俊風一臂之力。”韓若芸這話說完,怕唐瑩怒氣又會發作。哀求道:“唐姑娘!爹爹肯定也是一時被冷俊風他蠱惑,才會犯下糊塗事情,我這就回去勸言爹爹,讓他不要在和冷俊風一起作壞。”韓若芸這說話間,已欲起步離身回的開封城。

蘇塵封見韓若芸起步,心中自是不允,隻好勸言道:“韓姑娘!你現在要是回去的話,隻怕也是於事無補,弄不好還真要委身他冷俊風才是。”

唐瑩心中雖恨韓宗夏,可見韓若芸此舉,也覺多有不妥,隻得附和蘇塵封。說道:“韓姑娘!蘇大俠他所言不假,你如果現在回去的話,隻怕會著了冷俊風的道。”唐瑩本想說著韓宗夏的道,可怕韓若芸心中難堪,這才恨意滿滿提到冷俊風。

韓若芸被蘇塵封和唐瑩盡勸,隻好停步歎道:“我知道你們乃是好心善意,可爹爹已殺了唐姑娘的大哥,我也不想讓爹爹他在錯下去。”蘇塵封見韓若芸心意已決,難免生出莫名側隱,快步上前攔她道:“韓姑娘!你又何須這般固執。”蘇塵封隻怕攔不住他,這不話中的口氣,也是略然顯的重上了幾分。

唐瑩心係爹爹唐世壁安危,急言說道:“算了!事已至此,看來我得快點回洛陽提醒爹爹才是。”蘇塵封說道:“唐姑娘!你的腳傷還未盡好,況且你現在是回去,隻怕也是為時已晚。”

韓若芸覺蘇塵封言語有理,點頭道:“唐姑娘!你的腳傷還不可行走,不如……”韓若芸言到此處,嬌龐之上劃過一絲糾結,讓人看著甚是難生幾分心安。

唐瑩好奇不解,問道:“韓姑娘!不如怎樣?”韓若芸壓抑情緒,緩了半天說道:“唐姑娘!爹爹殺你大哥已是不對,我不能在讓他錯下去,也許隻有我委身於冷俊風,或者還可勸住他們。”

韓若芸這一番話盡,雙目之中,已是盡擒委屈淚珠,似乎隻要她的身體一個慌動,妙目中的苦澀湧泉便會掉了下來。

蘇塵封心中隻覺生驚,擺手全勸道:“韓姑娘!你怎可用了自己的幸福來做賭注?”唐瑩也覺大為不妥,搖頭道:“韓姑娘!你本來就是為躲冷俊風才逃了出來,我怎可再讓你冒險回去。”唐瑩這說話間,心中竟對韓若芸生出幾分同情。

韓若芸硬將雙目中委淚忍住,強壓笑顏道:“事到如今,也是沒了更好的辦法,我怎忍心爹爹再去傷害唐姑娘的家人。”唐瑩見韓若芸這般顧慮,竟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不忍道:“韓姑娘!不管怎樣,我總不可能讓你回去才是。”唐瑩說話間,心中大生的糾結,讓她臉上早是堆疊憂慮,隻是不知如何是好才是。

韓若芸劃過一絲苦笑,又道:“難得唐姑娘這般明理,還不怪罪於韓若芸,可……”

唐瑩這一番勸言,讓韓若芸心中竟是五味雜陳,以至最後連話也說不盡,卻隻想用邁動腳步來證明自己的切切心意。

蘇塵封見韓若芸心意已決,歎息道:“罷了,罷了!我隨唐姑娘去洛陽一趟,好阻擋冷俊風的陰謀。”蘇塵封話中雖是同意,可似然未曾露出的慌亂,卻是一直未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