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還冒著微微的熱氣。
是剛剛燒好的熱水。
下一刻,麵前的人已然緩緩的出聲道,“你渴了是不是?這個先喝吧。太晚了,你若是還需要其他東西,和我說,我去幫你準備。”
“若是用好了,就早點休息。”
司珩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的溫柔,似是要溢出來一般。
將染長歌給燙的渾身打顫。
她微微的低頭,毫不意外的在司珩的手背上,看到了幾個紅紅的水泡。
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燙著了一般。
這個,是剛才燙到的麼?
染長歌的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到底沒有拒絕司珩的好意,將茶壺從他的手中接了過來,出聲道,“這些事,用不著你去做。我可以自己來。”
他是皇帝,這些燒水進小廚房的事情,怕是這輩子都沒有做過。
現在在這裏,卻是……
何必呢。
染長歌隻覺得略微有些發笑。
真的是沒有任何必要。
司珩像是預料到染長歌會這麼說一般,直接對著她出聲道,“你不必多想,這是我自願的,與你沒有關係。”
“長歌,你太心軟了,我以前,以前那樣。你若是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了我,豈不是太便宜我了?”
“我……”染長歌突然被堵的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話。
他這是……
司珩輕輕的笑開,對著她道,“我願意替你做事,願意為你做這些小事,這些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更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隻需要接受便好。”
“在這裏,沒有什麼皇帝,也沒有什麼王爺。這裏隻是藥王穀,你可以將我當成普通人。”
“給,快進去吧,再不進去就冷了,外麵冷,箏箏還睡著。”司珩看著染長歌一直不說話,稍稍提醒了她一下,順便將手中的茶壺遞給了染長歌。
染長歌似是從愣神中醒過來,將茶壺給接了過來,“哐檔”一聲,將屋門給關上。
“嗚嗚嗚……”一陣小小的哭泣聲,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
染長歌一驚,匆忙將手中的茶壺丟在桌子上,趕忙走到小箏箏身側,輕輕拍了拍小箏箏的脊背,哄著剛剛突然被驚醒了的箏箏,嘴裏哄著她,“箏箏乖,別怕別怕,娘親在這裏,別怕。”
好在,箏箏隻是稍微驚醒了一下,然後又很快睡了過去。
屋內的聲音,時不時的就傳了出來,屋外司珩聽的清清楚楚。
聽著她在哄女兒,聽著染長歌溫柔的聲音。
司珩感覺自己心底的某一處,似是被填滿了一樣。
順著牆角,直接坐了下來。
輕輕的靠在牆壁邊,就這麼聽著裏麵的動靜,竟然也是慢慢的有了些許睡意。
屋內,是他的愛人和女兒。
屋外,即便是有著些許的寒風冷露,可是他卻是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感覺來的安心。
這些年來,總是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此時此刻的司珩,似是在此刻,竟然有了強烈的睡意,靠在這冰冷的牆壁邊,十分安心。
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就這般的睡了過去。